第70章 结个善缘
李助理下午五点多过来找项辛夷一家，位置已经订好了，从酒店出发只需要步行不到二十分钟，他一边带着项家人走，一边告诉他们附近哪里可以做什么，从买东西到散步，细致入微。
老字号烤鸭店即便是这个时代也有很多顾客，它像后世的网红打卡点，来帝都不来一次都跟没来过帝都似的，还好李助理有安排，项家人不必等座位，进去之后服务员说再等个十来分钟就能上菜了，他们刚好休息一下。
店里都是鸭肉的香气，项白茸好奇地四处张望，问项辛夷：“容与和爱德华爷爷不来吗？”
项辛夷听郑容与说过，不过李助理以为她们不知道，帮忙解释道：“爱德华先生和容与小朋友要先回家哦，容与的爷爷也想他啦。”
“哦哦。”项白茸点点头，继续到处看。
这一看倒是真看到了熟人，她们旁边第四桌，坐着一个白衬衫黑眼镜的青年，正将烤鸭卷好了往嘴里塞，面容可能因为饥饿变得有些狰狞，狼吞虎咽的吃下一个，手上又开始卷下一个。
他对面坐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三个人应该是一起过来吃饭的，另外两个就看着他有几分粗鲁的吃东西。
“辛辛……”项白茸想叫妹妹看看自己有没有看错。
她看那个人有小半分钟的时间了，人大概都会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感觉，那个人往这边看过来，正好看到项白茸姐妹正看着他，险些噎住。
“是张龙叔叔没错。”项辛夷对项白茸道。
项定邦夫妻顺着项白茸的视线也看到张龙了，这位年轻的实习导演前几天才在《西游》剧组见过，没想到来到帝都后又遇见了。
张龙匆匆擦了手走过来，“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您几位。”
项定邦夫妻也跟他打招呼，张龙爽朗的笑着，半点不见刚才饿死鬼投胎似的架势。
他的目光扫过项家人，又不经意间再瞥了一眼陪坐一旁的李助理，确认过真的是他，见他给项白茸姐妹烫餐具呢，脸上本就灿烂的笑便更加真诚了几分。
他解释道：“这几天都忙着剪片子、送材料，好久没正经吃饭了。”
项定邦夫妻都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只能客气道：“辛苦辛苦，还是要稍微顾及些身体。”
张龙点点头，直奔主题道：“主要是剧里有一小段童谣，原本录好了，是个男声版的，现在觉得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项辛夷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看了眼项白茸。
张龙没想到项辛夷思维那么活跃，也不卖关子了，“那段童谣要贴合大圣的心境，要体现出大圣劳苦功高但是经常不被理解的苦闷，还有就算不被理解，还是要保护师父去西天取经的坚持。剧情上来说应该让白茸去唱比较合适，我原本正打算去找个小女孩儿来唱一下呢。”
这下项定邦也似乎懂了，“您是打算……”
张龙笑着道：“既然这么巧碰到白茸，您家如果没事的话，要不抽出一天来录首歌？就几句话，顺利的话大概半天就能录好。”
这无疑是个不错的机会，项白茸唱歌也好听，小时候做过合唱团的主唱，长大后也对唱歌信手拈来。
而且不说天赋怎么样，她听到张龙这么说以后，整个人已经跃跃欲试起来，恨不能现在就飞进录音师一展歌喉似的。
“茸茸没唱过这种歌，不知道行不行，”项定邦保守地说，“要不先试试？”
“我之前在剧组听白茸哼过歌，还是挺好的，”张龙表示自己也不是乱点人的，“咱们当初就是用白茸的原声念台词，现在配乐也用白茸的声音唱，我觉得这样最合适，只要白茸可以，咱们可以立刻签合同。”
项白茸充满期待地看着爸妈，用眼神疯狂输出“想去”、“想去”。
项定邦作为大家长拍板道：“那让茸茸去试试吧。”
“好耶……”项白茸小声欢呼，又自己问张龙，“那张叔叔，辛辛可不可以一起去？辛辛唱歌也好听哒！”
“可以啊，”张龙对项白茸似乎格外宽容，尤其看到李助理也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几度，“我是请假回来交材料的，时间比较赶，明天早上可以过来试试吗？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录好了我就回剧组去了。”
“我就不去啦。”项辛夷摇头拒绝。
“哎？”项白茸不解的看着妹妹。
项辛夷半真半假地说：“我不太喜欢唱歌，我想明天跟爸爸去华薪玩。”
“爸爸是去华薪谈工作的……”宋映菡劝道。
项定邦倒是觉得没什么，跟李助理确认过没关系后说道：“辛辛喜欢去就去吧，她最近不是喜欢读书写文章嘛。”
他们聊过华薪里面很多厉害的老师，也许项辛夷就是想去看看呢，多好。
宋映菡一听跟学习有关，立刻就不阻止了。
张龙看项家人决定好了，再次问：“那明天辛辛不去了？姐妹俩一起唱也没关系啦……”
他不太好意思地说：“不过姐妹俩一起和单人，咱们的经费都是一样的哈，不好意思哈哈哈……”
《西游》剧组有点点穷，不仅比不上后世的许多剧组，横向对比现在的某些剧组也不能说有钱，要不是第二部接到一笔数额可观的投资，能不能拍都是个问题。
李助理摩挲着下颚，仔细看了看张龙，同样确认了他的身份，不动声色地继续给项辛夷烫餐具。
项定邦本身就不是特别在意钱的问题，他道：“这个体验更重要，茸茸能去看看就很好了。”
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两边敲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张龙便心满意足回去了。
项辛夷一直留心观察，待张龙走后，她假装好奇地问：“李叔叔，您好像认识张叔叔？”
李助理没想到会被发现，将餐具放到项辛夷面前，笑着说：“跟郑先生去谈合同的时候见过，《西游》剧组里有点郑先生的投资。”
……好吧，没事了。
“如果辛辛想去唱歌也可以去啦，”李助理逗她道，“不用担心工资。”
项辛夷装乖道：“我才不是担心工资，我要跟爸爸去看厉害的叔叔阿姨们。”
项定邦和宋映菡被她哄得笑逐颜开，项白茸听妹妹这么说，差点有些后悔明天去唱歌，还好被项辛夷发现了，“姐姐跟妈妈去唱歌，以后看电视就能听到姐姐的歌啦！姐姐也超级厉害！”
项白茸被她哄得立刻膨胀起来，拍拍小胸口保证道：“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唱！”
张龙赶时间，项定邦也约好了去华薪面试的时间，两边时间冲突了，最后决定宋映菡和李助理带项白茸去录歌，而项定邦和项辛夷去华薪。
项定邦对此很不好意思，一再跟李助理道谢。
李助理只摆手，客气地说：“您家是爱德华先生请来的客人，茸茸和辛辛也是容与的朋友，郑先生最近给我的工作就是陪您家玩，说起来都是我沾了您家的光才能休息。”
他作为郑静山手下最得力的助理，出能跟老板一起处理千万生意，入能帮老板买早中晚餐、聘钟点工，那真是什么都能做，且什么都能做好。正是因为这么优秀，郑静山才把他派来照顾项家人。
他给人的感觉非常自然且舒适，像帮项辛夷姐妹烫餐具，等项定邦夫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都做好了，吃烤鸭时也借帮孩子们卷烤鸭的机会，悄悄就给第一次来帝都的项定邦夫妻示范了怎么吃烤鸭，做事滴水不漏。
项辛夷重生前也见过后来的李助理，他给人的感觉同样如此，有些人就是天生长袖善舞，精明的同时也保持着善意，让人不由自主会喜欢他、信任他。
吃过烤鸭李助理带着项家人在前门附近溜达了一会儿，□□广场附近，不论什么时候始终都是人多的，尤其现在也不热，晚霞染红了天空，许多本地人愿意出来乘凉，外地人也在此刻拍下帝都绚烂的夜景。
项定邦扛着他的大摄像机，给妻子和女儿们分别拍了一段影像，也拍了热情招待他们的李助理，沿途碰上的居民面对镜头时都会露出善意的笑，不论后来北漂时深入此地感受过多少无奈，至少此刻，这座城市是美丽而温暖的。
而世上的很多无奈，在项辛夷看来……大概都是没钱引发的。
只要她有钱，帝都就永远不会露出它森冷的一面。
第二天一早宋映菡就陪着项白茸出发了，还是李助理过来接她们，不仅自己开了车过来，还给项家人带了早餐，甚至还准备了另一辆车，跟司机交代好时间，到时候项定邦和项辛夷只要坐上车，司机就能带他们去华薪了。
项定邦来帝都以后就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顺心、不顺利，这里的一切给他的感觉都是正面的，大气而充满人情味，华薪更是从他脑海中那个业界龙头、传说之地变成了充满人文关怀的逐梦舞台。
华薪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一套教师评级制度，一直到项辛夷去世时，虽然略有修改，总框架都没变过。
最初级的是实习助教，他们负责一线教师与家长、学生的沟通工作，尤其是后两者，很多时候都会消耗一线教师大量的时间和经历，稍有不慎还会影响一线教师上课的心情，实习助教会和助教一起分担这部分工作，让教师能安心上课。
再上一级是助教，主要负责和家长对接，一线教师上课时也可以去旁听、协助改作业。他们将来可以走两个方向，要么去后台，继续和家长沟通，要么上讲台，开始给学生上课。这一部分不仅是助教本人的选择，华薪也会根据助教的情况进行判断，不合适的人即便再怎么申请也无法走上讲台。
项辛夷是第一个初次评价时被判定不适合上讲台，但是最后还是上了讲台的人。华薪甚至因为她修改了评级标准，由一评下定论改为每隔一段时间可以重新评价，正是担心再错过像项辛夷这样成熟、自觉的卷王。
再次站在华薪大厦前面，这座建筑与项辛夷后来工作的接近四十层的新大厦不同，它目前只有二十层，外观也相对朴实无华，唯一不变的是它的招牌，华薪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曾经是带给项辛夷转折和荣耀的地方，现在，它也会改变项定邦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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