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政客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原力体能契合度正常……其他数据一切正常。”金晶摘下手套，看看手术台上还在昏迷的齐迹，“原力升级很顺利，只是因为他在刚升级后用力过猛才在回归时昏迷。”
“我同意金晶小姐的意见。”齐迹手腕上的龙爵一闪一闪地发出电子音，“我侦测到他没有异常。”
教授道：“再检查一遍。”
“教授，你不觉得对他的关心有点过度吗？”金晶诧异地望向他。
“我们需要他。”教授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慢离开了实验室。
金晶无奈，只好给齐迹再次进行检查，边检查边与龙爵聊天，问他与齐迹相处的情况，本来龙爵一肚子意见打算见到金晶就要控诉的，现在不知怎么全咽下去了，简短地道：“还行吧。”
“你有意向与他长期合作吗？”
“这得看他，他是个拼命三郎，没准下次任务就要完蛋了。”龙爵反问：“金晶小姐，你上次见到教授这么紧张一个人是什么时候？”
金晶咬住了嘴唇，“我一直认为他对我像女儿一样，但也没这么关切。”
“所以有点不正常是吗？”
“你是说教授也许同齐迹有什么关系？”
“应该不可能。但教授对时间线上的一切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也许……他提前预知齐迹将来对他很重要。”
金晶思索了一会，“但我们现在的作为等于开启了一条新的时间线，在这条线上没谁能预知未来。”
“但教授经验丰富，他的推测往往很准确。”
金晶秀眉微皱，望着昏迷中依旧露着傻乎乎笑容的齐迹，越发觉得神秘起来。
教授离开实验室时，他手腕上一个单线联络的通讯器震动起来，他径直走到一面墙边，打开一扇连金晶都不知道的暗门走进，一按通讯器，一个三维全息图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西装革履，又目炯炯，一看就知道是个政客的中年人。
“道格先生。”教授瞟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水，略显疲惫地坐到沙发上。
道格的全息图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笑容可掬地道：“欧阳教授，首先恭喜您获得联邦总统的授权，我个人一直认为您是拯救时间线的不二人选。”
教授冷冷道：“你来不光是为了说恭维话的吧？”
“您不必敌视我，虽然我是拯救计划监督委员会的主席，但我的工作可不是给您使绊子，上帝作证，没人比我更希望您成功。”
“是吗？就像你4年前在议会上否决我的提案？”
道格耸耸肩，“您推动这个提案有15年了，小小挫折在所难免。我不否认您是位天才，是科学界的明星。但您要明白，您这位明星表演的舞台，设备，经费得要我来提供，我想我用不着提醒您当时联邦政府的财务状况有多糟……”
“够了！”教授摆摆手，“如果你是来了解拯救计划的进度，我会写在书面报告中。如果有别的事，请说。”
道格打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据我所知，您的团队加入两位新成员，一个是22世纪大名鼎鼎的杀手黑鹰，还一个21世纪的无名小卒，他叫……齐迹？对吗？”
教授点点头，“有问题吗？”
“您的报告中提到您能找到十个以上合适的人选，但您只选了两个，为什么？”
“循序渐进，保持谨慎。”
“不觉得过头了吗？”
“时间线的维护是个细致的工作，我要避免忙中出错。”
道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个人完全赞同，但监督会的其他成员会有不同意见。”
教授不以为然地笑笑，“我们都知道你在里面是一手遮天的。”
“感谢您这么看得起我。您要明白我不光只面对委员会，我很清楚您的人文主义关怀，但民众只关心他们安全。联邦军队的将军们一直认为该把更多的钱花在与时差怪的战斗上，您也明白前线的压力很重。”
“胡扯！”教授怒道：“拯救计划的开销还不到联邦军费的一个零头。”
“不管多少，花了钱就会有人问去向，拯救计划一直是绝密，但我总得向将军们解释平白无故少了笔钱去哪了？”
教授冷笑一声，“道格议员，我清楚你的履历，你也是从过军的，但你那时主要工作就是控制军方的收支平衡，做帐你是一把好手，所以你不用兜圈子，有话直说吧。”
“很简单，加快进度，早点把这事了结了就皆大欢喜。”
“我也想，但你要看到实际情况，我不能让这么大的计划中容纳一些尚不确定好坏的成员。”
“所以我替你想好了。我可以向总统申请一个新的军事基地，专门用于训练你需要的人才。我俩一起递交申请的话，总统会同意的。”
“是吗？”教授眉头皱起。
“为什么不是呢？”
教授冷笑，“道格议员，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怀疑建基地的钱最后落进的是你的口袋。”
道格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老同学啊。欧阳，我和你从小就不一样，你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我只想在世界末日来临前过几天好日子，你为民除害，但何必阻碍我顺手发财呢？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有好处又岂能亏待了你？”
教授长叹一声，“你一定要这么贪吗？从你混进联邦政府，你已经捞了不少了，吃这么多你不怕撑死吗？”
“权势人物最想要什么？无非是更多的权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依靠前线那些傻瓜将军们救不了这个世界，你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在总统面前的力荐，你才有机会享受救世主的待遇，现在不管总统还是议长都支持你，你就算要他们上天捞月下五洋抓鳖他们也会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干，你多提点要求算什么呢？”
“所以我更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你和政治家们谈信任？”道格露出鄙夷的神情，“他们真的信任你吗？还是你只是颗将来在他们无力挽回败局时一颗用来转移公众视线的棋子？”
“就算是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教授坚定地道：“拿东家钱，为东家办事，无可厚非。”
“但你当初就是不想卷入政治纠纷才当了科学家。可惜这计划一开启你就无法置身事外，你需要朋友，你是东方人，在你们东方不是有句话——朝中有人好作官，对吗？”
“我不稀罕你这种朋友。”
“你别无选择。不然你想依靠谁？你手下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是那两个甚至跟你不是同一时代的小卒子？你要明白，联邦高层固然有你的支持者，但也有认为你的计划是花钱打水漂的家伙。你现在能安安静静在这工作，是我在给当挡箭牌。我也是你的团队成员，就冲一点，我拿点报酬不算过份。”
“道格，你的脸皮真是厚出了境界。”教授摆摆手，“我同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也料到不可能一次就说服你。可我相信你很快会来求着我这么干的。”道格信心十足地一笑，“老同学，好好考虑吧。”
全息影像消失了。教授长长叹口气，捂住了额头。
在22世纪时间线，道格关闭全息图后，他办公室边一名风姿绰约的女郎，他的助理艾米见他神色不善，问：“与欧阳教授谈判不顺利吗？”
“意料之中，但总有其他办法。”
“比如说……”
“大树根深，先摘枝叶。”道格一按按钮，立体显像出现三名欧阳教授的团队成员，金晶、黑鹰、齐迹，他望着三个人相细细思索起来。思索时他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飞镖。
他拿着飞镖对金晶的头相瞄了一会，最终摇头，“不行，太聪明了。”
又对准了黑鹰，最终也放下了，“也不行，太固执了。”
最后他望向齐迹，终于露出笑容，“对了，这正是我要的——冲动、呆萌、同情心泛滥，就是你了！”
他手一甩，飞镖准确地命中了齐迹人相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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