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责任
这就是C级时差怪，尽管在岩浆中挣扎了半小时，但依然未死。
严格地说鼠妖已经死了，作为老鼠的生命体早已烧成焦炭，可它还有原力，只可惜它不是人类，否则它可以把原力化为保护膜，也会懂得在火山喷发时洞口的气压是最大的，它在岩浆中一次次死命往上跳，结果反被卡在洞口的强气压给挤下来，如果它是沿着洞壁慢慢爬早就逃了出来，如今等到火山停止气压减弱才逃了出来。
它肉体全损，原力消耗几乎怠尽，可它反而更加凶残，因为作为生命体的天性已经死亡，它是靠最后残余的原力支撑自己的生命，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畏缩，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死穿越者。
可它也确实快到极限了，虽然出来但没有马上进攻，趴在山腰上一鼓一鼓地调息，要运足力气再冲向齐迹。
“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齐迹站起来，拔剑对章邯道：“你带士兵们走，我来对付。”
章邯道：“不，这次无论如何要与国师同生共死。”
“你敢抗命？”齐迹声音大起来，“你们在这反而碍事懂吗？”
见齐迹信心满满，章邯也犹豫起来，终于跪地道：“末将不敢。”带着秦兵们离去。
秦兵一走，龙爵问：“你疯了吗？你只有半条命了。”
齐迹先前断了一臂，又累得筋疲力尽，刚才在鼠嘴虽然只有一瞬，但身体还是被利齿多次擦伤，纳米战斗服都破损多处，可他居然还要单挑鼠妖。
龙爵叫道：“鼠妖虽然受重伤，但它的原力基数太大了，你杀不了它，就算你要杀，也该叫上秦兵们一起，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因为我想这样做。”齐迹依旧向山头迈进。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齐迹笑道：“年青嘛，现在不疯等老了还疯得动吗？”
“听着，你不要去送死，你不会次次都有好运，如果你是觉得对不起秦朝百姓，你九死一生做了这么多也对得住他们了，你赶紧走吧，回时间线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犯不着这么拼命……”
“我是为了自己。”齐迹脚步停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的任务，如果我不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以后我怎么办？”
“你做到这步很不容易了，我都为你吃惊好多次了。如果你要证明你的勇气你已经做到了。”
“不！不够！”齐迹摇头，“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做个快递吗？因为我爸说做快递没出息，我的前女友因为我做快递同我分手。但我不信邪，我相信快递也能做出一番名堂。我的志愿就是做最好的快递小哥。可现在……”
他眼望还在呼哧喘息的鼠妖，“我居然把货弄丢了，对一个快递来说这是绝不容许的。它如今就在我眼前，你居然叫我走？”
龙爵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就是因为快递的荣誉？”
“不！是责任！我不懂什么蝴蝶效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来任务反而完成了。我只知道对一个快递来说，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并没把货送到教授指定的地点。我立志做最好的快递，这种错是不容许的，所以……”齐迹挺剑而立，“哪怕是它的尸体，它的残骸，我都要送到，这就是快递的责任。”
龙爵没再说话，监控前的金晶也沉默着，教授道：“现在，是不是觉得他身上有种光环？”
金晶哼了一声，“有病是真的，不就是快递小哥吗？说得自己领导十月革命似的？真有这么伟大的情操为什么不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他自己认为他是快递，其实做的是救世主的工作，还要多大价值？难道他这种情操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金晶没再说话，望着齐迹向鼠妖坚定的脚步，她若有所思。
鼠妖看到了齐迹向它走来，尽管它伤重无力，但第一使命让它义无反顾地站起来，迎接最后的挑战，声声狂啸，依旧威势不减。
齐迹稍停了一下，道：“龙爵，我知道我不该让你陪我送死，谢谢你陪我走到这一步，只怪我们绑在一块，算我对不起你了。”他长吸一口气，准备冲锋。
“等等！”龙爵道：“也许我不懂你脑中的狗屁逻辑，但如你所说，我们现在绑在一块，到这一步，我也该尽我的责任了。”
“什么意思？”
“当我们目标一致，我们就会心意相通，然后……”
齐迹瞳孔收缩，这意味着龙爵找到了与他的契合点，开始激发他的A级原力。
“这怎么可能？”齐迹不敢相信，“我们哪一点相通了？”
龙爵声音微露笑意，“我们都有着相同的……使命感！”
呜——龙爵原力装置光芒大盛，龙头仿佛活了起来，齐迹大叫一声，只觉一股力量如排山倒海从手臂涌上来，全身骨胳噼啪作响，全身无比痛苦，但又有一种信心爆蓬的畅快感。
原力升级并非增加人的体魄，而是给人一个全新的体魄，尽管以原来身体为蓝本，但除了意志与头脑，身体每一个细胞都会重塑，如同脱胎换骨。
说时迟，过程就二十几秒，当齐迹感觉体内风云渐息，他发现断裂的右手居然自动痊愈，身上的伤也都好了。
“这感觉……”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一股力量在指尖脉动，头脑从没有过地清醒，胆气更是壮猛，“太棒了！”
“听着。”龙爵道：“我只能帮你到A级，好在鼠妖重伤下消耗巨大，我测算出它眼下能发挥的最多到A+的水平，还是比你强，而且它原力基数大，时间越久它就会不断恢复，你一定不能让它有喘息之机，速战速决。”
“没问题，伙计！”
“去吧，拿回你的货！”
齐迹眼中露出一丝从没有过的光彩，鼠妖已经站起，咆哮着向他扑来，像一块巨大的焦碳从天向他砸下。
齐迹不动如山，这一瞬间他看到鼠妖身上有多处烧化的外皮，连里面的内脏都是焦的，隐约可见一处鲜红的地方在跳动。
“让我们再来一次！”齐迹一个后蹬，冲天而起，如今有A级原力的他终于对纳米战衣得心应手，一下冲起十米多高，居然再一次向鼠妖的血盆大口冲去。
但这回没有瞬移，没有急智，他在明知力量不敌的情况下信心满满地刺出一剑，这回不是赌命，而是他有绝对的信心。
轰隆！齐迹连人带剑扎进它嘴里，如他所料，它内脏几乎烧得通透，居然直接捅到身体最里面，一剑扎在心脏上。
“刚升级就敢这么拼？”金晶再次吃惊。
鼠妖发出最后的咆哮，虽然它现在原力依然比齐迹强，但无尽剑却增添了齐迹的威力，在短暂的刺痛后，只听它腹中响起了砰砰枪响，“无限黄金枪！”齐迹大吼一声，原力在枪身爆出蓝光，轰隆巨响，把它腹部炸开一个大洞，混着血雨和烧焦的内脏，齐迹冲天而起，轻盈地落在山顶，居高临下望着鼠妖。
鼠妖最后挣扎了一会，终于轰隆炸成无数射线，所有的射线化为质子能量归还了时间线，无数光华射向空中，连已远走的章邯等秦军都看到这边光柱直射天空。
鼠妖终于消灭了，当光华散尽，齐迹看到地面居然有只奄奄一息的小老鼠，他咦了一声。
龙爵道：“质子已归还时间线，它会恢复生命体的本相。简单地说，它被打回原形了。”
“这么说，也许传说中的妖怪真的存在呢。”齐迹捧起老鼠在手中逗了逗，看着它半死不活的样子，“它还能活吗？”
“你的原力可以助它恢复。”
齐迹一试，果然就像内力一样可以灌入它体内，不一会，老鼠动起来，神完气足地在他手中挪动起来。
“小家伙！”齐迹笑了，他调好定位时针到了教授当初的指定地点。
龙爵问：“你知道你这是多此一举吗？”又笑道：“当然你会说我愿意这么做。”
齐迹微微一笑，把老鼠放在草地上，“去吧小家伙，努力活下去吧。”
小老鼠奔向森林，远远地回头看了齐迹一眼，齐迹挥挥手，它消失在灌木丛中。
“这是你的奖品。”龙爵忽然震动起来，从龙嘴里弹出一块石头，“C级怪死亡后爆出的C级能量，我已转化为原力石，能助你升级。”
“呵呵，真的杀怪爆东西。”他拿起晶莹剔透的原力石对着太阳看了看，里面居然有流动的星云，如同鲜活的生命。
“我该怎么用？吃了它吗？”
龙爵扑嗤一笑，“回去再说吧。”
齐迹点点头，打开了回归21世纪时间线的大门，消失在空气中。
监控前的教授对金晶道：“如果你仍坚持他不合适呆在我们团队，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金晶沉默了许久，起身道：“他要是以后搞砸了，我照样赶他走。”
望着她的背影，教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多年以后，在齐迹来过的这条时间线19世纪，有考古学家在咸阳附近的山地发掘出一尊雕像，一个衣袂飘飘，身背大剑，昂首向天的少年，基座有文字证实为秦始皇亲手留言：始皇御受国师哙弟，灭妖护国，予朕长生之药，憾心疑杂念，终丧药效，然犹忆哙弟之功，随朕同耀千古。（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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