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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夫人


  织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后,曲一映正认真看着手里拿着的这套白色夹杂着粉色的衣裳,一边发着抖,一边嘴里叽咕叽咕地抱怨着,“鸳鸯戏水,我还蝴蝶采花呢!”

  其实原先衣裳是放在房里的一张小木桌上,可她害怕君意忽然又进来,便拿着它到了屏风后,可她在水里洗浴时又不敢将穿着的衣服脱了,所以当她慢悠悠地从池子里出来时,当然会冷得发抖。

  好不容易将衣服穿好,她又暗自惊叹了一声,“好漂亮的衣裳。”

  只见白色里衣十分适合的微微露出裙摆,而软软的粉色外衫又从斜面系好后,中间还有一条宽宽的玉带,这样走动时,裙摆一摇,衬得她柳腰越发苗条轻盈,宽大的袖口上,还锈着美丽生动的桃花。

  “怎么老是桃花呢?难道兰芝喜欢桃花?”曲一映埋着头,低声喃喃道,“真是特别的爱好,怪不得桃花运那么多啊。”

  当她微微仰着脸,一边看着袖口,一边走向门口时,大门忽然被轻轻地打开了,那双如雪中紫烟一般妖冶的眸子,不是君意是谁?

  他一来,眼睛就紧紧盯着她,喉结动了动,“兰芝,”君意连忙走了近来,他伸手搂住她,将脸深深地埋在曲一映舒展的秀发里,温柔地说,“你这么快就就出来了,我今晚要回府,就不能陪你了。”

  这不正和她意吗?

  她还担心他要是在这儿过夜,还用什么样的借口去躲避他呢。

  要是兰芝的话,闻言后估摸会难过,但她是曲一映,面前的男子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陌生的相貌,陌生的温柔,陌生的缠绵。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曲一映纯黑的眸子望向君意,她微微抬眼,仿佛是一朵初生的水仙,美丽得动人心弦,她假装伤心的问道,“我是不是很久以后才能见到你?”

  其实她是为了制定好她的计划,先打听清楚面前之人离开的时间,才便于做好逃跑的打算。

  谁知君意见此,忽然用双手抚摸住她的头,嘴唇对着嘴唇吻了上来。曲一映惊愕地睁大眼眸,手舞足蹈着,她猛地用力推开他,皱着黛眉,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着,而君意也是一脸的诧异的看着她。

  “兰芝!”他眼里的受伤是那么明显,“你为何总是拒绝我?”

  他已经发现了?

  反抗一个她不熟悉的人如此熟稔亲密的举动,是她的本能。

  曲一映沉吟着,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不想这样,可她的身体是兰芝的,那个女子与面前的人不知有过多少回这样的经历了,而且,她是深深爱着君意的,不然怎么会出于报复而答应嫁给别人。

  平白无故霸占了人家的身体。

  也得负一些责任吧,如果就是那么轻易地抛弃别人,抛弃这个兰芝爱着的君意,是不是太狠心了。

  曲一映又看向君意,忽然轻轻地将他抱住,柔声道,“我只是不太习惯你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子,公主不是还在等着你吗?你也应该尽一尽夫君的责任。”

  “你是为了这个,”君意的身子放松下来,他凝视着她的脸庞,她为别人顾虑,更是让他心疼,“我不是说过,我没有与她同房,我这辈子,只有你,只要事情成功后,我就让公主改嫁,她是公主,不怕没有人娶她。”

  什么事情?

  曲一映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他先前说公主是他的一枚棋子,那他要做什么?

  这个君意到底是谁呢?兰芝又是谁?

  公主都嫁给了他,那她爱他吗?

  一大堆的疑问充满了曲一映的脑子,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一解开这些谜团。

  曲一映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她看向君意,随着他一同出了房间。

  两名婢女此时正站在院子里。

  “谁是影荷,谁是碧螺?”曲一映清越的声音响起,她望向两人。

  这个问题她可不怕,因为先前君意说,这是你房里的婢女,就说明她与她们之前肯定未曾见过面。

  一名穿着墨绿窄袖裙的婢女对她一礼,答道,“奴是碧螺。”

  她说话声像是丝绸划过肌肤,柔柔软软,触感极好,令人不禁心悦。这碧螺抬起头来,模样生得清秀,身材小巧,碧螺碧螺,果然像是一块碧玉。

  “奴是影荷。”影荷着一身窄袖粉色裙,风姿楚楚,像是夏日未开的粉菏,倒是有几分动人之处,只是她说话好像有些故意魅惑人一般,虽然温柔,但透露着刻意的缓慢。

  这让曲一映不禁有些奇怪。

  她说话怎么那么慢条斯理的呢?

  君意见她已经认识了两位贴身的婢女,便搂着她的细腰,轻声说,“我要走了,她们会伺候好你的,虽然比你以前的婢女意云可能差一些,但熟悉熟悉就好了。”

  她原先还有一名婢女?

  那兰芝还有自己的家人吧?还有自己的家?

  “我送你出去。”曲一映回过神,顺势将君意的手拉住,她可不喜欢被人随随便便就搂着。

  一路还可以欣赏这府里的风景。

  她侧着头,忘我的看着四周。

  仿佛每个季节里能有的花这里都有,刚刚路过的一片林子,好像那是桃花吧?

  芭蕉叶旁是流淌的溪水,这里专门挖了一道长长的沟渠,溪水里是清澈见底的石头,而溪水的两侧架着木板做的走道,还有一个像摇椅的椅子在一火红的枫树下,枫树落英缤纷,比夕阳余晖更加引人注目。

  曲一映在那儿惊叹地看着,不知道旁侧的人也在温柔地注视着她。

  两人到了竹宅外,已经有一辆华丽高贵的马车停靠在瀑布旁。

  领头的马通体雪白,看上去是一匹很好的马儿。马车四周的木壁皆以黑色似锦包裹,而丝绸上锈着繁杂的花纹,窗帷两旁,则是暗红色的流苏飘扬。小厮不是先前那位,这个马夫穿着讲究,身材魁梧。不过马车上方的那个有些掩盖的标志,倒是引起了曲一映的注意。

  那个字好像是“沈”吗?

  她微微吐了吐舌头,暗自叫苦,还是现代的简体字好。到这儿来了,字都不认识,岂不是成了文盲?

  “这两日要避人耳目,只能等风头一过再来看你了。”君意伸手抚摸住她的脸庞,白润如新剥了壳的鸡蛋,他妖冶的眸子里满含深情与不舍,“你在这儿好好的,你喜欢吃的菜,穿的衣裳,这儿该有的都有。”

  他走向马车,上了车后,马车启程,他拂开帷幕,对着曲一映朗声道,“在这里好好等我。”

  她看着他离开,暗自好奇,不知曾经的兰芝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是否像她一样,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摇了摇头,她转身走向竹门。

  嘴角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理想的居家之地,我来了!

  她笑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地推开竹门,没想到用力大了些,门突然发出一阵不小的响声。

  曲一映又怯怯地转身,轻轻关好门,她望着这竹门,激动地想着,这几天,这里就是我的天下啦?

  正准备大笑三声。

  “夫人”后面突然传来声音,吓得曲一映一阵颤抖,她转过头看向那人。

  正是腰间配短剑,一脸俊秀的少年谢挽之。

  谢挽之沉着的眼神,紧抿的双唇以及他的身份,都让她觉得,他好像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对了,刚刚你不是有事要告诉君意吗?他,可他现在走了。”曲一映才想起这件事。

  谢挽之朝她一礼,“多谢夫人提点,不过适才我已与主人告知了。”

  已经说了。

  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吗?

  这个少年,叫君意主人,那一定知晓他与兰芝的一些事。曲一映原本打算从婢女口中套出话来,可那些婢女才认识她,肯定没有这个少年知道的多。

  曲一映正了正色,清越的声音响起,她柔和的朝着少年一笑,“不知挽之可否带我在府里转转?君意不是说,有许多地方都改了,我还不知道呢。”

  她本来长得极美,这一笑,正如初生的朝阳映着雪山高处,透明晶莹的白雪,一霎时纯净的山河忽然变得风情万种,动人心魄,甚至还有一丝丝勾人沉溺。

  可少年只是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眼里没有一点迷离,谢挽之道,“夫人有吩咐,属下当然却之不恭。”

  他做出手势,让曲一映先行。

  一路走着,两人都相对无言。

  曲一映是在考虑用哪种方式,才能不惹人怀疑,而谢挽之则是天生就沉默寡言。

  “挽之,我已经有些记不得,你是什么时候跟在君意身边的?”她想来想去,还是从他身上下手较好。

  谢挽之又是对着她一礼,恭敬地说,“我是三年前在主人身边的。”

  听到他的回答,曲一映有些无奈。

  怎么她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呢,他难道不会说,我是某年因为什么,才跟在君意身边的?

  真是个呆子!

  因为担心问得太多反而会惹人生疑,曲一映又沉默了,她呼出一口气,叹着,看来这个办法不行。

  他们二人来到一片枫林里,落叶火红,踩在上面,就像踩着人的生命,曲一映停住了脚步,她纯黑的美眸凝视着这个沉默的少年,突然戏谑地说,“挽之可有心上人了?”

  谢挽之脚底正踩着一片枫叶,嘎吱一声,好像响彻了整片寂静的树林。

  “夫人……”他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异样的色彩,不再那么严肃与沉着。

  终究是个少年嘛,曲一映暗自偷笑。

  她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挽之莫要害羞,你剑术一定很好,肯定会有许多女子爱慕你。你的剑术是否是君意教你的?”

  谢挽之闻言,埋着头,他如竹板坚韧的声音传来,“我与主人虽在剑术上有切磋,但这剑术,却是我师傅教我的。”

  这下找到切口了,说到师傅,他就话多了。

  看来这个师傅还是有能耐的,只不过他叫君意主人,那谢挽之是奴隶吗?

  可他又自称“我”,看样子不太可能是奴隶啊。曲一映暗自叹息着,谁让她对古代的事了解甚少呢。

  “你师傅是谁?”她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又只能一个一个的问,“他与你很亲近吗?”

  谢挽之仿佛星星一般的眸子里,忽然有泪光闪动,曲一映见此,有些诧异地微启樱桃口,她想,是不是触及到人家的伤心处了?

  正当她在这儿愧疚时,他的头却埋得更低了,声音哽咽着,“我师傅,是江湖郎中孤九,他在一年前被人陷害谋杀启王,已经……已经去了。”

  他的声音坚硬,可当坚硬中露出一丝裂痕时,就显得极其脆弱。

  “挽之……”曲一映慢慢靠近那少年,轻轻地拍着他的的背,她柔声道,“当我父母分开的时候,我也很伤心呢。”

  曲一映的爸妈还在一起时,她每天早上都是被他们的吵架声惊醒的。

  那样嘈杂,那样混乱的声音,就一直持续了十九年,直至她考上大学。妈妈那天哭着对她说,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早就和爸爸离婚了。

  她承认,爸爸是有很多缺点。

  可真的失去某些东西时,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特别是看着原本一家三口吃饭的餐桌,曲一映总是想哭。

  她在这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看到谢挽之忽然停住了哽咽,有些奇怪诧异的神色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曲一映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她微微掩住自己的樱桃口,带着仓皇望向谢挽之,“挽之,我……”

  “夫人与平日不太一样了。”谢挽之又恢复了沉着的脸色,成熟稳重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曲一映暗自有些紧张,不过她又安慰自己,怕什么,他又不是君意,更何况,自己的身子都是兰芝本人的。

  曲一映对着他,故意装出一脸难过的神色,轻轻地说,“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的记忆有些紊乱。你也知道,我与那些皇子打交道,要紧的就是计谋,如今这样,没有告诉君意,怕他担心。”

  谢挽之听闻,果然没有了先前怀疑的目光。

  她暗自松口气,不禁叹道,看来这个少年真是厉害,能这么警觉,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不过,他好像有个弱点。

  “君意在做那些事,要是知道我的状况,必定会担忧的。”曲一映的眼里忽然簌簌落下泪来。

  美人一哭,极为动人,仿佛是水仙沾上了新鲜的露珠,格外沁人心脾,她又柔弱可怜地说,“挽之,你可否说说,这天下的事,以及我与君意之间的事?”

  谢挽之见此,脸上露出了一抹赧色,还有着不知该怎么办的慌张,他埋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夫人,夫人不要伤心,挽之必定将知道的告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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