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祭祀
还没来得及细想，徐向晚和小九便被闻声而来的张氏抱了个满怀，徐秋怡眼圈泛红，担忧的目光同时在五郎、徐向晚和小九身上来回巡扫，见几人都没有受伤，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看来大年三十得让你吃顿笋子你才能长长记性！”张氏惩罚性地拍了拍徐向晚的屁股，语带哽咽地责备道。
“娘，都是我没照看好妹妹，您要罚就罚我吧！”五郎面色沉沉，对自己让徐向晚放爆竹的决定后悔得无以复加，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耳光。
徐向晚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却不愿意五郎为自己背黑锅，只得怯怯地瞄了张氏一眼，嗫嚅道：“娘，是我抢着要玩儿的，不关哥的事儿，您可别怪哥！”
张氏见兄妹俩互相替对方揽责任，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谁也跑不了。五郎，你当哥哥的明知道爆竹危险，还让晚儿自己去玩，一天就知道宠着她，宠得她都快无法无天了！还有你，明知道有危险还敢往上冲？才刚烫了手马上又去玩爆竹，那爆竹是你一个女儿家家该玩的么？记吃不记打，说也说不听，你这是没把娘我吓出个好歹来不罢休是吧？”
张氏一反常态，完全没有平时贤淑温柔的模样，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点着徐向晚的脑门大声斥责道。
无忧站在一旁看了半晌热闹，见徐向晚被张氏说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双桃花眼满是幸灾乐祸。
“这大过年的都别说了，好好的喜庆佳节，别把气氛给破坏没了。你个调皮捣蛋的丫头。罚你晚上把家里的家务事儿全做了，不许偷懒，否则门规伺候。”三金老人完全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主动参与到人家的家事当中，还越俎代庖地当起了主事人。
徐向晚此时心情尚未平复，被张氏教训了一番，又陷入了自责。自然没有心思来和三金老人抬杠。便异常乖巧地点了点头：“娘，姐，今天晚上你们可千万别动手。刷碗、扫地的事情都交给我了。”
考虑到今日是大年三十，又有客人在家，张氏这才红着眼睛瞪了徐向晚和五郎一眼，没再开口责备。
张氏被胆大妄为的徐向晚吓了好几次。见她依旧不思悔改，因而才会这么大的气性。如今冷静下来之后虽然还有些后怕，剩下的更多则是心疼了。
待徐向晚平复下来之后，自然对张氏等人一番撒娇卖痴，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重归祥和喜庆后，这才作罢。
经过这么一出，一家人对三金老人和无忧又热情恭敬了许多。就连五郎对二人也没了任何微词。
认真算起来的话，徐向晚已经被无忧救了两次。加上脑海中那个模糊的画面以及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徐向晚对无忧的态度便有些特别起来。
徐向晚一人走在最后，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一身长袍的徐大郎却来了。
“大郎哥，你来是有何事？”徐向晚和徐大郎之间并没有吵过嘴，因而见到徐大郎，徐向晚还是客客气气地称呼他一声“大郎哥”。
徐大郎笑着朝徐向晚点了点头，语气柔和地问候道：“晚儿，可吃过年夜饭了？”
徐向晚见是徐大郎独自前来，身后没有跟着别人，态度也比往常亲近一些，心下一省，便猜测到了他的来意，却也没有点破，只是笑着应付道：“还没呢，才刚放了爆竹。大郎哥进来坐会儿？”
徐向晚虽然面上带笑，却也不见得对徐大郎有多喜欢，毕竟要不是因为徐大郎，她也不会被卖，而且在徐向晚一家被欺负的时候，他可没有给他们说过半句好话，因此她只是嘴巴上客气一下，并没有侧身让他进门的意思。
徐大郎虽然是读书人，却也不是不通晓人情世故，见徐向晚态度冷淡，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心下便有一些不快，不过面上却道：“不用了。阿公让我来叫五郎和小九一起去宗祠祭祀，阿公和你大伯就在后面，一会儿就过来了。”
徐向晚诧异地看了徐大郎一眼，敛了笑容，再次确认：“阿公让我哥和小九去祭祀？”
徐大郎以为徐向晚被这个消息高兴懵了，撇了撇嘴笑道：“虽然你们已经分了家，但是毕竟是我徐家子嗣，祭祀祖宗之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份。”
听其语气，仿佛让五郎和小九祭祀祖宗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同时充满了身为长子长孙的骄傲得意。
徐向晚顿时皱了皱：“真是不巧了，我哥和小九他们正在敬神。祖宗在上，我们在这院子里敬他们，他们同样也听得到，也不是非得到宗祠去不可。”
这便是拒绝了。
徐大郎见徐向晚一点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冷了脸道：“晚儿妹妹，按照规矩你们乃是二房，又分了家，二叔未在长辈跟前尽孝，你们是没有资格进宗祠的。如今阿公好意带上你们，怎的还不识好歹？”
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说话倒是不像徐志宝、徐二郎几个口无遮拦，即使是责骂他人，人家也没带半个脏字儿，徐向晚心下暗嘲。
“大郎哥此言差矣，咱家敬神在先，你前来带话在后。家里连贡品都摆好了，香烛也都燃起了，这要是半途而废岂不是对祖宗天神不敬？怎么我们敬祖宗，倒是成了不识好歹了？”徐向晚故作天真地仰着头，疑惑地等着徐大郎给她解惑。
徐大郎被徐向晚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叹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诚不欺我也。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赶紧将五郎和小九叫来，我自和他们说。”
徐向晚听了徐大郎的话后，咧嘴笑道：“大郎哥好学问，不过我这个‘小女子’也不用大郎哥来养，你就不用操心了。”
徐向晚本想拒绝徐大郎的要求，不过转念又想，他们是徐家正经的血脉，正好借着徐家祭祀的机会正名。况且，将来五郎和小九是要考科举的，要是不去宗祠祭祀，容易落人话柄，反倒是不美了。
想到此处，徐向晚便扭头朝着屋内道：“哥，你和小九一起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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