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渊源
此时临近午时，厨房的配菜早已准备好。<>
“来，多吃点。”董氏夹了菜给石月婵。
石月婵面色恭敬的接过来，“祖母自己吃，不用管我。”
董氏笑笑。
被董氏这么盯着看，石月婵也吃不了几口，董氏自己也吃的不多，一顿饭倒是很快就吃完了。
待石月婵漱口净手完毕，董氏拉了她进了屋子，“昨天来的那人是谁你知道吗？”
“是什么人？”石月婵装作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是安阳王卫乘风的随从，名字叫高就。”董氏说道。
“啊？安阳王为什么来找我们啊？”石月婵觉得自己装的很像，因为董氏如此精明都没有发现她在装模作样。
董氏说道，“八天后会有一个‘斗星会’，他来找我们石家派人去主持或者参赛！”
“可是我们石家没有人懂星象啊。”石月婵遗憾道。
“是……不过我们还是得叫人去。”董氏语气中有无奈。
“祖母想叫谁去？”石月婵忍不住问道。
“祖母带你去，你愿意去吗？”董氏试探着问道。
“为什么？”石月婵讶然。
“祖母除了你还能带谁？”董氏反问道。
大房？
远在京城，必然不能来！
二房？
和其余几房断绝关系，有也不找。
三房没有石家后人，四房石家后人也绝了。
只有他们五房了，父亲的脾气如果上来了会比较暴躁，无法参加那样的大场合。墨禅还小，偏院那几位名不正言不顺，而母亲元氏也去不了那样的场面。
若是非要去，怕也只能董氏去了，可是带着她去是为什么呢？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去，不是让外人笑话我们石家没人吗？
“我去合适吗？”她问道。
董氏笑着问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说着摸了摸石月婵的头。“你去正好……带你去见见世面。”
董氏的表情。石月婵看不懂，难道是故意要让人知道他们石家没人了吗？以此断了对石家的念想？只是这可能吗？
石月婵只好说道，“好吧。”
石月婵从董氏屋里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她想要去找淮渊大人求得化解这次事情的方法，可淮渊大人不见客，那她就只能自己解决了，可是她要怎么办？她记得前世的‘斗星会’好像没有出什么大事。只不过事后没多久石家就又受到了重视，爹爹的俸禄变多了。其余几房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与董氏想要让石家退世的想法相反了。
其实，石月婵并不知道董氏的决定是不是对的，若是按照她的想法销毁了‘石氏星经’。那石家就会没有危险了吗？朝廷和世人就不会对石家抱有希望了吗？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石家只怕还是会当做会叛逆的贼子吧？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世人对石家的传说还是如此信奉？如若不然别人对石家的尊敬是从何而来？卫乘风对石家的要求又是从何而来？
只是不退世。石家的结果就会有转机吗？好像同样也不乐观，否则又怎么会有前世的灭族之祸？石家看来是进退两难。无论如何走都会走向灭亡，好像只要石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会招人惦记一般。
阿彪和阿炳去跟踪追查卫乘风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大小姐，那个卫乘风我们查到了。”阿炳回禀道。
“可有何异样？”石月婵问道。
“他这些天秘密会见了一些人。”阿炳说道。
“有哪些人？”石月婵黛眉轻蹙。
“有吴王何楚华，还有秦知府，还有向家公子程。”阿炳说道。
石月婵挑眉，“这些人聚在一起是想要做什么？”
“小人不知，卫乘风身边有很多武功高强的人，小人和阿彪都不敢靠近，只能知道是谁会见了卫乘风。”阿炳如实说道。
无论怎么样安全第一。
卫乘风身边自然会有许多武功高强之辈保护，两人行事如此谨慎是对的，“做的好。”
“多谢大小姐夸赞。”阿炳说道。
石月婵看了一眼绿萝。
绿萝会过意去箱笼中拿了一些银两出来打赏阿炳阿彪。
阿炳阿彪也不矫情接了下去，“多谢大小姐赏赐。”
“你们以后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石月婵说道。
阿炳阿彪道是后，石月婵又安排他们出去。
花枝却从外头进来，“老夫人说下午会有重要的客人要来，让大小姐去请安。”
“谁？”石月婵诧异，“不会又是卫乘风的人吧？”
花枝摇头，“奴婢不知道。”
董氏嘴紧，她身边的人嘴也紧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石月婵轻抿了红唇，问道，“蝶兰和香雪适应的怎么样？”
“挺好的……这会儿奴婢正安排她们在厨房以及院子里帮忙，熟悉熟悉府里的事宜，之后也好服侍大小姐。”花枝笑道。
石月婵闻言顿觉花枝细心，不过是吩咐了让她带着她们在府里转转，她倒是还让她们亲自去适应。她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花枝，这丫头到现在倒也忠心，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说还挺机灵儿的。
花枝见她盯着自己看，咬紧了嘴唇低下头去。她能感觉到石月婵对她的防备，这让她很困扰以及伤心，她不知道要怎么服侍大小姐才能被信任。只能事无巨细做到最好让大小姐满意，且也要时时仔细做事以及留意大小姐身边的事，如此才能保护好她。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大小姐好像十分谨慎亦好似时刻都在害怕一般，别看大小姐平日里能干又聪慧可又好似十分脆弱。
“你下去吧。”石月婵说道。
花枝施礼道是退了下去。
‘高院’中的丫鬟家丁都在打扫庭院。一直到中午才忙完。院中换了一些新鲜的花，丫鬟和家丁也老早就站在院子门口，似乎是有十分重要的人来。
石月婵嘀咕着莫不是卫乘风要来吧？
董氏到了午时的时候就派人来叫石月婵。
石月婵穿戴整齐就带着绿萝和花枝去了前庭的院子，不知道是不是带顺手了绿萝和花枝，如今蝶兰和香雪的人来了，她倒是也不着急用两人且仍旧是喜欢带着绿萝和花枝。
董氏在正堂。
石月婵进来屈膝施礼道，“祖母。”
“你去外面接人吧。”董氏点头应声。随后摆了摆手说道。“我不好出去，叫你爹娘过来也来不及了，你替我去接吧。”
什么人竟然要她去门口站着接啊？
看董氏的架势。若不是年迈以及顾忌着石家的形象她像是恨不得自己要去接人一样。
石月婵再次施礼，“是。”
话音落下，起身来带着两丫鬟去了大门口。
没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以及四五个骑着马儿的随从到了‘高院’的大门口。
那马上的随从有一个身材高大到魁梧，面相凶恶。此人正是初一。
石月婵见了他险些没惊呆，这初一怎么来了？
那马车里的人难道是淮渊？
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淮渊从马上下来，家丁则上去牵马以及马车。
淮渊带着初一进了门。
淮渊大人怎么来了石府？他来做什么啊？
怎么淮渊大人和石府认识的吗？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石月婵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还是那些丫鬟家丁对淮渊施礼道。“恭迎大人。”
丫鬟家丁的声音浑厚有力，将石月婵惊回神，她屈膝施礼道。“见过大人。”
淮渊就好像不认识她一般轻应了一声，“恩。”
石月婵见状不自在倒是少了许多。她起身来，“祖母在正堂等大人，让晚辈来接大人。”
其实淮渊在门外下马车就看到她了，也是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她若是石家的后人那么会星象也不稀奇。
淮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带路吧。”
石月婵转身带着一行人往正堂走去。
淮渊进门来。
董氏面露讶色，她倒是没有想到淮渊会是这么一位年轻人，而且面相竟然生的如此俊朗，并且他眉宇间有一股压人的气势，纵然她这么大一把岁数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仍旧是觉得被压迫着。
董氏早上收到天机门的拜访帖子，还以为来人会是个老头子，“你就是天机真人的后人么？”
“正是。”淮渊对董氏施礼道，“晚辈见过老夫人。”
他说完，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
崔妈妈过去接过来递给董氏。
玉佩晶莹剔透是宝物中的宝物，此玉种她竟然也不认得，但质地竟比上等贡品羊脂玉还要好的样子，且上面的图案也是十分复杂罕见的。
董氏一看满脸震惊，这果真是天机门的信物，“现在是你在掌管天机门？”
天机门？
石月婵听到这三个字想起石家书房中记载的与先祖有关的故事，其中就有介绍天机门，据传天机门也是研究星象的，天机门祖先掌门天机真人和石家先祖‘石申’乃是不相伯仲的星象高人，亦是结拜兄弟且身受先帝的厚爱。但后来天机真人创立了天机门做了掌教，祖先‘石申’就一心辅佐先帝创立了石家家业。
“没有。”淮渊说道，“我已经离开天机门了，天机门如今是第八代掌门大师兄掌管，且已经退世隐居山林不问红尘世事了。”
董氏不明白那淮渊为什么会入仕，虽然只是封了天师那也和朝廷有牵扯了，她早上收到的拜访帖子中说了他不仅是天机门的后人，如今还身为天师，“那你？”
“我的事不提也罢。”淮渊如此说，让董氏更加好奇了，不过她也不好执意去问。
董氏笑了笑，将玉佩递给崔妈妈交还给淮渊。
淮渊接过收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和天机门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关联，但既然我出自天机门且这会儿在武阳，那么就应该来拜访一下老夫人的。”
董氏很受用他对自己的尊敬，“呵呵呵……你坐吧。”
石月婵在董氏身旁默默站着却仍旧在骇然中，她没有想到淮渊大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天机门的后人。她原本以为天机门不过是传说，却没有想到真有天机门！
不光是石月婵如此，就连董氏若不是当年亡夫临死前将石家和天机门的事情告知她，她也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和祖先‘石申’一样厉害的人。
淮渊慢慢坐下，动作儒雅。
董氏越看越满意，“你什么时候来的武阳？”
“我很早就来了。”淮渊淡笑道，“不过我不喜欢太多人就没有来石府。”他说着又站了起来，走到董氏跟前跪下磕头，“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董氏亦惊亦高兴，她赶忙站起身来过去虚扶，“快起来！老身受不起。”
淮渊扣完三个头便自己起身来，“老夫人快坐下吧，您哪里能受不起？虽然我是第一次来拜访石家，可您也是如同我师父一样，师父在天之灵若看到也会觉得我如此是应该的。”
董氏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你快坐吧。”
淮渊却笑着再次坐下来，“我自小在天机门长大，师父临危时受命与我要来石府。”
话音落下。
董氏先是讶异，随后竟有些激动，“莫不是你师父知道我石家有难处？”
淮渊笑道，“是……师父曾给石家卜过一卦，并且让我将来离开天机门来助石家一臂之力。”
董氏闻言眼露惊喜，面色却仍旧沉静道，“多谢掌门。”
淮渊轻抿了薄唇，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董氏并未在意，知当他不是矫情的人，“大人今天就在这儿用饭。”
淮渊轻应了一声。
“月婵你去让厨房准备准备吧。”董氏说道。
石月婵屈膝施礼道是，出门让花枝和绿萝去厨房让人准备。
石月婵回到屋子里对董氏施礼道，“膳食已经让人准备了。”
董氏点头，让她在一旁帮忙伺候淮渊。
石月婵便拿了壶给淮渊添茶。
丫鬟则给淮渊上糕点水果。
淮渊像是没有看见他的，眼底却浮现了一丝丝的笑意，“老夫人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董氏这些天无非就是在烦卫乘风的事，不过她自然不能直接说心烦了，虽然信物是真，淮渊看起来也是高深莫测的模样，她也不可能事事透底。
董氏是这样说的，“前些天安阳王派了随从高就来府里邀请石家的人去参加‘斗星会’，大人您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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