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体己
如果没有那场牢狱之灾，老夫人一定能活到百岁。<>
高就有些不悦，：“如果老夫人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让卫王亲自来请人了。”
高就说着就起身来，“告辞！”
话音落下，高就大步流星一般离开了花厅。
董氏神色冷然，“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敢跟老身如此说话！”
石月婵赶紧上前扶着蕫氏，“祖母莫生气。”
董氏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我不是生他的气，我是……”
董氏没有将话说完。
可这半句话，石月婵就已然明白，董氏是在为石家惋惜和着急。惋惜石家如今没有人能撑住局面，让此等宵小都能来欺辱，亦着急无法抗拒安阳王卫乘风的邀约。
董氏挥了挥手，“你去吧。”
石月婵默默退下。
刚出门口。
崔妈妈就说道，“老夫人作何打算？”
“现在去信给大房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还是要知会一声，只是眼下安阳王逼得紧迫若是推拒不了，那我们也只能派个人去敷衍一下了，现在正是石家退世的时候，万万不能出了差错……”董氏说道。
“退世？”崔妈妈忍不住问道。
董氏沉吟了一刻说道，“罢了……这件事怕是已成了定局和你说说也好，我成天憋在心里也怪难受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太平盛世石家还怀有推演术数观星观相的‘神通’，那么也会被人觊觎，更是会成为眼中钉，就算是如今石家没什么人会这样的‘神通’。那别人也不会信，否则安阳王卫乘风今日就不会来找我们去参加‘斗星会’了，所以我们石家退世是必然的局面……否则石家的结局可能不会像如今这么安逸，只是若是要退世必然要做出点牺牲来。”
原来……原来石家已经到了这样的局面了吗？非退世不可？可是退世又谈何容易？
石月婵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关键，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关系存在。
“什么牺牲？”崔妈妈再问道。
“‘石氏星经’如果没办法交出去，那就只能毁掉了。”董氏有些沉痛又惋惜的说道。
屋子里忽的鸦雀无声，崔妈妈纵然跟了董氏这么多年也不敢在这时候发表意见。
董氏叹息一声。语气中无尽忧愁。
‘石氏星经’是能说毁掉就毁掉吗？那可是石家的根基！那也是石家的传承！
石月婵想着。放慢了的脚步在听见屋子里的没什么动静后便恢复了正常。
回到屋子里她也跟着犯起了愁来，犹豫了片刻说道，“绿萝。更衣去清虚观。”
绿萝道是后便帮她换了出门的装扮。
石月婵除了自己的马车以外，还带了之前找淮渊大人借的马匹。
清虚观还是一日既往的清净，来的人都自觉的安静下来带着一颗虔诚的心。
石月婵带着绿萝进了清虚观，直接往那小竹园去。
初一这会儿正好在院子门口守着。见了石月婵恭敬的施礼道，“姑娘。”
“初一小哥。我来还马匹亦来向大人道谢。”石月婵说道。
初一进屋去通报没一会儿就出来说道，“大人说不见客，姑娘也不必道谢，这件事亦不必挂怀在心。”
石月婵一听竟有点着急。其实她此刻来意不完全在还马道谢上，“还望初一小哥再通报一下，我想要亲自向大人道谢。”
初一轻抿了嘴唇。“大人说的话，谁也改变不了主意。姑娘请回吧。”
石月婵咬了咬嘴唇，“初一小哥您就帮忙进去再通报一下吧，我……我其实还有事情要请教大人。”
初一却摇头说道，“姑娘请回吧，大人说不见客。”
石月婵闻言黛眉轻蹙了起来，只是她也不能硬闯小竹园，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初一还是不让她进去，她也只能回石府了。
花枝带了两个丫头在院子里头，指使着她们做事。
一个模样水灵儿，目光炯炯有神，眼神坦荡清澈，唯一不好的就是性格外放聪明外泄，以至于冲动容易得罪人。
另一个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睿智，但长相秀气内敛，不算是特别美的模样但却有一股气势，将来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独当一面成为得力干将。
石月婵进门。
花枝就招呼了两个丫头过来，对她施礼道，“大小姐，宁表少爷已经将人送过来了，这个是蝶兰今年十四岁，这个是香雪已经及笄了。”
花枝指着两个丫头分别介绍，并且说道，“宁表少爷还送了两个麻利儿还会武艺的家丁来，这会儿在外院随时等候大小姐差遣！”
石月婵见了这两个丫头有些恍惚，前世在观星塔里的日子历历在目，随后亦是兴喜了起来，这会儿她正缺人，宁表兄就将人给她送来了，她哪里能不高兴？
“蝶兰！”石月婵唤道。
蝶兰机灵儿的一笑，对石月婵再次施礼道，“大小姐请吩咐。”
“香雪。”石月婵再次唤道。
香雪腼腆又恭敬一笑，“大小姐请吩咐。”
“你们随我来。”石月婵带着几个丫头进了屋子。
绿萝和花枝站在一边。
蝶兰和香雪低头站在她前面。
石月婵瞧着这两个丫头，想起之前在观星塔里被两人照顾的日子，两人亦时常给她传递外界的消息，若是没有这两丫头她那时候在观星塔里不可能接触到外面那么多事，也就成就不了自己的盛名自然也就无法击败卫乘风了，“以后你们就在府里待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花枝和绿萝。”
“好的。”蝶兰欢喜的一笑，并且施礼道。
香雪则是迟疑了一刻也施礼道，“是。”
石月婵见香雪面有异样。问道，“香雪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问的？”
香雪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放心问吧。”石月婵说道。
香雪很疑惑石家这么大老远的叫她和蝶兰来做丫鬟是为何？
而且为什么会知道她们在哪里？且为什么非要点名让她们来！
“大小姐为什么要找我们两做丫鬟。”她问道。
香雪一丝一毫的端倪都不放过，还是和前世一样聪慧，当初多亏了她里应外合才有了那时的成就，而蝶兰比起来就差远了，只能做个打掩护的。
“香雪在安阳那一带女红做的十分好并且会一些算数是吧？蝶兰和香雪情同姐妹是吧？”石月婵问道。
“是！”香雪不敢怠慢赶紧回答道。
“我不记得是听哪个来自安阳的家丁说过你的名字，我这里也正好缺个会女红又会算数的丫鬟。而蝶兰和你又是情同姐妹。所以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分开。”石月婵说道。
这个倒是说的过去，一般大户人家会算数又会女红的丫鬟还真的不多，她来之前就打听过一些。如今石家做主的除了当家的夫人以外就是这位大小姐了。
石月婵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我也并不是非要你们来，只不过是派人找一些能干的丫头来。你们如今来了，估摸着也是愿意来的。”
香雪的疑惑解了。便认真的说道，“石家是名门世家，做石家的丫鬟走出去都高人一等，我们当然更愿意来石家。”
香雪最擅长的就是能说会道并且还让人看不出来是假的。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她能在观星塔外潜伏那么久不被发现，纵然到最后还是死了，可是也帮了她不少。
香雪说的这些话。若是石月婵不知道她的为人怕是信了，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不过是为了更多的月钱。她家中十分困难，父母重病弟弟又要考科举，否则也不会及笄了还未许人家而是一直在大户人家做活。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待在石府，如果表现的好，我不会亏待你们。”石月婵说道。
蝶兰和香雪施礼道是。
安顿好了两个丫头。
石月婵叫了元宁给她的两个会武艺的家丁进来。
石月婵坐在院子里，中间隔了屏风，但依稀能看到人的模样。
两个家丁低着头站在外面。
石月婵悄悄儿的走到屏风边上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似乎能听到她的脚步声，都拘谨的将头压的更低了。
石月婵满意的点点头，“什么名字？”
高大魁梧的大汉，面相憨厚一看便知是可靠之人，身躯孔武有力的模样一看就是力气大的主儿，“阿彪见过大小姐。”
“恩……在元家做了几年了？”石月婵问道。
“十一岁进元府，至今已经有十二年了。”阿彪说道。
“你呢？”石月婵问向另一个精瘦却也身材修长的男子，他面相平平但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
男子恭敬的说道，“小人阿炳，六岁进府，跟随宁少爷已经十八年有余，曾经和阿彪以及另外几个兄弟是宁少爷的体己随从。”
一句话将自己的身份介绍的十分清楚了。
元宁若是认为靠不住的必定不会安排到石月婵身边来。
石月婵十分满意，“好了，你们见过了我，我也认识了你们了，以后就安心在石府吧。”
阿彪，阿炳道是后便退了下去。
石月婵让蝶兰香雪两人跟着花枝一起学习府里的事宜，趁着两个丫头跟着花枝去熟悉府里的路线，让绿萝叫阿彪两人再次来了一趟。
“大小姐有何吩咐？”阿彪问道。
“你们的武功如何？”石月婵问道。
“阿炳的轻功好。”阿彪老实的回答。
阿炳笑了笑，“是小人的轻功好，但阿彪的力气大，等闲七八个人都无法近他身。”
石月婵点头，“我想叫你们去做一些事。”
或许是石月婵的语气太近身，机敏的阿炳也郑重道，“大小姐尽管吩咐，就是让小人去死，小人也不皱一下眉头。”
阿炳语气中的决然把石月婵吓了一跳，不过也让她安心，果然宁表兄给她的人没有错，“我不是让你们去死啊……你说的太严重了。”
阿炳当自己吓到了石月婵，毕竟自己是走江湖的，石月婵不过是个深闺姑娘，“小人该死。”
动不动就死！
石月婵真的不愿意听，“以后不要说死……我不过是让你们帮我跟踪追查一个人。”
阿炳道是。
“是，小人以后绝不说死了。”阿彪却说道。
石月婵听他又说‘死’有些无语，她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这个人跟踪起来有些麻烦，你们务必要谨慎。”
“是。”阿炳说道。
“一旦有被发现的危险，你们赶紧撤退，保住性命是大事。”石月婵说道。
“大小姐放心，我等一定会好好追查，就是被抓到了也死都不会说出大小姐。”阿彪赶紧说道。
石月婵眼角抽了抽，不过阿彪虽然笨了些，但其心可鉴，阿炳机敏却也是忠心耿耿，“你们去明月楼，追查一个叫卫乘风的人。”
石月婵说完，就让阿彪阿炳去了明月楼。
有了蝶兰和香雪，石月婵就让秦妈妈回了元氏那边。
翌日一大早。
董氏让崔妈妈来叫石月婵，她施礼道，“大小姐。”
“崔妈妈快起来。”石月婵笑着说道。
崔妈妈起身，“老夫人让您去那边替她拟信。”
话音落下。
石月婵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绿萝去了董氏的院子。
董氏这会儿正在吃早茶，见了石月婵问道，“月婵吃了吗？”
“吃过了。”石月婵说道。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吧？”董氏问道。
“知道。”石月婵说道。
“信的内容就将石府的事情交代一下，然后……”董氏教石月婵写信的内容。
与此同时，崔妈妈已经让人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石月婵拿了笔蘸了墨写信。
董氏让她写石府的一些事情，并且还将其余四房的情况一句话交代了一下，随后告诉了大房安阳王卫乘风叫石家出人去参加‘斗星会’的事。
“好了……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好了。”董氏说道。
“好啊。”石月婵说道。
董氏让人去寄信，让崔妈妈去厨房安排中午的膳食，平时她一个人吃饭都是按照菜谱来做的，今儿个有石月婵作陪，她就想换一些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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