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易
大牙抹着眼泪，告诉方瑞说，他和刘耀拿着药片进城之后，就立刻跑到东亚西亚贸易公司在奉阳市设立的其中一个分店，收购员在确认产品是净水片无疑之后，愿意以210元一片的价格，收购那十片净水片。
刘耀没有讨价还价，迅速完成了交易，从商店出来，他把钱藏在等在门外的大牙的鞋里，直奔下一家分店。
刘耀很谨慎，选择的每一家店铺，都离上一家至少十分钟的路程，并且，他们采取钱货分离的方式，刘耀负责带着药片进去交易，交易成功后，再将所有钱都藏在没露面的大牙身上，保证钱和货至少有一方是安全的。
因为选择的都是正规的商店，所以整个过程异常的顺利，因为十片净水片对于这些贸易公司来说，虽然他们也能小赚一笔，但确实也谈不上是什么大生意。
五家商店的价格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都在一片190到220元之间浮动，五十片卖完，他们一共拿到了11000元，比预计的价格还要高出1000元。
拿到钱的二人虽然心中狂喜，但是却一会儿也不敢耽搁，只想赶紧走出生活区。
为了保险起见，刘耀让大牙走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相隔二十米，一前一后快速向城外走去。
然而，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城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截住了刘耀的去路，快速地将他拽进车里。
好在大牙因为一直和刘耀保持距离，所以才幸免于难，否则的话，他们估计连跑回来寻求方瑞帮助的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不报警？”
“我不知道怎么说……”
“能记住是谁把他带走的么？”方瑞问。
大牙抽了抽哭得快要过河的鼻涕，说：“那个把他拽上车的人戴着黑色的墨镜，剃了个大光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一下就把刘耀拽进车里了，车子开得太快，我根本就追不上。”
“车牌号呢？”
尽管大牙努力地回忆，但最后还是摇摇头说：“记不住了。”
大牙提供的信息太少，方瑞有些无奈，如果回来的是刘耀，方瑞相信他一定会获得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是，事已至此，不管信息量再少，再零碎，方瑞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刘耀解救出来。
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再度进入奉阳城，而且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些药片才被恶人盯上带走的，所以这件事情，他责无旁贷。
经过方瑞的分析，这种当街掳人的行为，不像是正规公司能干出来的事儿，首先这些东西并不足以让他们破坏自己的商业口碑，其次，就算他们当中有人想劫持财物，要么在商店里下手，要么等刘耀出了城市再下手，完全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没出生活区就着急动手。
至于那些奉阳城的拾荒者，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既不会拥有汽车，也没有绑走刘耀的必要，最重要，如果是他们劫走刘耀，大牙虽然隔了二十米，但是距离并不算远，他大概率也会被同时带走，毕竟之前他们俩是在一起被赶出生活区的。
“你们在奉阳城呆了多久，有没有得罪除了拾荒者以外的人？比如偷了谁家的东西，或者打劫了某个……”
大牙波棱着脑袋，连连摇头：“瑞哥，我们那天劫你，真的是我俩第一次干坏事儿，在奉阳城我们只待了几天，除了那群当地的拾荒的，我们跟谁也没接触过。难道是他们把刘耀带走了？”
“难道是因为钱？你们藏钱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提到钱，大牙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将两只鞋都脱了下来，从鞋底里掏出了两小摞，带着酸臭味的世纪币，递给了方瑞。
“绝对没人看见，刘耀都是先把钱丢进垃圾箱，然后我从垃圾箱用垃圾包着钱再拿出来，最后在没人的角落，才把钱藏到鞋里。”
方瑞秉着呼吸，仅用拇指和食指把钱接了过来，嫌弃地说道：“嚯，你这脚多长时间不洗了，还是个大汗脚，这钱都黏到一起了。”
“一共是11000，都在这了，瑞哥，你点点。”
方瑞看都懒得看，就把钱放进腰包里，说：“点个屁，你这好像生化武器似的，我都怕这钱花不出去！”
方瑞没有急于和大牙进城找人，而是把他拉到阴凉处坐下，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稳了稳心神，陷入了沉思。
既然不像正规公司所为，又不是那群拾荒者，刘耀在奉阳城内也没有仇人，那么，劫走刘耀的理由就只有两个了，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货。
刘耀为了不让出售的金额过于显眼，他将一万元分成五份，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售卖，那这些商店为了两千块钱，冒这么大风险，搞这么大阵仗，好像不太现实。
所以，按照排除法，方瑞最终把思路聚焦在那净水药片上。
他隐隐觉得，劫走刘耀的人，很有可能是黑市的人，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有必要，将一个刚刚售卖了五十片净水药片的男孩子当街绑走。
而且，通过大牙对那个人的描述，方瑞认为，还是非常符合黑市打手的形象的。
“要是猜的没错，有可能是黑市的人想得到刘耀净水片的货源，所以才带走他的。”方瑞说。
大牙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说：“对，我怎么没想到，其实刘耀进商店卖净水片的时候，我就在商店外面看见了好几个举着高价收货牌子的人，那群人就是黑市的！我还打听了一下，净水药片怎么收，他们说280一片，量大还给加价，我问要是五十片的话能给多少，他们说至少300。”
“两个大门牙看着门儿，也管不住你这张欠嘴啊！这件事儿你告诉刘耀了么？”方瑞觉得，如果大牙跟刘耀说了，以刘耀的脑子，应该会立刻改变策略。
大牙摇了摇头，说：“没有，进城的时候我就提出去黑市卖，他说死都不同意。我就是想打听打听价格，打算等你把另外五十片给我们的时候，再拿到黑市去卖。”
方瑞怒其不争地看着大牙，黑着脸说道：“也不知道你是精是傻。”
“我没说我们有货啊！”大牙争辩道。
“人家也看出来你们没货了，所以偷偷跟着你俩，摸清你俩的套路，最后把刘耀抓起来了。”
“我问的，他们应该抓我啊！”
“留着你，回来给我传信儿。”
大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说：“刘耀也可以给你传信啊！”
“钱在你身上，你回来传信比刘耀回来更合适，因为他们想告诉我一个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
方瑞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想说，钱的事情好说，要的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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