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竟是杀手？
桂兰眉头紧皱说：“这些奴才不会办事，惊扰了公主。”
慕晚倾一脸诧异，心中猜疑：“她们全都死了？”
桂兰面色如常，毫不在意说：“她们看见了公主身上的秘密本就该死，刚才还吓着公主了，待会儿奴婢定会惩罚她们，公主放心。”
秘密？
桂兰望向她的肩，顺着桂兰的目光慕晚倾低头一看，宫灯昏暗的光线照射过来，只见惨白的皮肤上是一块块黑色的斑。
慕晚倾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发不出声音，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些尸斑遍布全身，本就因为药气而恶心的慕晚倾，捂着嘴干呕起来。
桂兰丝毫没有被她的反应所影响，试了试水温，又将慕晚倾抱起来放进药池。
“公主着凉可就不好办了。”
难怪她觉得周身僵硬，还以为是自己没有适应这具身体。
如果这是叶游特质的药浴，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什么让她藏好身上的秘密，原来他说的秘密并不是玉佩，而是这周身尸斑。
桂兰开口道：“公主尚小，本不应该给你说这些，只是从今日起，公主要好好守住这些秘密，不然会有更多人因此丧命。”
慕晚倾皱着眉，诧异道：“这样草芥人命，皇上不管？”
桂兰含笑，公主到底还是孩子。
“这紫琉皇宫可不是市侩之地，皇上的颜面大于一切，皇上管不管在于这件事有没有管的必要，这些道理公主以后自会明白。”
桂兰接着说：“公主现在只需记得，现在宫里除了皇后娘娘、皇上和奴婢以外，没有人知道公主是死而复生，大家只知道公主是大病痊愈，身体欠佳。”
这个皇后也对她说过，她记得。
“这件荒唐的事就像放在粪坑里的炸弹，而皇上是最不希望看到它炸开的人，除了有心之人作祟，否则没人想惹一身臭，只有我们自己好好保住秘密，才能防止旁人有机可乘，希望公主能明白娘娘的苦心。”
慕晚倾垂下眼眸，她说的没错。
死而复生这种事本身就是件荒谬的事，若被世人所晓，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处，皇家又是否会保住她，守护她的人又有怎样的牵连，一切都不得而知，唯有小心谨慎才能得表面安稳。
虽然皇后和桂兰是为了保护自己，可那些宫人都是无辜的。
慕晚倾了然于心，正色道：“姑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公主还不明白岂不是是非不分。”
桂兰没想到慕晚倾会那么通明，原主是最讨厌别人啰嗦，她欣慰道：“公主聪慧。”
慕晚倾抬眼问道：“还要沐浴几次？”
“叶游仙人说，还得七日。”桂兰如实说。
慕晚倾不容置疑的吩咐道：“这七天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只你跟着本公主就行。”
若能两全，那便两全。
桂兰一怔，随即会意道：“全听公主吩咐。”
这次慕晚倾醒来倒和以前截然不同，遥想慕晚倾曾经对她说。
“都是些下人，桂兰姑姑随意打杀了就是，不用过问本公主。”
那时的倨傲冷漠和现在的她，简直大相径庭。
而在桂兰心中，她竟更喜欢现在明晓事理，更有人情味的慕晚倾。
呸呸呸！
桂兰在心里责骂自己，只要是公主殿下无论好坏，都是她该效忠的对象。
心里想着，她便也说了出来:“公主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慕晚倾奇怪，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
桂兰又道：“不过忘记了也好，人都是向前走，公主如今有自己的思虑，倒也让皇后娘娘放心不少。”
慕晚倾这才放松下来，知道就好，皇后的人没点探听消息的本事，她才该忧心。
也不怪别人不懂原主，原主本就亦正亦邪，人前无情冷傲，人后又雪中送炭，实在难琢磨。
“凶手找到了吗？”
一番相处下来，桂兰已经习惯了她突然的语出惊人。
从前冷傲的公主，如今不同了。
桂兰迫切道:“公主是说落水之事？公主可是想起来什么？”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慕晚倾充分相信桂兰不会对她有所隐瞒，想从她那里探点口风。
如慕晚倾所想的那样，桂兰没有丝毫隐瞒道：“娘娘一直都不相信公主是失足落水，只是这件事陛下交给大理寺查案，娘娘也无从插手，内情也无从得知，据线人来报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大理寺有线人这种事，都轻而易举的对她说，看来桂兰是真正信任自己了。
慕晚倾严肃道:“进了大理寺那就不好办了，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公主。”
慕晚倾眼神坚定，说话稳重有理，除了模样和声线，没有一点像个小孩子。
桂兰点头，有条有序的将一切全盘托出。
“你是说当时只有我和三姐姐在湖边？”慕晚倾询问道。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有人拖住了她的脚，不让她浮上去，那这个三姐姐和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慕晚倾皱起眉头，千思万绪涌入脑海。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今日便是药浴的最后一日。
慕晚倾已经习惯了药性，身心越发轻松，即使不吃糖丸也能撑过一个时辰。
她也明显感觉到体质有飞跃般的好转，不再气血亏虚。
桂香送来的书籍，她一目十行的翻阅，古文很多晦涩难懂词句，她也能会意二三。
她自己不以为然，而在一旁伺候的桂却惊叹不已。
在她眼中，慕晚倾就像后天觉醒。
不仅能识字，还能独自看懂书中含义。
因为谁都知道慕晚倾是个废柴公主，不学无术，大字不识，还曾被诸位姐姐嘲笑过。
慕晚倾问道：“桂兰姑姑，书中所提青芜国，你可有所了解。”
天下分为四国，乃紫琉国、骄云国、青芜国、奉月国，而慕晚倾所在的就是紫琉国。
其中青芜国在史书的记载，少之又少。
“奴婢也不是特别了解，以前陪娘娘念书时，曾听娘娘说过青芜国是百年前才出世的国家，其余奴婢就不得而知。”
也是，宫女只需要知道宫里的事就行了。
像桂兰这样读过书能懂一二的少之又少，而国家大事对他们更是无关紧要。
桂兰想了想又道：“对了，奴婢记得宫里有本青芜游记，就有记载青芜国事迹，公主想看奴婢这就去取。”
“书中具体属实？”
“都是前者游历的真实叙述，当初只是承给先皇爷的密诏，后来才流传出去的，宫中这本是初版。”
慕晚倾一听，欣喜的冲桂兰眨眨。
“你且快去。”
桂兰离去，她独自在水池中期待着那本真迹，温热的药汤将她皮肤灼红。
突然间，她眼前一黑。
慕晚倾心口一紧，浑身戒备，只知道刚才有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捂住她的双眼。
紧随其后，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每一次吞咽每一丝脉搏都让来者的手心能清晰感觉到。
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敢妄动。
难道那个害死原主的杀人犯又来了？
这次连意外都不设计，就想直接掐死，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凶手连小孩都不放过，心狠手辣可想而知。
慕晚倾脑中飞快运转，无数种逃脱办法，都败于自己可能连他掐住的手都挣脱不了，只是个十二岁小孩手无缚鸡之力上。
好似无解，一切的希望都归于去拿书的桂兰身上。
慕晚倾想拖延时间，开口试探道：“来者何人？”
身后没有声音传来，她又说：“我打不过你，也没有还手的余地，要杀要剐也是悉听尊便，只是能不能在我死之前告诉我，阁下究竟是谁，三番两次取我性命又是为何？”
沉寂片刻，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略有一丝熟识。
“你想知道？”
“请阁下让我死个明白。”
身后男子不说话了，慕晚倾不知所以然。
就在男人要再次开口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大概是桂兰回来了。
一时间，慕晚倾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惋惜，明明就差一步就能得知其中的隐情了。
但跟其他比起来，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慕晚倾双臂猛然抬起，从水中捧起一瓢水朝身后泼去。
待身后的人反应过来，水已直至面门泼去。
慕晚倾感到男人双手松开，迫切着退后和男人拉开距离。
“有刺客！有刺客！”慕晚倾大喊。
跑到水池中央，慕晚倾转身想要看清男人的面孔，刚一见到男人的墨发红唇，慕晚倾后脑勺吃痛，视线模模糊糊的朝后倒去。
她看见男人走到自己身边，一抹熟悉的香气扑鼻，随后沉入药池中。
只听见桂兰模糊的一声尖叫，就再没有意识。
慕晚倾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境深处，落英纷纷，粉色樱瓣散落一地。
“月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男子沉声道。
“在这无所依傍的浮世之中，我们终会再见，夷绝，那时你又能否记得我呢？”
男子的声线苍凉悲悯，略有一丝自嘲。
“你是谁？”慕晚倾问道。
她心口一痛，可转眼间，梦境化为花瓣，随之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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