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邀约
尝尝就尝尝。反正露西塔的所有动作都在乔言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说实话，她也很好奇，能成为王都新时尚的“露西塔调味茶”，喝起来到底怎样。
在露西塔期待的眼神中，乔言礼节性地尝了一口。
嗯……
怎么说呢，味道不错，但是它的口味，和乔言想象中的调味茶相距甚远。一定有人会喜欢，可乔言敢肯定，它没有好到能让贵女们狂热的那种品质。
或许，“露西塔调味茶”只是佐伊为了拿下“社交界之花”这个名号推出的便于大家追随的时尚。唯独这样来想，乔言才能接受“露西塔调味茶”的流行。
贵女们是有钱，不是有病。
“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说实话比较好吧，难保露西塔是经受了几次打击才调配出令人惊艳的调味茶。
乔言想了想，说：“完全没想到是值得你倒掉新宋红茶也要泡出来的东西。”
“啊，您能详细说说吗？”露西塔问。
乔言挑挑眉，她还要给露西塔上课？算了吧。
“不，这是我的个人口味偏好，你端上去吧。”
听了乔言的话，露西塔显得非常慌张，她看起来从来没打算真的把调味茶送到佐伊·莱茵的手边。如果是这样，干嘛把乔言泡好的茶倒掉呢？
“露西塔小姐，莫非你对于你的手艺并不自信？”
向死敌展现出人性关怀，前所未有的体验。露西塔则乖顺得让乔言恍惚：“没错，我只给我的家人做过调味茶。”
“啊，家人啊，只要没有太大的矛盾，一般都是说好话的。”乔言微笑着。露西塔低下头，这种道理，她不可能不明白。
“好在，莱茵小姐就是你以后要像家人一样守护的人了。”乔言说。
“我会做到的。”
露西塔眼神坚定。
乔言内心一动：这个时候的露西塔看起来还挺单纯的，和上一世老是给乔言使绊子的心机女形象截然不同。
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一直无法到手，会扭曲成那般恶毒的模样吗？
乔言不愿再想下去。现在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她把这个念头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露西塔和乔言一起把调味茶送到佐伊房门口，佐伊赌气似的不给她们任何回音。露西塔问：“是不是莱茵小姐外出了？”
“不可能。”乔言回答。
“为什么？我们可没去驿馆的负责人那里问过。”
这一世露西塔的脑子实在是有些笨。乔言原本想装作没听到，但露西塔又问了一遍：“要不然，我去管家那儿问一问？”
“露西塔小姐，侍从须知和侍女须知里应该都有说明，门上的魔法石能表明主人的状态。就是这一块。”
乔言指着门最上方狮鹫嘴里镶嵌的红宝石。
“它在发光。”
这个露西塔和不幸来到血族世界的那些毛手毛脚的人类一样麻烦，或者说，更麻烦。因为乔言还能给人类找到些让乔言心甘情愿做出指导的理由，这个露西塔，啊——
她是靠亲吻莱茵夫人的脚趾留在公爵府里的吗？
老夫人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女人，要是露西塔抱着她的小腿哭诉，再亲吻她的脚趾，说不准，露西塔就是这样留下的。
可冷静想想，老夫人心肠柔软，却不糊涂。她愿意在身边养个无用的废物，不代表她愿意让一个废物负责她心爱女儿的饮食起居。
乔言还有很多话想说，不过，看在露西塔还未彻底赢得佐伊的心，也看在乔言自己还没离开这里的背景下，有些话，还是憋在肚子里烂掉比较合适。
侍从侍女间的关系很微妙，他们仰仗于同一个主人彼此间有了联系，又因为争夺同一块蛋糕形成了竞争。
就像现在，露西塔称呼乔言为“女士”，不代表她肚皮下的那颗心也恭恭敬敬称呼乔言为“女士”。指导太多会被认为是倚老卖老，况且，乔言并不愿意真心为露西塔。
“露西塔，你能来接替我的职务，我很感激。”乔言说。
“女士，您太客气了，我算捡了个大便宜呢。”
最好是真捡了个便宜。乔言再次敲了敲门。
“请进。”
不是佐伊的声音。乔言警觉起来，她推开门，阿佛罗狄忒正坐在佐伊的对面。她额间竖着一股细细的长鞭，绕过头隐匿在脑后的发髻中。
“卡洛斯的公主殿下。”
乔言行礼，心里却想：她怎么来了？
“莱茵小姐，你的侍从看到我已经不会惊讶了，可见，我们的关系其实算得上亲密了。”阿佛罗狄忒说。
笑话，每次和阿佛罗狄忒见面，乔言都能见识到这位月祭司有多不走寻常路。还能惊讶得出来，就辜负了乔言一直以来接受的训练了。
“公主殿下的话术，还是这么的别致。”
佐伊回话极其敷衍，甚至有阴阳怪气的嫌疑。她心情显然已经差到不想继续任何形式的社交了。
“好吧，长话短说，我这次来，是想向莱茵小姐索要一个人。”
乔言感觉到阿佛罗狄忒目光，顿感不妙。
“不好意思，卡洛斯的公主殿下，我只能做露西塔的主。露西塔。”
佐伊叫了“露西塔”一声，露西塔面上的表情在短短三秒钟由疑惑变为狂喜。
“是，莱茵小姐。”
这……倒挺符合露西塔一贯的风格，阿佛罗狄忒是个比佐伊更有地位的贵女。只是。乔言打量着露西塔微红的脸颊，想了想：
露西塔向佐伊表忠心，到现在，有超过一个小时吗？
“这么说来，乔言已经不服从您的管辖了吗？莱茵小姐？”阿佛罗狄忒问。
佐伊不说话，相当于默认了这个结果。阿佛罗狄忒笑盈盈的：“这样倒省去了我不少力气。”
“对不起，卡洛斯的公主殿下，为了补偿我给莱茵小姐造成的损失，我决心不再做任何贵女的侍从，请您谅解。”
乔言单膝跪地：“请您成全我对莱茵小姐的心意。”
“如果要成全她的心意，你就不该离开。”
同说出每一句话都要细心考量的贵女不同，阿佛罗狄忒是个行事相当随心所欲的人。她不假思索说出了真心话，像是意识不到，倘若佐伊不舍得乔言离开，阿佛罗狄忒自己的举动就无疑于往佐伊的伤口上撒盐。
真是骄纵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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