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双关
第五个受害者出现了，积累在民间对于元老院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除了侥幸逃脱的琳娜·卡洛斯，其他四位受害者都无一幸免丢掉了性命。关于宪兵队和城防队“只保护贵族不保护平民”的猜忌愈演愈烈，最终爆发为大面积游行。
而居住在凯恩伯爵府中的几位小姐，仍旧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她们甚至收到了来自卡洛斯公爵府的邀请——琳娜·卡洛斯准备举办一场变装舞会，来表达她对于这段时间收到社交界关爱的感激。
“琳娜·卡洛斯怎么会邀请你和我？”佐伊看着邀请函。设计精美的小卡片上，字迹都经过了烫金工艺。
乔言想，如果真是琳娜·卡洛斯来邀请，这张邀请函肯定会被撕碎了再寄过来。
“是公主殿下，”萝宾满脸憧憬，“马上就是艾什丽公主的诞辰了，阿佛罗狄忒殿下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社交界想起自己的母亲。”
原来如此。
乔言觉得，琳娜这个妹妹，对她的姐姐还真是百依百顺。只要琳娜同意，就算在府邸里举办追悼前妻的风雅派对会伤了卡洛斯公爵和卡洛斯夫人的心，这个派对也会因为琳娜的坚持进行下去。
“届时，我的母亲也会到场。佐伊，我们可要好好打扮。你知道的，我母亲控制着帝国日报。如果我们能成为当晚的亮点，加上日报的协助，我们一定能掀起社交界的新潮流，成为社交界之花。”
佐伊微微一笑：“萝宾，我无意于社交界之花的名号。”
从前为了这样一个称呼，生出了太多风波。乔言能理解佐伊。可是，萝宾不能理解。
“为什么？佐伊，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你有高贵的出身，出众的长相和气质，还有优雅的谈吐。你还有适宜掀起风潮的技艺。”
“除了你，还有谁能轻轻松松胜过琳娜？而且啊，我听说，公主殿下有意在这次变装舞会中物色一位出挑的小姐，和她一起迎接邻国的圣女。”
这倒是从未听说过的内部消息。不过乔言隐约记得，上一世，琳娜·卡洛斯获得了迎接剩女的荣誉。卡洛斯两姐妹一起给卡洛斯公爵增添了无上的荣光。
说白了，阿佛罗狄忒大概率是想借着佐伊等人的名声去捧卡洛斯家族。无论琳娜是怎样的人，她终究是卡洛斯家族的一员，阿佛罗狄忒和琳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萝宾，我愿意帮助你，”佐伊微笑着，她的手盖上萝宾的手背，“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获得凯恩夫人的关注。请让我来帮助你，好吗？”
萝宾眨眨眼睛，接着，她捂住嘴：“佐伊，你也太好了——”
佐伊擅长制香，她打算为萝宾制作一款特别的香水。在佐伊挑选可以萃取的香料时，乔言默默守在佐伊身后。
“佐伊，不要社交界之花的名号，不要紧吗？”
哪怕莱茵夫人从不拘束佐伊，社交界之花也是每一位贵族小姐的梦想，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佐伊如水的蓝眼睛望着乔言：
“那是别人给的名号，我不在乎。”
乔言还能说什么呢？她说：“佐伊，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说到做到吗？”
“说到做到。”
“那好，你先帮我打听一下，王都贵族的过敏原都有哪些吧！”
乔言答应了，她正准备离开，听到佐伊喊了一声：“乔言。”
“还有什么事吗？”乔言问。
“早点回来。”
佐伊的蓝眼睛里有粼粼的波光。如果可以，乔言真想溺死在这片冰蓝的湖水里。
想要知道贵族们的过敏原，这件事不算困难。只要去专为血族贵族服务的贵族医院打听就好了。因为没有人希望制造出失败的社交互动。
为防万一，所有打听信息的人都要登记名字。乔言在登记本上，意外看到了“伊芙琳·波密”这个名字，字迹还没完全干透。
就在抬头的刹那，乔言和刚刚转过头的春之骑士四目相对了。
“你好，莱茵小姐的侍从。”
春之骑士很好奇，因为混血儿侍从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是不会擅自外出的。春之骑士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莱茵小姐想要为凯恩小姐制作专属的香水。”乔言回答。
“看来你们也收到卡洛斯公爵府的邀请了？”春之骑士说，“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希望你们都别去。”
“为什么？”
春之骑士凝视着乔言：“因为是在夜间举行，太危险了。”
“骑士小姐，恕我冒昧，这样的话，您应该传递给卡洛斯的两位小姐。没有人愿意因为缺席得罪了阿佛罗狄忒殿下。”
“唉……”春之骑士长叹一口气。这段时间，那个雨夜凶手已经闹得她够头痛了。可是，这还仅仅是诸多烦心事中的一件。
“乔言，在古堡的时候，我误会了你，请你别介意。”
“我不会介意，”乔言回答，“我相信坚持正义的春之骑士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春之骑士眼神微动，她说：“如果，如果我没有办法找到呢？”
“骑士小姐，一个人是不可能永远藏在黑暗中的，只要她还在行动，暴露就是迟早的事。而且，抓捕凶手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我相信元老院和宪兵队也会履行他们的责任。”
乔言微微鞠躬：“如果您需要我的一点绵薄之力，也可以向我开口。”
“好。”
春之骑士扶起乔言，她说：“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当初那么坚决要离开佐伊，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你，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该怎么回答？
尽管乔言坚信，以伊芙琳·波密的品格，她听到乔言所说的真相，即便不相信也不会当作糊弄人的玩笑，但是……
但是，她和佐伊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是我和佐伊小姐之间的事。”
黑发少女眼神坚定，她说：“我们之间曾经有误会，但现在，误会已经完全解开了。我想，骑士小姐，您和凯恩小姐，应该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吧？”
“为什么……”
当乔言走开后，春之骑士依然站在原地。她想了很久很久。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问出口的话没有回应，因为乔言早就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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