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短暂的安宁
“…好。”央胥收紧手臂，仿佛这样用力，就能将爱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楚怀安拍了拍他的背，忍俊不禁：“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了。”
央胥这才慢慢将楚怀安放开，双臂在他身侧撑起来，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是从灵魂最深处渗出来的，深深的掩盖不住的情谊……纠缠不休，至死不渝。
央胥闭上深邃而晦暗无光的双眼，对着楚怀安淡粉的唇深吻了下去。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没有比深爱的人就在面前，却不能触碰，还要作出一副深痛恶绝的样子更令人痛苦了。
这个吻热烈又绝望，楚怀安努力仰头回应央胥，但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明明学术上研究颇深，这种事情到现在都还不怎么会，每每都被弄得有些狼狈。
楚怀安放软身体，完全的纵容。可央胥似乎没有继续的意思，直起身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楚怀安喉结微动，他能感觉到，央胥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应该没有他之前说得那样不堪：“你……”
央胥从楚怀安身上翻身下来，长臂将他紧紧拥住，嗅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哑声说：“就这样抱着你睡觉，就好了。”
能这样就很好了。
他并不贪心的。
“嗯。”楚怀安眼里化开浓浓笑意，轻应。
两人一起睡了个平静又安宁的午觉。
央胥把接下来几天的工作都推掉了，他沉溺在短暂的、与楚怀安已经和好的错觉里，幸福得无法自拔，完全不想从这样的美梦里挣脱。
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下午的天气很好，央胥把楚怀安裹得严严实实的，推他去庄园里晒了会儿太阳，还堆了一个巨大的雪人逗他开心。
他的技术其实不那么好，雪人的身体做得形状古怪，歪歪扭扭的，不过用纽扣和胡萝卜以及废弃的红色旧围巾作为装饰，有了眼睛和鼻子后，倒是有种别样的可爱。
楚怀安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央胥趁他不注意用手机偷偷拍了好些照片，挑了一张从侧面拍的，楚怀安坐在轮椅上垂眸微笑的照片作为锁屏壁纸。
有爱人陪在身边，楚怀安难得想出去逛逛，央胥当然高兴，两人商量着去小区外面的大型超市逛逛，正好买些新鲜的食材。
这个点别墅区里没什么人，路两旁的灌木丛里积满白皑皑的雪，特别美，走路出去得半个小时，央胥推着楚怀安慢悠悠地在路上走，一搭一搭地聊天。
“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就跟退休了一样，特别悠然闲散。”央胥望着远处被风微微撂动的枝叉，说。
他的声线低而磁性，就像震动的琴鸣，耐心说起话来特别温柔，为眼前的岁月静好又添了分闲趣美丽。
楚怀安忍不住翘起唇角，轻应：“嗯。”
央胥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我很早以前就想过，等我们老了，退休了，每天过得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早起推你出去晒晒太阳，中午睡一觉，然后下午一起去外面逛逛，公园、超市、或者商场，哪里都好。”
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不是有首歌吗……歌词是……”央胥顿了顿，接着轻轻唱了起来。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我还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那是首很老的歌了，楚怀安年轻的时候很流行，他不常听歌，但听过就会记得，当即就听出央胥记错歌词了，笑着纠正道。
“你唱反了，是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身后的央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
“嗯，我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楚怀安听出他话里的笑意，顿时老脸一红。
央胥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话都放在嘴上说，也不嫌害臊。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直白地跟楚怀安说情话了，突然听见，楚怀安还有点开心，装模作样地低头捂嘴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道。
“那条围巾……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央胥怕楚怀安冷着，单手整了整他没有完全遮住后颈的围巾。
“是你亲手做的吗？……”
楚怀安不习惯把自己的心意这样直白地展现在爱人面前，明明熬了好几个日夜，做坏了好几条才勉强弄出条像样的成品，嘴里却半点不肯透露。
“嗯，随便做的。”
央胥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嘴角笑容未减。
“我很喜欢。”
“我会好好保管的。”
楚怀安也跟着笑起来，反正央胥在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每年都给你做。”
央胥握在轮椅推把上的指节缓缓收紧：“……不用了，有这一条就够了。”
楚怀安以为他在敷衍自己，眸中笑容略微淡去，点头道。
“也是。”
“你平时上班都穿西装，就算要用围巾，完全可以买更好的。”
央胥心头发痛，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你送我别的礼物。”
“每年都要不一样的，才有意义啊。”
楚怀安很容易就被哄开心了：“嗯。”
央胥弯身吻了吻他的头顶，凑到楚怀安耳边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芹菜鲜肉馄炖。”
“好。”
两人在超市里买了菜肉和新鲜水果就回家了，一来一去花了两个小时，到家央胥就进厨房准备晚餐了。
吴伯看见两位家主和好，笑得脸上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帮忙剁肉馅儿的时候问道。
“少爷，你跟楚先生说了？……”
“没有。”央胥擀面皮儿的动作一顿，摇头道。
“我怎么敢告诉他。”
“我只是……只是贪恋他在身边，不舍得这么快就放手。”
“诶……”吴伯眉头深拧，再不吭声了。
芹菜鲜肉馄炖上桌，楚怀安热乎乎地吃掉了一整碗，吃完就懒洋洋地开始犯困，最后是央胥把他抱回房间的，连轮椅都没坐。
“小懒猫。”进房间的时候，央胥调笑着对怀里的男人说。
楚怀安看着那张笑容洋溢的俊容，眉心微拧，耳根泛红：“胡说，你才是……”
央胥哈哈大笑：“洗完澡再睡？”
“嗯。”楚怀安点头，乖顺地把脑袋靠在他肩头。
屋里供暖很足，脱光衣服也不会冷着，央胥直接把楚怀安抱进浴室，放在椅子上就开始放水帮他脱衣服。
楚怀安皮肤特别白，身材清瘦，关节处微微泛粉，摸起来光滑如暖玉，再衬上那张沉静的脸，央胥只需要看一眼邪火就突突地烧。
这是他深爱入骨的人，有反应是正常的，没反应才不正常……央胥硕大的喉结滚动两下，心里默念金刚经，抱起楚怀安放进温热的水里，沉默地帮他搓洗。
都要离婚了，没理由再折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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