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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风情他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不想要吧


?……

        仇辉领着朱弦来到北园儿,  不等进门,便有侍女、仆妇们迎上来给仇辉和朱弦行礼。

        她们都叫仇辉少庄主,叫朱弦大少奶奶。

        待得进门,  朱弦看见了仇尚志和仇香香。

        仇尚志坐在上首,  穿一身簇新的深棕色万字纹斜襟大袖袍,腰间束丝绦,  正闲闲地端着茶杯喝茶。

        仇辉站在堂下对着仇尚志行礼,唤他“父亲”。

        朱弦跟在仇辉的身后,也对上首的仇尚志盈盈一拜,  称呼他“公公”。

        仇尚志瞟堂下的朱弦一眼,  便一挥手,招呼婢女们给大公子和大少奶奶看座。

        仇香香走过来,给仇辉送过来一杯茶。是她自己的,还没来得及喝,  便给了仇辉。

        仇辉接过茶,道一声:“谢谢二妹。”

        说完,便随手把手的茶递给了身后的朱弦。

        朱弦微笑着对仇香香道福,仇香香木着脸站着,  不看朱弦,也没啥反应。

        接收不到对方的回礼,  朱弦脸上的笑依旧很自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仇香香是哑巴,  朱弦这个做嫂嫂的自然不会苛责小姑子。

        婢女们把凳子给仇辉和朱弦摆好了,仇辉却没有落座。他对仇尚志说,  儿子带新妇来给父亲敬茶了。

        仇尚志点点头,婢女们心领神会,又端来两杯茶,  一杯送给了仇辉,另一杯则给了朱弦。

        婢女们往仇尚志的面前摆好两只蒲团后,仇辉便领着朱弦端着茶,对仇尚志跪下了。

        仇辉先给仇尚志敬茶,口说着与常人无异的祝福长辈的话。

        仇尚志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的眼睛是望着仇辉的,眼神的焦点却似乎穿过了仇辉,不知道落去了哪里。

        他接过仇辉捧过来的茶,抿了一口,说道:

        “辉儿长大了,如今也是一个能自己拿主意的大人了,孤身一人在外闯荡,为父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只有不给你压力,不给你添负担,还有,想对你说一句,要永远记得你是我仇家的子孙就好。”

        仇尚志一番话毕,朱弦难得地在仇辉脸上看见了一丝悲怆的颜色。只见仇辉对着仇尚志深深叩了三个响头,很郑重地回答道:

        “父亲在上,孩儿会永远记得,自己是仇家的子孙。”

        朱弦跪在另一只蒲团上,静静地看眼前父子两个人的对话,莫名感到一种悲壮肃穆的气氛。

        朱弦想,仇尚志应该很爱仇辉的生母,更爱发妻所出的两个孩子。不然他也不会在丧妻多年后,一直孤身一人拉扯两个孩子。当真是重情重义的一家人啊!

        这样想着,连朱弦都为仇尚志伟大的父爱所感动,忍不住连鼻子都酸涩起来。

        轮到朱弦给仇尚志敬茶的时候,就简单多了。

        仇尚志没那么多真情实感好对朱弦表露,只是很简答地嘱咐了朱弦几句,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仇家的儿媳妇了,要多为辉儿考虑,一心一意爱他,我们仇家才会家和万事兴,才会变得越来越好。

        朱弦很恭谨地接受了仇尚志的嘱托,并虔诚地对天发下誓言,一定会陪着仇辉白头到老。

        仇尚志点点头,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朱弦的誓言,还不等朱弦再多说两句,便挥了挥手指头,示意两人可以下去坐着了。

        各自落座后,婢女们在管家的张罗下开始准备摆盘上午餐。

        趁着这个空挡,朱弦开始给仇尚志和仇香香分发自己准备的礼物。

        通常来说,新嫁娘在第一天见婆家人的时候,都会准备很多绣品。

        朱弦也不例外,只是因为仇家庄的人丁不旺,就两位婆家人,朱弦便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套贴身的里衣和袜子罗帕,给仇尚志则多两件护膝和护腰。

        仇尚志不冷不热地收下了,仇香香依旧没什么反应。

        朱弦自作主张地把东西塞给了仇香香在东园儿的丫鬟,让她给二小姐带回去。

        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程序走完了,朱弦便及时地闭了嘴,默默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除了不冷不热的仇家两父女,在场最为“热情”的只能是仇辉了。

        其实仇辉本身也是冷性子,可是在更冷的仇尚志与仇香香的对比下,连仇辉都变得“热情似火”了。

        在朱弦替仇尚志父女二人张罗礼物的时候,仇辉的双眼一瞬也不曾离开过朱弦的身。

        待朱弦分发礼物完毕,他便立马迎上前,替朱弦摆正了面前的茶盏,并示意她歇一歇。

        “娘子辛苦了,先来喝杯茶,一会好吃饭。”

        朱弦抬头望向仇辉,脸上始终保持那种温和有礼的微笑。

        “只盼奴婢的手艺,还能过得人眼,不要被嫌弃的才好。”

        “不会不会!”仇辉非常肯定地捧场,“娘子如此贤惠,任谁不得说一声好!”

        朱弦抿着嘴儿笑,扭身靠着椅子的边轻轻坐下。

        一旁的仇香香虽然不能说话,但那张麻木的脸与冰冷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力量。

        而上首的仇尚志则低头喝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对眼前发生一切不管不问,充耳不闻。

        朱弦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掩饰心底的疲乏。

        虽说朱弦已经下定了做仇家好媳妇的决心,也做好了就算吃亏也要与仇家父女和平友爱相处的准备。

        但仇家人的冷淡,实在像一块坚冰,沸水泼不进,烈火烤不化,真的给朱弦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似乎朱弦就是一“外人”,贸然闯入了仇家三口原本平静又和谐的生活,给仇尚志和仇香香,带来了困扰和伤害。

        好在仇辉挺善解人意,他甚至比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更加照顾朱弦的感受,总是在朱弦感到乏力、挫败的时候,给朱弦送去远远的一个注视,或轻轻的一句“谢谢”。

        咽下口的茶,朱弦暗自松了一口气。

        庆幸自己还有一个仇辉,不然她这个做儿媳妇的,真的没胆量面对接下来的日子了……

        ……

        晚间,朱弦没有再去北园见仇尚志和仇香香,而是留在南园儿仇辉的院子里,和仇辉两个人一起吃晚饭。

        仇辉告诉朱弦,跟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不同,仇家庄没那么多讲究,不需要每顿饭都去仇尚志屋里用。往后若是庄子里安排了一处吃饭,自会提前来南园儿告知。

        仇辉要朱弦放轻松些,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一定每一顿饭与仇尚志一块吃。

        听仇辉这样说,朱弦这心里才终于放下了。一方面,朱弦原本就不想与那冰坨坨似的两父女接触,如今不需要在一块吃饭,自然非常合她的意。

        但是另一方面,朱弦也为仇辉与他父亲和妹妹之间如此松散的亲属关系感到有些奇怪。

        虽说江湖人家规矩没那么大,可按说现在庄子里的人又不多,母亲走得早,只剩下孤单的父亲和同父同母所出的妹妹,一家人只剩下三口相依为命,居然都不在一块吃饭?就算在普通人看来,也是有点不可思议的。

        听仇辉说起他的生父母,亲子关系是挺和谐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提到“傻乎乎”的母亲的时候,脸上闪现幸福的光。可是看现实里的情况,似乎又不然。

        仇家人之间这种云山雾罩,又颇有些矛盾的关系让朱弦感觉有点看不透,脑袋里面晕乎乎的。

        不过朱弦也没有打算过多的纠缠在这种事情上,反正不需要每天看两父女的脸色,朱弦就开心!

        饭后不多久,兵马司来人找仇辉,说衙门里出了一点急事,没办法非得要这个时候来打扰副指挥使请个示下。

        因为仇辉成亲,所以给兵马司告过几天的假,如今衙门里来人请示下,仇辉也不好不处理,便跟着来人一起离开仇家庄,进城处理公务去了。

        朱弦一个人留在院子里没事做,眼看天边的红霞将尽,又是一个夜晚到来。

        对新婚的女子来说,夜晚意味着什么,就算朱弦对这个概念的理解很模糊,仅限于书本上的表达,但她也知道春宵是难能可贵的。

        仇辉比朱弦小两岁,朱弦自以为是地猜想,或许是因为仇辉太过年轻,所以不大懂得男女之事,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两年前连朱弦自己都那么懵懂。

        为了自己的爱情,也为了今后的小家可以顺利延续,朱弦觉得作为仇家庄的大少奶奶,她自己也应该为了仇辉做出一点努力。

        朱弦差了小蝶去后院采点玫瑰花,让仆妇们烧起水,她要泡一个玫瑰花浴。女人嘛,就是要把自己打扮得香香的,美美的,不信就抓不住男人的心!

        水烧好以后,婢女们替朱弦把澡盆子抬进净房,洗澡水加好,撒上新采摘的玫瑰花瓣。香胰子、细棉帕等沐浴用品都备好以后,婢女们便陆续都退了出去,留下小蝶一人伺候朱弦开始沐浴。

        时下正值初春,晚上的气温依旧有点低,担心朱弦沐浴受凉,小蝶便在净房的一角给朱弦烧了一只火盆。整个净房都被这只火盆给烤得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最终朱弦把小蝶也遣了出去,房间里没有人,朱弦关着门独自一人待在净房里头享受玫瑰花浴。

        朱弦半躺在澡盆里,身子被温润的,香喷喷的水包围起来,鲜艳的玫瑰花瓣轻触她的肌肤,那种惬意和舒适的感觉很快就把朱弦心底的惆怅给驱散了。

        “唔……真的是舒服极了!”

        鼻间充盈着玫瑰花的香气,朱弦开心地拂起盆的水,看红艳艳的玫瑰花瓣在自己白腻的身体上翻滚、流转……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朱弦突然从睡梦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澡盆里。

        水有些凉了,净房里的温度也比之前低了不少。

        朱弦转头,看见墙角火盆里的火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可炭还是黑的,根本没有烧完。

        再抬头看看净房的门窗,四处都闭得严严实实的,没理由炭火莫名就自己灭了。

        朱弦觉得这盆火熄得没有道理,她口嘟囔着从澡盆里起了身,拿澡巾裹了身体后,走到那火盆边。看见地上洒落了点点炭渣。

        朱弦一愣。

        炭渣飞出了火盆,说明刚才有人来过,门开了带进了风,所以墙角的炭火就被吹灭了。

        朱弦首先想到的是仇辉回来了,她赶紧走出净房,却看见小蝶正急匆匆地从屋外奔进内室。

        “啊!大少奶奶您自己起来了?奴婢还说来叫您呢。”小蝶跑得很急,发鬓间满是风吹过的痕迹。

        “你刚才在哪里呢?”朱弦问。

        “奴婢在后院替少奶奶补今天被勾脱丝的鹤氅,要不是姑爷提醒,奴婢差点忘记了少奶奶还在沐浴。”小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仇辉果然回来了?

        朱弦挑眉。

        “那……姑爷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朱弦四下里张望,并没有发现仇辉的影子。

        “噢!姑爷回房拿了一本卷宗便又走了,姑爷说少奶奶洗澡洗睡着了,要奴婢过来唤你,他还要奴婢转告大少奶奶,说衙门今晚有事,他就不回来了。”

        小蝶的声音如冰冷的神喻回响,似乎就在耳畔,又像在天边。

        朱弦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

        她实在没有想到,仇辉宁愿舍近求远,奔去后院叫婢女过来伺候自己,也不肯亲自走到朱弦身边来唤一声“娘子,该起了”。

        他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不想要吧?

        朱弦的头有点晕,也不知是刚才被冻的,还是被仇辉气的。

        朱弦深吸一口气,定了定沸乱的心,朝小蝶伸出了手:

        “来,替我换上里衣,时候不早了,我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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