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证明走吧,你现在就给我证明
…………
朱弦想不明白, 在听到“赵麾”名字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再怕。
那是因为朱弦不懂,在男人来说, 当他们面对自己想得到的女人, 而还没有真正得到她身体之前,是很难板起脸, 做出恐吓女人的样子的。
哪怕是身为仇人,也很难办到。
不过,就算不做出恐吓人的样子, 在他真正得到这个女人之后, 也不能排除他依然会坚持做女人的仇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就像现在——
仇辉静静地坐在地上,任由朱弦把他从地上重新扶了起来,回到酒桌上重新坐好。再任由朱弦把歪倒一旁的桌椅板凳, 连带仇辉的官帽都给重新摆放整齐。
而他,只管自己低着头继续喝闷酒。
朱弦来到仇辉身边坐下,看他一杯接着一杯猛灌酒,忍不住伸手夺下了仇辉手的酒壶。
“别喝了。”朱弦说。
可是没用, 举杯子和倒酒的手压根就不会停。
朱弦知道,仇辉生气了。
这是朱弦第一次见他生气, 在她印象里,仇辉在朱弦面前的脾气一直都挺好, 就算到了生气的边缘,他也总是能够立马自行情绪调整成功。
朱弦执拗地把自己的手捂上仇辉的酒杯, 又被仇辉一把给推开。
“你就这么讨厌我?”朱弦沉声问。
“没有!”仇辉面无表情地摇头,脖颈一扬,再度灌进喉咙一大口酒:
“我在讨厌我自己。”
“你……”朱弦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对仇辉解释,直接从桌边拿起另一只酒杯,给自己也倒了满满一大杯,“咕咚”一口,全部喝下肚。
仇辉只虚虚扫了一眼朱弦手上的那只酒杯,便又低头继续给自己满一杯。
见仇辉满一杯,朱弦自然不会示弱,紧步跟上,再给自己满上一杯……
两个人就这样一句话不说,你一杯我一杯的干了好几轮。
终于,还是仇辉首先坚持不下去了,他抬手一把夺过朱弦手那只酒壶,就甩去了一边。
“别喝了。”仇辉冷冷地说,“我也不喝了。”
朱弦挑眉,看向仇辉,“真不喝了?”
仇辉不说话,闭着眼睛后牙槽紧咬。
“没关系的,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喝……”
“你赢了好吗?我说你赢了,我比不过你,无论你干了什么,最终都一定还是你获胜。”不等朱弦说完,仇辉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咱们两个都快别喝了!”他无力地靠上身后的椅靠背,拿手捂住自己的脸,再度沉默。
嘴角几不可察地划过一丝笑,朱弦定了定神,问他,“真的不喝了?这可是你自己心里想的,我没有让你不喝的意思。”
仇辉语迟,无奈地摇头,“是的,是我自己不想喝了。”
“那好!我们就说正事吧!今天晚上我回来,就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这一句话,你务必要听我的。”朱弦望着仇辉,神情郑重。
仇辉依旧拿手捂着脸,既不看朱弦,也拒绝回应。
“夫君离开这里吧,你去北方,再也不要回来。我爹在沧州有一片山庄,前几日回家,我跟我爹把山庄的地契给讨了过来,写上了你的名字。你带着,去沧州安家吧。”
说完,朱弦伸手从怀里摸出来几张纸,展开来,送到仇辉的面前。
听见这话,仇辉终于放下了阻绝自己与朱弦沟通的那一双手。他低头,看见面前那几张纸上大大的契字,盖着鲜红色的官印。一块陌生的地名正与仇辉的名字一起,并列在那几张纸的纸面上。
“你带上这个,今晚就走。”说完,朱弦又把手上的包袱塞进仇辉的手里,语气恳切。
仇辉听着朱弦的话有些迟疑,似乎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激愤解脱出来。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我给你准备好了田和地,今天晚上你就走!”听不到仇辉的回应,朱弦伸出手来狠狠地摇他的肩。
过了老半天,仇辉的才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那几张纸上,挪到了朱弦的脸上,他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好。”
仇辉的承诺来得如此易如反掌,超出了朱弦的预期。
朱弦笑逐颜开,站起身来催促仇辉:“那好,你现在就走吧……”
说着她用力推着仇辉的背想把他给推出去,却见仇辉回身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不急。”仇辉说。
朱弦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要着急,我的确要走,但是……你也得跟我一起走。”
朱弦一愣,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见仇辉搂住朱弦的那只手,猛一把用力。不等朱弦回过神来,便已经双脚离地——
仇辉带着朱弦一跃攀上了窗棂,飞身上了房顶。
冲上房顶的那一刹那,耳畔传来嗖嗖箭矢飞过的风声。有一些射进了身后的树林,折断了枝桠,有一些力道不够,直接射碎了瓦片,落在了房顶上,跟在朱弦的脚边,噼里啪啦响了一路。
朱弦吓坏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吊紧仇辉的脖子,张嘴尖叫。
仇辉快被勒断气了,费了好大的阵仗才把自己的脖子从朱弦的“魔爪”底下解脱出来。
他张开大氅,把朱弦紧紧护在怀里,矫健的身姿像灵猴,左躲右闪,只一个眨眼便没入鳞次栉比的高楼琼顶之间,再也看不见。
……
也不知这般天旋地转,腾挪跌宕了有多久,终于,天和地又重新恢复了它们本来的位置。
朱弦从仇辉的怀里站起了身,看见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灯火辉煌的闹市。
“现在没事了,跟我走吧。”仇辉长吁一口气,给朱弦撇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朱弦惊魂未定,紧赶几步追上仇辉问他,刚才那一群朝自己射箭的人是谁?
仇辉听了,冷笑一声:“你傻啊?你以为你是谁,需得着那么多人带着强弓劲弩的来干掉你?”
朱弦不解,那他们是来射杀你的?
仇辉自嘲地笑,点点头说,那是自然。
朱弦无语。
她停下了脚。
“你又惹什么事了?”朱弦望着仇辉的背影,声色俱厉地质问他。
仇辉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
“因为你呀,最近我一直都在被人追杀。”仇辉很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外袍,淡淡地说。
朱弦一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
“是的,他们是东厂的人,自打你失踪便跟上我了。”仇辉望着朱弦意味深长地笑,“不然,你觉得他们能是因为谁?”
!
朱弦惊呆了,望着仇辉说不出话来,她分明记得高帜曾说过东厂证据不足的,可为什么高帜依旧在试图暗自行动?
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仇辉深陷如此大的危险当,这让朱弦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这不是我的本意……”朱弦很难过,她试图与仇辉解释。可是仇辉并不想听她解释,他很干脆地就打断了朱弦的话。
“不用说了,我对娘子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信任,所以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
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朱弦的情绪,她望着仇辉,心里更加难过了。
朱弦与高帜的确也只有小时候才有的情谊,高帜已经变成了“坏人”很多年,所以她早已与他划清了界线。朱弦是真的没有想到,高帜会因为自己,这般与仇辉为敌,这很难不让朱弦的心里再度生起深深的愧疚感。
朱弦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她低着头,任由仇辉领着她一直朝前走。也不知穿过了几条街,几条巷,待朱弦的神智重新被仇辉的声音唤醒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客栈的大堂里,而此时的仇辉正在与客栈的老板交涉。
“要一间房。”仇辉说。
客栈老板有些惊讶地望了望仇辉身后,穿平民才穿的花布衣裳的朱弦,再看了看仇辉身上被酒染污的官服。
仇辉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伸手扯过朱弦来,与自己并排站着。
“她是我的妻……”仇辉的语气不大和善,却因为略带尴尬与羞涩,脸颊又有些泛红。
店家了然,终于大舒一口气,笑眯眯地给仇辉递过来一把钥匙,口高喊:“客官请,二楼左转最后一个房间……”
仇辉颔首,接过店家递过来的钥匙,再领着朱弦,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楼上走去。
突然,朱弦想起来了什么,低声询问仇辉为什么不回家住?
仇辉头也不回地回答她:“回家?回什么家?你不喜欢,不回也罢。”
朱弦没有说话,仇辉这一句离奇的回答,很难不让朱弦想起高帜曾经说过的那一个悲伤的故事。
朱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摒弃掉脑那胡乱发散的思维,跟着仇辉走进了位于二楼尽头的那一间房。
房间很宽大,收拾得整洁又清爽。仇辉走进屋,上好门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房前屋后都仔细察看了一圈。
“没事了,今晚你就住这里,别再想着去找他……。”仇辉巡视完毕,放下窗,拍了拍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别走!”朱弦不甘心,抢先一步堵在门口拦住仇辉的去路。
“你误会我了。”朱弦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找他,包括这一次,也不是我非要去找他。”
仇辉盯着朱弦看了半晌,才很简略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说完,伸手就想把朱弦推开。
“你听我解释,是他派人带走了我,我也是受害的那一方……”
“你让开,我还有事要出去安排。”仇辉不耐烦地催促朱弦。
“不行!我不让你走,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仇辉无语。
“所以呢?我应该赞美你整整失踪了十五天,期间你还回了一趟家,却足足十五天都没有一个人来与我通风报信,叫我不要费力气找了,你就在那阉人的家里好好住着……”
仇辉望着朱弦,痛心疾首,“你知道我完全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担心你发生意外,没日没夜的找你,找得有多苦吗?”
“……”朱弦语迟。
“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需要时间……”
慌乱间,她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误解我,如果你需要证明才能相信我,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仇辉后牙槽紧咬,似乎已经失去了再这样纠缠下去的耐心,他伸出手,抓紧朱弦的一条胳膊,把她往门的一旁直接拉去……
只听得响亮的“嘶啦——!”一声响。
朱弦的背正靠在门上,左肩位置的衣裳被突出的门拴给勾住了,被仇辉这么一扯,衣肩部位便被撕裂开来一道大口子,花布的衣衫软塌塌地垂了下来。露出一侧洁白圆滑的香肩,和一大片白腻的皮肤。
朱弦呆住了,话没有说完,就堵在了喉咙口。
仇辉也呆住了,望着那白腻腻的香肩咽了一口口水。
他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那根赫然铺陈于映雪香肌上头的大红绳。
朱弦呆呆地看着,灵魂有些出窍。
突然,仇辉弯下腰,冲那香滑的颈间狠狠咬了一口,咬得朱弦天旋地转一阵晕厥。
不等朱弦再收回力气,天地再一次颠倒交错——
仇辉一把抱起朱弦的腰,把她扛上了自己的肩。
他一边朝屏风后头走,一边在口里念叨:
“走吧,你现在就给我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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