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顾衡的好
许是想着事情,白日又身心劳累,加之身子的不舒服,柳娇很快便睡着,反反复复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才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叫醒。
她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屋内点了灯,橘黄色的烛光洒在敞亮的室内,莫名有一丝的温暖。
这温暖,又让手脚冰凉的柳娇心情舒畅了许多,她扶着发酸的腰肢,缓缓爬了起来。
顾衡刚刚放下手里的碗筷,听见床上传来动静,立刻又拿了起来,欣喜地跑了过去,“娘子、娘子你醒啦?可要吃点东西?”
随着顾衡的接近,一股饭菜的香味迎面钻进了柳娇的鼻腔里,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饥饿,胃腹瞬间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她点点头,“要,想吃。”
柳娇气色恢复了不少,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像是六月挂在枝头上,还沾着露珠的水蜜桃,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
顾衡咽了咽口水,本已经吃饱的嘴又有些发馋,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他好想捧捧娘子的小脸蛋亲亲哦。
柳娇不知他的臆想,见叫了他几次都没回应,也不知想什么想的面红耳赤的,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顾衡?”
“啊,我给你热了饭菜,你快吃。”顾衡这才窘迫地回过神,将碗筷塞到了柳娇的手里。
柳娇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不得什么礼仪,盘腿坐在床上就扒饭,一边含着食物问道:“你热得?嬷嬷呢?”
君子远离庖丁,顾嬷嬷从来不让顾衡下厨,顾家做饭的活不是她柳娇的,就是顾嬷嬷的,当然自打她嫁到顾家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的活儿,不过她热爱做饭也没计较。
今日她不舒服,想来应该是顾嬷嬷做的饭食,没想顾嬷嬷竟愿意让顾衡给她热饭菜,柳娇稍稍吃了一惊。
“嬷嬷睡下了,我怕你睡醒了肚子饿,便用热水温着这碗饭菜。”顾衡坐在床边,满意地看住柳娇一点一点吃起碗里的饭菜。
柳娇神色怔了一下,曾经有人和她说过,值不值得嫁一个人不能看对方富贵如何,而要看平日里些细小是如何对待,对方若愿意在你渴时为你斟一杯水,在你卧病时为你洗衣做饭,一切都值得。
鼻尖有些酸涩,若要她否认此刻不被顾衡感动,那都是假话。柳娇低下头,涩涩地问:“这法子是谁教你的呀?”
“嬷嬷呀,有时我在田里忙太晚,嬷嬷就是那样把饭菜给我留着。”
顾衡瞧她忽然情绪低落,神情立刻担忧起来,仿佛柳娇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他的喜怒,“娘子,你可还不难受?”
柳娇摇摇头,“已经好了许多。”
痛是没白日那么痛,可只要她动一下,身下依然是波涛汹涌,搞得她都不敢随意动弹。
“对了,顾衡,许苟他……”忽然想到什么,柳娇侧头看住男人。
那场架,顾衡与许苟似往死里打的,她不担心顾衡被许苟打,倒是担心许苟那人被顾衡打死,要是死了,那可就麻烦了。今日睡了一天,她倒是忘了问顾衡这事。
“我折断了他的手,听说跑掉了。”顾衡哼哼地说。
没死就好,柳娇闻言,点了点头。
许苟是带了包袱的,想来今日也是要离开柳家村,柳娇也就没再多想。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粗粝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小脚,柳娇端着碗,浑身僵住。
“顾衡,你做什么?”她惊恐问道,立刻将自己的脚缩进了被窝里。
手心落了空,顾衡自知自己吓到了柳娇,讷讷地说:“娘子你的脚好冰哦,我烧了热水,现在去给你端来泡泡可好?”
往后我夜夜都给娘子洗脚。
忽然,脑海里回响起男人的话,柳娇怔了一下,原来是她太多敏感,误解他的意图了。
脸颊红的发燥,柳娇低下头,将囫囵擦了一下嘴角,将碗塞到了顾衡手里,“都听你的,我吃好了。”
顾衡意会,拿着空碗跑了出去,很快又端了一盆冒着丝丝白气的热水进来。
“娘子,你先擦擦脸,在看看这水温行不行?”
他在柳娇的眼皮子底下拧了热毛巾给她,又挽起袖子撩开她的裙摆,将她白净纤细的玉足放入水中。
“刚刚好。”
热毛巾上脸,温热的感觉迎面扑来,双脚入水,热意又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柳娇整个人舒服地喟叹着,只想往后躺下。
只是男人手心上粗糙的茧子时不时磨着她的小脚,让她在舒服中,有几分怪异的不适,叫她清醒。
“那就好,方才兑水的时候,我还怕烫到娘子呢。”顾衡小心仔细地替柳娇按摩脚丫,像是把玩珍宝似的认真。
男人蹲在她的脚下,浓密长睫轻垂,五官分明的面上神情认真,柳娇垂眸就见到这样认真的顾衡,心间忽然跳动,扑通扑通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大,心跳越来越快。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问出的声音有些哑然,“顾衡,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强势娶了她,待她真诚,又如珍似宝地呵护她,柳娇每每想到都觉得眼前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因为你是我娘子呀。”顾衡抬起头,满脸笑意。
黑曜石般的眼眸如星辰璀璨,纯洁而不惨任何杂质的干净,只他肿胀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逗得柳娇噗嗤一笑,情不自禁间笑出了眼泪。
“记住你今日的话。”
柳娇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她抹掉了眼角的泪花,嘴角翘起,朝顾衡伸出了手,“帕子呢?”
“啊?什么帕子?”顾衡愣地看住她小巧白皙的手。
纤纤玉指戳上顾衡的脑门,柳娇哼哼说道:“别装傻,当时我虽疼得意识涣散,可还是记得你当时是有折返回去取了那条帕子的。”
帕子对她来说其实不重要,只不过落在许苟手里总归会有闲话,当日她都想好了要硬抢回来,没想事情就发展成了那样。
还好顾衡这个小机灵鬼,半路跑回去捡了回来。
被柳娇识破,顾衡有些闷闷地说,“嗯……帕子是在我这儿。”
顾衡会去捡那条帕子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知道帕子不能再落入许苟手里,不然许苟哪天又能威胁柳娇与他见面,他不想许苟见柳娇;二是帕子是柳娇亲手绣的,他也想要。
于是,帕子是柳娇的,他也并不想给回柳娇。
柳娇并未察觉出他半点不妥,直道:“你去拿来给我。”
“帕子脏了,我洗干净了再外头晾着。”顾衡拒绝了她,一直低着头仔细揉搓柳娇的脚。
见状,柳娇从他手里抽回了脚,又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离开,自己要安静泡在水里。
“没关系,你去拿来吧。”她招呼着说。
顾衡甩干了手,还是不情愿去拿,“可是……”
柳娇见他推三阻四的,这才反应过来,愣地问:“顾衡,你是不是不想把帕子给我?”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顾衡说:“它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是了,顾衡是把她与许苟说的话都听到了,怎能不知道帕子的重要意义,柳娇眉眼舒展,桃花面上含着笑,“是,它是我和许苟的定情信物,不能给你,你且去取来给我吧。”
顾衡听到柳娇说不能给她,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很气,却又不舍冲着柳娇发。他鼓着脸,气冲冲跑来出去,很快又回来。
“给你,给你。”他在气头上,直接将半干的白色帕子丢到了柳娇的怀里。
“你生什么气呢?”柳娇有些无奈。
她两指掐着,将帕子拎了起来,又从水盆里捞起自己的脚,汲着未擦干的水,她站了起来,朝床边的烛台走去。
“娘子你要干什么?”顾衡看着她赤脚走路,眉头拧了起来。
柳娇却没听见似的继续走了过去,然后两手指一挥。
“娘子,不要——”
在顾衡的一声惊呼中,白色一角瞬间跳动出橘红色的火焰,火焰烧的很快,一下子就窜到了整个帕子,眼看要烧到了手,柳娇神情淡漠地将它丢在了地上。
白黑黄三种颜色交织飘落,一条雪白的手帕在地上瞬间化为了一滩黑色絮物,已然瞧不出原来的样子。
顾衡很是心疼,“娘子你为何要将它烧了?”
真是个呆子,柳娇斜眼瞥了顾衡一眼,匆匆走回了床边继续泡脚。
双脚埋入热水又是一阵舒畅,柳娇美目半寐,“我如今都嫁给你了,这东西不烧了留来祸害吗?”
“怎是祸害?那是娘子你亲手绣的手帕,我、我想要。”顾衡终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娘子给许苟绣了手帕,他也想要,他从来都没有一样是娘子给他的东西,所以即使那帕子本是属于许苟的,他也想占为己有。
原来是想找她要东西啊,柳娇狡黠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哦的一声,面上淡定道:“烧都烧了,我没有办法呢。”
“好、好吧……”顾衡看着地上那团黑色,沮丧之极。
也不知道这么一条帕子竟让顾衡消沉了不少,一晚上没再多说什么话,柳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夜里她手脚冰凉得睡不着,索性掀开顾衡的被子,缩到了他的怀抱里取暖,一面叹着气想要怎么弥补一下他的失落,一面打气了哈欠,渐渐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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