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分成

　　“我们分成。”朱辞镜说。

　　金枝脸色一变，“分……成？”

　　“没听过这词？”朱辞镜以为自己用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正准备解释，金枝说：“听过。只是不知道朱公子想怎么分法？我们这个行当里，请人写曲一直都是直接给润笔，还从没有分成的事，这个……”为难地笑了笑。

　　她说话时一直观察朱辞镜的神色，见朱辞镜脸色如常，心里就有点打鼓。其实在她听到“分成”二字时心头就咯噔一下。十两银子买曲虽贵，但她唱曲赚来的赏钱却多，自从唱了朱辞镜给的曲子，她轻易就压过了同在一家茶楼唱曲的另一拨人，名气也传到了常客之外，不然哪有过年时好多人家来请？她还正想着今年要好好和朱辞镜搞好关系，拿到更多的曲子，唱得更红更火。

　　没想到，朱辞镜主动找来谈条件了。

　　分成？把她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平白分去几成吗？朱辞镜虽然给了曲子，唱的人可是她！没有她这份功力，曲子哪能传得那么广？

　　只听朱辞镜道：“曲子五五分。曲子连带的故事，三七分，我七你三。”

　　五五？三七？还我七你三？

　　金枝登时心里炸开了一团熊熊烈火。

　　压着火，用熟稔的语气笑说：“朱公子和我开玩笑呢？”

　　朱辞镜道：“没开玩笑。请你考虑一下。”

　　“朱公子，这分法……”

　　“你唱功很好，基本能把曲子的意境表现出来，形象气质也配得上，所以我愿意和你合作下去。至于曲子后头的故事，和你一起的那位讲评话的师傅听说是你叔叔？我听过一段，他也很不错，只可惜是男的，要是位女先生就更妙了。不过一货不卖二家，把曲子和故事拆开不是我想要的，也许男师傅讲内宅女眷之事别有一番趣味，我们不妨试试。”

　　金枝差点翻脸。

　　这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非常不快！她觉得简直是笑话！朱辞镜又不是名家又不是贵眷，可真把自己当回事！

　　小金鱼儿见师父脸色不大好，乖巧地带着丫鬟们退下了，还关了门。

　　金枝顺了两口气才开口，“朱公子……或许该叫你朱小姐？朱小姐头次找我的时候，我本来犹豫要不要接。虽然曲子非常好，可朱小姐的打扮看上去似乎有难言之隐，我问了问，你不直言，我也不好追究你的来历。这世上为难事太多了，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卖词曲，定有不好出口的艰难。我喜欢那曲子，也愿意帮你，所以才高价买下。后来同行里有人知道了还笑话我傻。我是傻，吃过不少亏，做过不少错事，可我不想改，傻人有傻福，变那么精明做什么呀！我总想着命里有时终须有，人不要太贪心，到时候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没想到，大概是心态宽厚，这曲子一唱就红了，可真是意外之喜。就想着等过完年咱们见了面，我一定要好好答谢朱小姐，要是朱小姐有什么难处，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忙，合不合作倒在其次，主要是想和小姐交个朋友。你能写出那么好的曲子，一定值得相交。所以——朱小姐最近是否有了难处？要是钱上的难处，我还有点积蓄，要是其他方面的呢，我走过高门大户也认识一些人……你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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