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务必不来

　　屋里朱辞镜一面唤醒，一面听着外头动静。

　　见鹦哥轻易就把局面弹压下去了，和朱氏说话的语气更缓和。

　　朱氏终于在指令下慢慢张开了眼睛。

　　先是有些茫然，看清周围一切后眨眨眼睛，开始回忆方才的经过。意识清醒后外面的声音让她感到烦恼，皱眉坐了起来，“这婆子来做什么？”

　　朱辞镜指着帐子说：“这样花团锦簇的东西都收起来吧，屋里用些素净的装饰。你看庵寺里的禅房都是干净简单的。”

　　朱氏赶紧撇下外面，点头应下。刚才一直是朱辞镜的声音在引导着她，敬畏之心已经自然生长。

　　朱辞镜站起身，“今日就先到这里，我改日再来。你一切照常便是，晚间若还是睡不着也没关系，噩梦困扰太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除的，慢慢来。”

　　朱氏下意识想拽朱辞镜的袖子，手伸到半空又觉得不妥，忙收回去，抓住了滑落在床沿的木牌廖作安慰，“……这就走了？是不是因为外头吵闹？”脸上露出恨色。

　　朱辞镜眉头略低：“我自有安排，和旁人无关。你既拜了菩萨就要修炼心境，轻易动怒生嗔只能让我的工夫白费。我帮你，但你若不帮你自己，心魔散了也会再生。”

　　朱氏赶忙道歉。

　　朱辞镜让她再深呼吸十次，把方才的怨气平复，自己走了出去。

　　挡门的鹦哥闪到一边。朱辞镜朝她点点头，很满意她的表现。平氏的婆子不知怎地被倒地的小海一条腿压住裙角，撕扯间有点狼狈，给朱辞镜行礼的姿势歪扭。

　　朱辞镜看也没看她，冷着脸对小海说：“你们奶奶刚念完经，过一会才能出来，别让人打扰她。”就在鹦哥的扶持下往外。

　　平氏的婆子赔笑道：“朱二小姐，我们太太还有话带给您。”

　　朱辞镜停住脚，背对着她听。

　　婆子死命一拽裙角，碎步绕到朱辞镜面前，“我们太太说，今日不在家，怠慢二小姐了。明日她在家请客，都是亲戚，还有几位和二小姐岁数相当的女孩，请二小姐别客气一定要过来，不然太太心里不安。我们大奶奶也跟二小姐说抱歉。”

　　朱辞镜侧目冷冷道：“我不告而来是冒昧，哪有让太太和大奶奶给我道歉的理。这位妈妈怕带错了话？晚些等袁太太回来，我再派人来给她请安。”说完带着人走了。

　　婆子被撂在那里，脸色一阵青白。回头狠狠瞪一眼还没站起来的小海，青着脸离开。嘴里碎碎暗骂，“一个下贱丫头，给面子叫声小姐就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呸，也不看看配给我提鞋不配！”

　　她也没再出门到袁太太做客的亲戚那边去伺候，一直等平氏陪着袁太太回来了，就到平氏跟前禀告经过，“……那丫头走了之后，二奶奶一直在屋里没出来，小海她们也没什么异常举动。”

　　平氏沉着脸听了，“你确定？”

　　“是，一直盯着。”

　　平氏皱眉，“她们搞什么玄虚！”

　　伺候婆婆的时候，就找个机会把朱辞镜还要派人来的话说了，“……我们回家这么久了也没见人来，要么我让人过去一趟？虽然是她失礼，看在这孩子还算不错，您也别计较了。”

　　袁太太说：“她是来找你弟妹的吧，也不算失礼。难为她年纪轻轻肯亲近神佛，你弟妹大概也是沾了她的劝才伺候菩萨，我高兴还来不及，计较什么？你不懂，念佛的人啊，从不生计较心、分别心，说起来你也该学学你弟妹……”

　　絮絮说了半天。

　　平氏笑着听，下去就变了脸，吩咐婆子，“去告诉朱二小姐明天过来做客。好好跟她说，让她明天务必‘不来’。再去各位亲戚家走一遍，告诉具体开席时辰，让她们早点过来陪太太打牌说话，顺便提一提，邻家最得太太称赞的商户小姐要来。”

　　婆子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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