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我耐性有限

　　朱辞镜第一反应是那彭秋娘来了，盖因姐妹俩在京城实在不认识什么“姑娘”。可曹安怎么不说是小姐呢？

　　开门一看，难怪曹安的称呼了，来的不是彭秋娘。

　　是个陌生脸孔的女子，看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头上珠钗身上绫罗，皮毛暖手大毛斗篷，身后还跟着两个伺候的小丫鬟。要不是姐姐问了一句“谁派你来的”，朱辞镜就要把人家当是哪家小姐主子。

　　那女子斜着眼睛看人，朱辞镜第一眼就不喜欢。

　　只听她昂首站在门口冷冰冰地说，“你们也不用打听是谁派我来的，只要知道凭你们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够不着吕家和独孤家的公子……”

　　“你等等。”朱辞镜打断她，回手关了门。

　　听开场就不是什么好话，朱辞镜也没客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们这里有病人，但凡有点教养就借一步说话。要是不愿意就不必说了，哪来的回哪去。我们犯不着看一个奴才的脸色。”

　　“奴才”二字让那女子脸色铁青。

　　她身后一个小丫鬟瞪眼道：“你可知我们是谁家的！”

　　朱辞镜拉着姐姐抬脚往远处走，“不是不用打听你们是谁家的吗？”

　　来到距离漱玉等人治伤的屋子很远的地方站定，也斜着眼睛看那女子，“有话说有屁放，快着些，我耐性有限。”

　　“你……”女子咬牙切齿，脸颊上的肉颤了几颤，冷笑，“果然是乡下来的东西，说不出什么好话！”

　　“垂珠送客。”朱辞镜才懒得跟她纠缠。

　　垂珠上前一步冷冷盯着几人，眼睛里竟然是森森的感觉，把几人吓了一跳。犹还不够，回手从脑后拔了一根簪子，尖尖的簪头朝外，“走吧，我家小姐不想看到你们。”是稍有不和就要动手的架势。

　　那女子眼皮直跳，张张嘴还要说什么，被垂珠阴森森盯着到底没敢说出口，冷哼一声掉头就走，脚步飞快。至于她身边那两个小丫头已经吓坏了，迈着小腿跑也似的卷了出去。

　　朱临妆道：“还没问出是哪家的奴才。”

　　“问那个做什么。”朱辞镜不在意，“想必是恋着那两家公子的思春少女派来的，管她谁家。他们出身好，长得又好，看起来本事也不错，不定多少姑娘思慕，问得过来吗。”才进城就遇着彭秋娘和这么一号人物呢。

　　现在要顾的可不是这些事。

　　“曹安，随便去街上雇几个人，把黄婆子尸首送到乔国公府大门外，就说是我给老太太的礼。把吕四爷给的银子换成散的，再找个落脚处，天黑前能办完最好。办不完就找个客栈住下。记住，务必要找御史言官聚集的地方住。”

　　曹安看看朱临妆，朱临妆没驳斥妹妹的话，曹安就领命下去办了。

　　他一走，姐妹俩身边只剩了垂珠，外头倒是有虎威营的兵卒，但总不能指派人家做杂事。

　　“姐姐咱们得找些人手，主要是男仆。”不然外头办事跑腿真不好弄。

　　朱临妆点头，“这个交给我。”

　　两人重返治伤的房间，一边等着曹安的信儿，一边照顾伤者。

　　没想到曹安很快就回来了，身后竟然带着观风，说是刚出门不远就碰上的。

　　观风把一个写着地址的条子递上来，面无表情地陈述，“我家少爷借你们宅子住，想住多久住多久，那是少爷私产。不用谢，只要不对外说是他借的。”

　　朱辞镜把地址念了一遍，目视曹安。曹安道，“那片儿地方住了不少御史台和翰林院的人……朱家有处老宅也在那边。”

　　姐妹两个的爹是言官出身，现在听说做到了殿中侍御史，不算正经重臣却颇得天子重用，自然也就从底层官吏聚居的地方搬出来，有了新府第，原来的住处就成了不用的老宅。

　　挺好。就住那里。

　　朱辞镜和姐姐对视一眼，双双和观风点头。

　　观风就告辞离开了。一眼也没多看朱辞镜，好像对她催眠他比较抵触。

　　朱辞镜问曹安，“你出门就碰到他了？没和他说我找宅院的要求？”

　　曹安摇头，“没有。”

　　这倒怪了。

　　独孤泓为什么要借宅子给她们住，又什么条件都不提？连吕倾都不愿意趟浑水，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从见面到现在他也没和她们主动说超过三句话呢。

　　但有现成的宅子不住是傻子。

　　朱辞镜和姐姐当晚就搬了过去，她们没有行李，临时去街市买了衣衫铺盖，进宅后却发现里头仆人用物一应俱全，连卧房衣架上挂的衣服都是合身的。听宅子里领头的管事媳妇说，衣物都是下午临时送过来的。

　　朱辞镜打开窗前的梳妆台，“这也是临时送来的？”

　　里面珠光宝气全是首饰，足够她们姐妹换十天半月都不重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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