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跟杀手死士同伙
俘虏没抬头,只有眼皮张了张作为回应。
因被折磨得太狠了,他只能软软靠着树根歪坐着,被灌了药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下巴也是刚被安上不久,除了勉强说话,想咬舌自尽绝不可能。
他看向朱辞镜的眼里满是不配合的抗拒。
朱辞镜道:“你是被派来杀我们的。”客观的陈述,并非发问。
俘虏不搭腔。
“看来你是死士,被抓了之后一心求死。”依旧不搭腔。
“你能扛过非人刑讯,意志坚定得很。”还是不搭腔。
“就算我们怎么折磨你,耍什么花招,你都不会吐口的——包括我现在也是做无用功。”同样不搭腔。
但是在她一连串的陈述后,俘虏眼里闪过一点点微小的疑惑,仿佛对她说废话的做法感到不解。
就是这一刻,朱辞镜立即随手捡了一根枯树枝,换了挑衅的语气,“可我只消片刻就能让你吐口……不信?那你敢盯着它看吗?”
俘虏不屑,目光轻蔑转向左边。
“你不敢。”朱辞镜随之把树枝挪到他左边,他目光就转到右边去,很不配合。
树枝也跟着挪,但他再次转开目光。
如此连番几次,十几次,小孩子赌气似的。
俘虏累了,眼球转动开始吃力——毕竟是挨了酷刑的人,能集中意志耗着已经很不容易。
朱辞镜手里的枯枝却还在动。先是伴着俘虏目光的方向动,而后,俘虏目光渐渐涣散,枯枝就不知不觉有规律地晃动起来,而且距离俘虏的脸部越来越近。最后俘虏大概是烦了,或者累了,眼球不再动而是直直看向前方,随便你怎么样的态度。
朱辞镜不紧不慢,就那么晃着枯枝,一下接着一下,从左边到右边,节奏非常稳定。
像是永远不会疲惫的机器,可以晃到天荒地老似的。
渐渐的,俘虏似乎感到不妥,努力眨了眨眼睛集中精神。
“呀!”这时朱辞镜突然手一颤,枯枝不小心掉了。
俘虏微愣,眼球下意识向树枝掉落的地方转动。
看到的却是火堆。火焰熊熊,一跳一跳,在幽暗的林间十分晃眼。那根枯枝渐渐被火焰吞噬,一点一点烧掉了,噼啪作响。
俘虏看着那枯枝从头烧到尾,过了有一会,再次努力眨了眨眼,似乎睁眼对他来说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
朱辞镜突然拾起一根燃烧的柴棒,猛地朝他戳去!
黑烟伴着火星冲向他眼睛。
“闭目!”气势陡转,朱辞镜声音无比沉凝,命令斩钉截铁。
俘虏眼皮应声合紧。
“吸气!呼气!”
俘虏竟顺从执行。
“再吸气,长长的,深深的,然后呼出去,不留余地。这会让你全身的伤痛减轻。你的身体也随之轻松下来,下沉,下沉,沉入厚厚的柔软的草地。”
像那晚诱导金明理一样,朱辞镜把荒野松林塑造成温暖舒适的野营地,让俘虏以为他躺在春天柔软的青草里。
只是不同于那晚的温柔语气,她此时句句有命令的意味,非常严厉,不容抗拒。
俘虏呼吸很快变得悠长轻缓,恍若沉睡。
“很好,就是这样,你将和我回到被俘之前……那时候你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折磨,没有任何伤痛。”
“你很快就会回去了。”
“听我数,三。”
“二。”
“一。”
“……”
“告诉我,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是谁?”
从被抓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俘虏,沉沉闭着双眼,突然奇迹般开了口……
丈余外的松木背后,多位悄声隐匿的青衣武士同时露出震惊之色!
……
关于朱辞镜问话情况的禀报,迅速传递到三位少爷那里。
烤肉为主的一餐早已结束,火堆也被扑灭,仆人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至于朱辞镜那边会如何,显然他们并没有抱希望,连等她的打算都没有。
所以在听到武士的叙述后,三位少爷和仆从们都非常惊讶。
只是向来的习惯让他们不会把惊讶写在脸上罢了。当然除了吕五哥。
他几乎是一蹦三尺高:“啥!啥!不用刑就让兔崽子招供?咋可能啊!聊天就行?她咋那么会聊呢……”
独孤泓和吕倾不约而同往垂珠那边看了一眼。
垂珠守在尚未醒来的朱临妆身边,低眉顺目,专心注视着自家小姐,对他们的对话恍若未闻。
吕倾皱紧眉头让武士把情况重新复述一遍。听完了,抬脚就朝刑讯那边走,要去看个究竟。
朱辞镜却已经回来了。
她神色有些疲惫,裹紧了外衣,身形在男式斗篷里更显瘦小。
“先让我歇一会。”她朝三人点了点头就走去垂珠那边,看见姐姐还没醒,就坐在毯上闭目养神。
吕五哥忍不住要问话,被独孤泓一个眼神制止。
另一个青衣武士上前来,低声把朱辞镜和俘虏的后半截对话如实禀报,特别是那俘虏的交待。
吕五哥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独孤泓拦着,早上去把朱辞镜推醒多少次了。
独孤泓两人的脸色却很是严肃。
朱辞镜稳稳坐着,一呼一吸,绵长而悠远,苍白的脸色在呼吸中逐渐恢复些微血色。像是遭了倒春寒的山樱花,又被暖阳照了,一点一点舒展开柔软的花瓣。
许久之后她轻轻张开眼,歉意朝几人笑了笑,“对不起,刚才太耗精神一时缓不过劲,让你们久等。”
吕五哥立刻跳到跟前,眼睛瞪了又瞪,“你到底咋整的!你是不是那人同伙!为啥独孤的人审不出话,你去了那兔崽子问啥说啥!他说的是真话假话?我看是你们串通好了骗俺们的,俺们可不傻,嘿嘿!”
一副我看穿了你的得意。
朱辞镜愕然。这家伙脑袋里果然缺根弦。
她之前那副吐得要死的德行,他竟然怀疑她跟杀手死士同伙……可真是个大胆猜想不管求证的人才,和前世某些专家有的拼。
无奈吐槽中,头顶蓦地一凉。
她抬头,对上一双幽静深邃的眼。
是独孤泓。
他站在几尺之外淡淡瞅着她,净瓷似的脸上不见喜怒,没有发出一言。她却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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