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辰宴
‘’小姐,听说益王要成婚了‘’陶陶一脸八卦地凑到彭蓁跟前嘀咕道。
彭蓁紧皱眉头,不敢相信的质问道:‘’成婚!跟谁成婚!‘’
陶陶看出小姐急了,连忙回应道:‘’寿宁伯向陛下请旨赐婚,但是圣旨还没下来。应该···还有机会‘’。
彭蓁感觉胸路口像被大石头牢牢堵住喘不过气。心口又闷又疼,也又万般疑惑‘’难道我不是他的良配。可那墓室中的画像明明是我。而且历史记载他的夫人确是彭氏,并非张氏。‘’
陶陶见彭蓁直勾勾地发呆吓的不轻,惊慌地拉着她的手臂使劲晃:‘’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陶陶,你有过喜欢的人吗?”彭蓁的眼眸温柔如水,轻声地问道。
陶陶笑盈盈奶声奶气地回应道:‘’有啊!我最喜欢小姐了!‘’
‘’傻陶陶‘’彭蓁边笑边摸了摸陶陶的头。就像是养个女儿在身边一样。毕竟心智要大她十岁。
此刻的彭蓁很迷惘,她自己也不知道对益王是究竟是喜欢,还是色令智昏,又或是只是因为宿命才想去接近。虽然她谈过很多恋爱,但唯独只有益王那感觉不一样。她内心在期待益王的到来
夜深人静时,彭蓁独坐窗前,一袭水粉色丝绸寝衣,青丝柔顺,面颊微醺绯红,衬得她分外撩人。她神色忧伤落寞地饮着酒赏着月。清冷的月光洒落窗前,烛光微晃。
隔日到了彭蓁的生辰。一早就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热热闹闹的吵杂声吵醒了。这是府中难得热闹烟火气。平日里一家人都爱清净,鲜有吵闹声。
‘’小姐你醒啦!快起来梳洗更衣。今日该早早地就有宾客入府。可别失了体面。‘’陶陶絮絮叨叨过来扶着彭蓁起床
彭蓁揉了揉双眼,又抻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看着陶陶打趣道:‘’那今日就要有劳陶老师,替本姑娘好好打扮了。‘’
当窗理云髻,对镜帖花黄。镜中的人妍丽无比,峨眉清扫。淡红的脸颊露出了几分俏丽。长发轻挽,缀上玉簪,,配上一袭淡烟绿色白莲刺绣短衫,莲子白马面裙。她双眸含笑,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唇,淡然抿唇。霎那间,明月也谢了光环。
陶陶瞪大眼睛盯着美貌的小姐,一副惊为天人的夸张表情夸赞道:‘’仙女下凡了。我家小姐真是太美了。‘’
彭蓁被陶陶哄的开心极了。‘’跟谁学的溜须拍马。今日府上人多,李大哥向来不喜这种场面。你瞧着席面没开前,去后厨挑些你们爱吃的送到他房里。等我应酬好了再过来跟你们一起把酒言欢。‘’彭蓁边梳着头发边笑着说道。
陶陶见小姐开心了又继续夸道‘’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彭蓁一脸嫌弃冲着陶陶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打住打住!你可以走了‘’
陶陶蹦蹦跳跳地就跑出去了。
府上的宾客络绎不绝,虽说自祖父和父亲过世后家中尚不如前。但是这拜帖还是堆积如山。想来这书香世家还是备受推崇的。
送晌午开始就有宾客相继而至,一番番寒暄过后就在前厅小坐品茶吃甜果。
彭蓁看时间差不多,该到前厅待客了,不能有失礼数。
宾客几乎都抵达了,大家便纷纷按主次尊卑就位落座。
此刻彭蓁如仙女下凡般姗姗而来。原本吵吵闹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所有人都被眼这前仙女般的美人吸引了。
‘’这彭小姐真是惊为天人啊。‘’
‘’是啊!这清水出芙蓉也就该是如此了‘’
她打量着人群,她希望能看见心里惦记的那个人。可是她失望了,因为他没在。是啊!他身份贵重不来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他就要成婚了,想到这心中不免增添了些哀伤。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袭白衣,书生打扮。目光清朗,面如冠玉。见到彭蓁的那一刻,他的眼眸如星月般闪亮。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那笑容温柔又治愈,就像是温暖的阳光。他轻轻吟诵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那人便是李兆先,他怎么都没想到救过自己的竟是个女子,当初只觉得她容颜较好,清秀俊朗。他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好友的妹妹,突然觉得甚是有趣。
‘’早听闻彭家小姐知书达理,才艺双绝。却不知还是如此人间绝色‘’。一阵洪亮又痞气的声音传来。闻声寻去那男子一袭红衣,头上束发带金冠。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似笑非笑般嘴角洋溢着一丝邪恶。正眼里放光地盯着彭蓁。此人正是寿宁伯张峦的第二子张延龄。
‘’蓁儿来了!过来见过你的叔伯们,这位是你刘伯伯,这位是你李伯伯还有他家的公子,这位是你曾伯伯,这位···是寿宁伯之次子张延龄张公子。‘’显然伯父不是很待见这张公子,因为伯父结交的好友皆是清流。他是不屑与那些仗势欺人的贪官污吏为伍的。即便他是什么勋爵权。
伯父见彭蓁来了便嘱咐她依次先向各位宾客由主及次见身行礼。
彭蓁温婉有礼,恭恭敬敬地行礼作揖‘’小女见过刘伯伯,见过李伯伯,见过李家哥哥,见过曾伯伯,见过张公子。‘’
李兆先是翩翩君子,即便他认出了彭蓁也绝不会有半分逾越。彭蓁是大家闺秀更不能说自己女扮男装抛头露面跟男子厮混。所以两人默契地故作互不相识。
‘’听闻前几日在宫宴上令嫒临难不惧,雍容不迫。大放异彩,一举博得了陛下和德太妃的赏识。今日一见果然是‘’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文仲兄好家教,教出了个女诸生。真是羡煞旁人啊!‘’李伯伯边笑便同伯父打趣到。
伯父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毕竟女子不同于男子,上次回来就被教训了一番。今日旧事重提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了。一脸严肃地说道:‘’女子自当藏于深闺,岂可抛头露面惹人非议。况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招摇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你可记下了?‘’
彭蓁像犯了错的孩子头也不敢抬忙躬身拂了礼,恭谨回道:‘’蓁儿记住了。蓁儿定时时牢记伯父教诲。‘’
‘’好了好了,文仲兄。今日是丫头生辰,你就别摆架子了。来喝酒喝酒。‘’伯伯们想来也是看够了平日里伯父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酒还不让人好好放松一下。
伯父一脸严肃,朝彭蓁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你去吧,莫失了礼数‘’伯父毕竟还是心疼彭蓁的,想想今日是她的生辰,也不好过分苛责。
‘’是‘’彭蓁拂了礼见机顺势就溜了。
男客这边是都见过礼了,可女客还没有见礼作揖。然后又随着伯母向女客们依次见礼作揖。
彭蓁低首温婉含蓄地行礼问安:‘’蓁儿见过各位夫人。‘’
’这丫头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还真是讨人喜欢‘’李夫人慈眉善目,端庄贤惠。笑意盈盈地说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抛头露面只怕会惹夫家不满‘’
‘’是啊!虽说这彭家以诗书礼仪相传。但是女子终究是女子,就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
几个三角眼长舌妇开始对彭蓁评头论足起来。彭蓁也不清楚怎么这古代人也有这种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无知妇女。
彭蓁本不想辩驳,可是看着她们这副长舌妇的可恶嘴脸实在忍不下去了。
‘’昭君出塞护国□□,班昭撰史流芳百世,谢道韫风致高远文能提笔赋诗词,武可持剑平叛乱,花木兰代父从军,穆桂英挂帅出征,梁红玉击鼓抗金,李清照千古清雅,与月同辉。女子一样可才华卓著,怀瑾握瑜,护国忠君治世。相夫教子虽是女子婚后的职责,可在职责之外亦能‘’文章操行美俱全‘’。这才是真正的大才大德‘’。彭蓁昂首挺胸,落落大方地说道。
她原本想说女娲抟土造人,嫘祖养蚕,妇好救国,樊梨花披甲挂帅。可转念一想这话不能说,容易授人以柄,惹来祸端。女娲是天地之主,嫘祖妇好是一国之后,这话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自己怕是会有僭越之罪。樊梨花投唐弃隋。虽是明智忠勇之举,可是若被小人夸大其词说不定会被扣上意欲谋反的泼天大罪。
所以脑子飞速运转,排除那些不合适的人物形象。可不能让人找出错处。彭蓁深吸了一口气。
这非凡的谈吐和见识着实让在场的宾客叹为观止,堵的那些说三道四的女客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说的真好,果然是书香世家的后人。‘’
‘’是啊真是个奇女子‘’
众人面面相觑,拍手叫好夸赞不绝,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李兆先的眼光中又多出了一份欣赏。
张延龄饶有兴趣满眼欣喜地盯着彭蓁。
‘’好了蓁儿快落座吧‘’伯母一脸宠溺地说道。
一番操作下来也已是劳形苦心,心力交瘁。
彭蓁见过礼后便斯文落座。她望着宴席的入口,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的期待。
伯父见宾客都已就位便起身示意彭真一起敬这杯开席酒。举起酒杯,面向众位宾客气势十足地说道:‘’今日小女生辰,诸位贵客百忙之中前来赴宴。彭某不胜感激,特备薄酒聊表谢意,彭某带小女敬大家。望诸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说罢众人齐举杯一饮而尽。宴会这就开始了,酒菜也纷纷呈上。戏台上正唱着琵琶记,席间众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虽说也是拘谨了些但是好歹是在自己的地盘。多少有点底气在。
彭蓁拿起酒杯隔着账幔瞄向李兆先,因为男女是分开落座的。李兆先温柔的目光看向彭蓁,刚巧看到彭蓁也在望着他。又想到与她相识的场面不禁嘴角上扬,两人没说一句话隔空干了一杯酒。
益王府内气氛神秘,明明昨日还还热闹非凡。
益王坐在书案前,对着案上的画卷发呆。手中握着一壶酒。书案上地上都是喝光的酒壶。他那张清冷俊俏的脸,多了一分憔悴。他神色呆滞,眼神空洞,毫无表情却尽显落寞之态。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又好似古井般沉寂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伤神,如此心碎。明明早就清楚自己的宿命,为何如今还是会这么难过压抑难忍。他没看清自己的心,因为他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会如此抗拒赐婚。
怀远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不吃不喝萎靡不振的殿下,他心疼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红。他自小与殿下一起长大,情如兄弟。这样的殿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眼泪巴巴地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把饭菜放在书案上。声音哽咽地说道:‘’殿下,您已经两天不吃不睡了。好歹吃点吧,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益王看依旧沉默着,他看也不看,动也不动。冷若冰霜的面孔,尽显忧伤。他只知道不断地往嘴巴里灌酒。
怀远实在看不下去了,着手收拾书案上东西。这才不经意发现那画卷中的人是彭家小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为情所困了。怕是喜欢上了彭家小姐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折磨自己。益王殿下对别的事可以精明算计运筹帷幄。但是对于这感情方面就是迟钝啊,毕竟没什么经验。现在对症下药这不就好办了嘛,刚好今日彭小姐生辰。
怀远灵机一动,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忙说道:‘’殿下,今日是彭府小姐的生辰。这请帖半月前就送来了,您看我要不要拟个拜帖,咱们去送个贺礼。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怀远鸡贼地盯着益王
益王听见彭府小姐这四个字眼睛一颤,睫毛微动。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酒壶。他的心又地狠狠颤动了,为什么此刻只要想到她自己的心就会很难受。难道自己真的对她心动了吗
陛下赐婚旨意随时颁下,圣意难违。就算自己真的对她有意又能如何,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想到这里益王的心痛的快喘不过气。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声音颤抖地说道:“罢了,相见不如不见。你将这方紫云砚亲自去赠与她吧。”
益王眼神淡淡地望着那方紫云砚。那是他的挚爱之物。
怀远眼看这药没给到量效果不够显著,看来还得加点料。眼珠子一转,说道:‘’殿下莫不是打算要失信于人,说话不算话吧。
益王冷冷地看他:‘’你又想说什么‘’
‘’殿下,您前日才与彭府小姐击掌为盟,有死无悔。怎么今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说好的您为彭小姐找出凶手,她为您排忧解难。再说眼下咱们大事未成,殿下自甘堕落,就这么坐以待毙,娶了那张之瑶。往后就要余生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还要日日受人监视,处处受制于人。殿下您真的要这样吗?‘’
‘’我从小跟在您身边,情同手足。您从来没把我当奴才,今日我就算得罪您我也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您对彭府小姐有意,那是自小的情谊。您这么难过不就是因为不喜欢张之瑶嘛,若是陛下赐婚的是彭府小姐那您还会不开心吗?我刚刚说到彭小姐生辰,您想都不想就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送给她。殿下您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吗?彭小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说不定她能为殿下解决眼下的难题。咱们就去看看吧。‘’怀远声情并茂,一番真情流露,泪眼婆娑的说道
益王听着张世这番话话,句句直击要害。每一句都说到他心上了,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就此错过。想立刻就飞奔去彭府,可是又不好意思在端着架子。
于是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整理了下头发。假装淡定地说道:‘’看在你如此真切恳求本王的份上,本王便同意了。待本王沐浴更衣梳洗完毕后在出发。‘’
怀远看出益王就是在摆架子,其实心里早就长草了。便故意调侃道‘’殿下,我听说礼部侍郎之子李兆先今日也去赴了宴。您说他要是见到彭小姐花容月貌美若天仙的女儿身,会不会一见钟情深陷其中啊。我还听说张延龄也在席上,这张延龄是出了名的好色,您说他会不会····‘’怀远边说边用余光瞟向益王,就等着看他等下那副口不对心的好笑样子。
‘’不沐浴了本王干净的很,替本王更衣吧。‘’益王一听这个话心急如焚,如芒在背,火烧眉毛般更衣梳洗一番夺门而出,怀远紧随其后。
怀远瞧着自家王爷这般孩子模样觉得好笑。可这要是殿下与彭姑娘真好了,殿下的日子怕也是不太好过。瞧着彭家小姐可是个厉害的人儿,到时候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益王惧内。想到这就忍不住偷笑起来。
彭府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听闻彭家小姐才艺卓绝,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睹风采。‘’张延龄眉眼轻佻,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悠悠说道。
伯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眼神流露出一丝冷冽之色,虽面无表情但彭蓁知道那绝对不是开心的表情。
彭蓁不想让伯父为难,也不愿破坏了席间的气氛。建昌伯家群倾朝野,他又锱铢必较。得罪他没什么好处,况且不过就是表演个才艺罢了。还好新时代的彭蓁也算是文艺青年,琴棋书画也是信手拈来。虽称不上技艺超群,但是过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既是如此那小女便献丑了。‘’
‘’去把我的筝抬过来‘’彭蓁拂了礼泰然自若地说道。
她的手轻轻划过筝身,缓缓坐到筝前,微微俯身,她双手轻抚琴弦,清风微微吹过脸颊,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扬起的发丝缓缓落下,玉指轻扬,一声声动人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与这轻灵的夜色交相呼应,虽已是夜幕,但那如星辰般的眸子里仍然能看得出一丝忧伤。月下的她显得格外动人。那琴音蒹葭动人,如细雨抚桐,微风拂柳。又似女子在倾述着她那唯美凄婉的爱情故事。优柔缥缈,也催人泪下,余音绕梁···
她全情投入地在弹奏着这首痴情冢,仿佛这一刻她就是这故事中女主角。
张延龄痴痴地望着彭蓁,嘴角依旧挂着那邪魅的笑容。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桀骜狂妄,风流成性,姬妾成群。但是唯独眼前这个女人竟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彭蓁全然不知,益王已在台下驻足欣赏了很久。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农。若非群玉山头见,会下瑶台月下逢。‘’想来也就是此般模样了。益王望着月花容月貌,楚楚动人的彭蓁,仿佛日月星辰都失了颜色。益王清冷的双眸波动着璀璨的光,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直到曲毕,彭蓁抬首望见了她期待的人。他们二人四目相接,眼里尽是说不清道不尽的绵绵情意。
‘’益王殿下到‘’随着一阵尖锐响亮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益王殿下‘’
‘’起来吧‘’益王大气地说道。他浑身散发着贵气,眉宇之间英气十足。举手投足间都是那样耀眼
伯父没有想到益王会亲自前来,他的神情意外之余更有些慌张。伯父紧忙起身迎接益王上座。
‘’下官没有想到益王殿下会亲身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伯父恭敬有礼地说道
彭蓁心里欢喜至极。脸上溢出藏不住的笑意,那笑意温柔娇俏。两人隔空相视,目光缱绻,心意相通。
在场的宾客似乎也都惊讶万分,任谁都没想到堂堂的益王殿下会亲自来到彭府为彭家姑娘庆贺生辰。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听闻寿宁伯已经向陛下请旨赐婚了,这益王殿下此时来到彭府是意欲何为啊?难道是···‘’
‘’慎言,切莫多言招惹事端‘’众人小声议论着。
此刻张延龄的脸色已经青到发黑了,细长的杏仁眼微微眯了一下,眼神闪过了一丝阴冷之意。
李兆先同哥哥们在一旁饮酒叙旧。目光时不时望向彭蓁。
‘’益王殿下才高行洁,惜文爱仕,方正贤良。今日亲临寒舍,下官替所有仕子谢过殿下。下官敬您,殿下自当随意。‘’伯父恭谨严肃地说道。
伯父大智若愚,机巧贵速,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倘若说感谢殿下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那得罪了一连串的人,怕是后患无穷。换这番说辞说殿下是因为爱惜士子,愿与之相交所以才屈伸光临。这样谁都不开罪,想来益王殿下也会明白其中深意。
益王聪明绝顶当然也明白伯父此话的深意。于是喝过酒悠悠地说道:‘’本王向来身子不好,鲜少出门。今日精神稍好些恰巧听闻府上文人才子众多,故来此讨教一二凑个热闹。诸位大人莫要拘谨‘’
毕竟是王爷,大家就算不喜欢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轮番敬酒。
看着这些男人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也是挺有一套的。
彭蓁给益王和怀远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就起身像里院走去。他们两个也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怀远识相地说道;“殿下您不能过多饮酒,马上就要道了服药的时辰了。奴才陪您醒醒酒吧”
益王相当配合的说道:‘’好,那我去醒酒酒。各位大人继续。‘’说罢便由怀远搀扶着缓缓起身走像里院。
‘’喂!我在这里。‘’彭蓁躲在里院长廊的柱子后,抻着头像益王招手压低声音叫道。
益王和怀远闻声寻去。看到彭蓁躲在柱子后贼头贼脑的样子属实可爱。两人都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来声来。
彭蓁看着益王居然笑了大吃一惊。眼睛睁得老大,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他笑,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冷冰的样子。要不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架势。
不过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的月牙一样好看。
‘’彭小姐,你怎么躲在这儿啊?‘’怀远一边问一边忍不住笑。
彭蓁歪过头说道:‘’是啊!我在自己家还躲个什么劲儿。‘’
‘’还未向殿下道喜,听说殿下就要成亲了。怎么这会跑到我家来了‘’。彭蓁突然想起赐婚的事,一阵浓浓的醋意涌上心头,冷着脸歪着头朝着益王翻了个白眼酸酸地说道。
益王见彭蓁突然不高兴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特意来为她贺生辰,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一脸怨怼莫名其妙地说道:‘’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本王诚心诚意来为你贺生辰,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反倒说这些话来伤本王的心。‘’
彭蓁被气的憋着嘴直咬牙。心想这王爷就是王爷脾气这么大,说发火就发火,气哄哄地说道:‘’那小女谢过王爷了。只不过男女有别,殿下是要成婚的人了现在却与小女独处一处怕有不妥。若是惹得张家小姐不快那边是小女的罪过了。‘’说罢便转过身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就狠狠地朝湖里扔。一边扔一边气呼呼地嘴里嘀咕着真是个大猪蹄子,臭猪蹄子。
益王被彭蓁气的吹胡子瞪眼,刚要开口呵斥,怀远小机灵看看气氛要不对了,走上前扯了扯益王的衣角,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殿下彭小姐这是吃醋了,你得让着人家哄着人家。‘’
怀远眼巴巴的瞧着他家王爷。挤眉弄眼地示意王爷去跟彭蓁说两句好话。
‘’本王凭什么要去哄她,明明是她无礼在先。‘’益王蹙着眉,气哄哄地甩了甩衣袖。
‘’殿下您怎么不开窍啊!这彭小姐生气是因为吃醋,吃醋那是因为她中意你。您不是也对人彭小姐有意吗,还端什么架子。再说咱不是还有求于人吗?‘’怀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益王眼睛一亮,脑子瞬间开窍了。原来她也中意我,竟还如此用情至深。
益王抬起头,故作高傲的神态。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本王···不该语气那么重。今日是你生辰,本王还特意为你备了贺礼。‘’
彭蓁听见益王开始服软退让了,本想就算了不计较了但是又觉得若是这么轻易饶过他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好说话了。怪没面子的,正心里犯难的时候。
怀远小机灵看准时机开始助攻:‘’彭小姐我家殿下这两日为了赐婚的事硬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整日郁郁寡欢,愁眉不展。一听说您生辰,殿下可是眼都不眨就把他最珍爱的物件拿来送您了。
彭蓁见时机到了,毅然决然地决定见好就收。明明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还得装做很淡定的样子。自己憋笑了好一会儿,笑他明明对自己动了心还在那端架子。
彭蓁转过身,低着头,温柔地说道:‘’刚刚是我失礼了,还望殿下莫怪。‘’
‘’殿下若是不嫌弃,同我到里院共饮一杯可好。‘’彭蓁抬头望着益王笑眯眯的说道。
益王瞧着眼前的美人笑了,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现在闪着温柔的光,鼻梁上那颗桃花痣格外好看。
‘’本王竟不知这蓁家小姐还能未卜先知。是期盼着本王能出现所以特意为本王备下的酒席吗。‘’益王得意地说道。
彭蓁看着自作多情的益王,忍不住发笑。又不好意思直接让他下不来台,就一脸正经地调侃道:”殿下自信的样子真是英姿勃发潇洒非凡!‘’顺势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益王觉得她说的不像是好话,但是又挑不出毛病。尤其是那个大拇指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自己也学着彭蓁竖起大拇指好奇地问道:‘’这是何意啊?‘’
彭蓁瞧着他这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这个啊!就是夸人很厉害很优秀的意思。咱们走吧可别把咱们殿下饿坏了,那小女子可就万死难恕其罪了。‘’
三人来到李季房前,陶陶正忙里忙外地拾掇那些精致的点心还有菜肴。
陶陶见小姐带着王爷和怀远来了,连忙招呼着‘’小姐王爷快请坐。酒菜都已备好,这菜都是热的,别的也就罢了这刚出锅的爆炒羊肚,羊肉水晶饺,还有小姐最爱吃的带骨鲍螺。小姐和殿下趁热吃。还有小姐刚嘱咐为益王殿下准备的菊苗粥马上就好,我···奴婢这就去看看好了没有。‘’陶陶笑意盈盈地说道。
陶陶转身刚要走,看见怀远杵在一旁,就直接一把拉过怀远‘’东西太多我怕一个人拿不住,我们俩一起去吧‘’届时向怀远使了个眼色。怀远楞了一下,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跟女孩子有过肢体接触。虽然脑子灵活但骨子里跟他家殿下一样,是个纯情小处男。但是他楞了一下就立马明白了,这是给殿下和她家小姐制造机会呢。然后笑眯眯的就跟着陶陶走了。
益王看着眼前的彭蓁觉得自己又多了解了她一分。看她对婢女的态度也是极好的,足以说明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殿下先尝尝这三鲜汤,看看比起王府如何。‘’彭蓁贴心地替益王盛好汤羹放在他面前。
益王想不到她竟如此体贴,笑意盈盈地端起汤羹喝起来。心里甜滋滋的。
彭蓁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益王,眼里都洋溢着笑意。
‘’那个赐婚····你可有解决之法‘’益王喝着汤羹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问道。
彭蓁瞧着那副模样就觉得好笑。故意调侃他:‘’怎么殿下难道对张家小姐无意吗?我之前可是看见有人高高兴兴接受那张小姐的定情信物呢!‘’
‘’你···本王不想与你呈口舌之争。你且说能不能替本王排忧解难就是。‘’益王气急败环地放下手中的碗。
‘’办法到是有,只不过殿下可能要受点委屈。‘’彭蓁心里嘀咕着这男人是开不起玩笑,明明自己嘴笨说不过别人然后就急了。
益王瞧着彭蓁胸有成足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当真有解决之法‘’。
彭蓁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一周之内,定当让寿宁伯主动请旨取消赐婚。‘’
‘’那若是替殿下解决了难题,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彭蓁故意挑逗益王慢慢凑近他,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脸都快要贴上了,彭蓁两眼柔情似水的望着他,语气也略显轻佻。
益王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根,他的心砰砰地跳,眼神迷离,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咳咳咳,小姐殿下,粥····好了‘’陶陶和怀恩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眼前。
彭蓁和益王两人慌张的手足所措,尤其是益王他恨不得找给地缝钻进去。
怀远和彭蓁两人相对一笑。好像是看了一出好戏。
彭蓁强装淡定的说道:‘’你们俩也坐吧!忙了一天都饿着肚子呢吧!‘’
陶陶倒是很不客气地开开心心说道:‘谢谢小姐‘’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怀远杵在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主仆有别,况且这是在外面。他目光望向益王,起码王爷发话才能坐。
益王向怀远递了个眼神‘’坐吧‘’。
怀远乐呵呵地说道:‘’谢殿下‘’然后也开开心心地坐下。他也觉得今日对彭小姐多了解了一份,起码她心地好。
彭蓁看着少了个人,便问陶陶:‘’李大哥去哪了?‘’
陶陶眼睛盯着桌上的菜,边吃边说:‘’李大哥傍晚的时候跟我说有事情要办就出门去了。说不用等他吃饭,不过我在厨房给他留了饭菜,小姐放心吧。‘’
主仆四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可以迎合讨好。就只是安心随性,那个夜晚是益王生平最开心的一天,是终身难忘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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