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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屠族


  第七十四章:屠族

  四周骚动起来,和熊道:“以帛书人之血,祭奠……”

  花九夷终于反应过来,然后不可抑制地放声尖叫!尖锐高亢的声音绵延不断地响起,如何也止不住。她在祭台上奋力挣扎着,能动的上半身努力抬起来,用手抱住头,仿佛是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

  尖叫声伴随着骚动声,终于引起了和熊的注意。他才回过头,却发现祭台上的十几个下属都已经倒在了地上。那人双目殷红似血,一眼也不看他,将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抢过来的破烂兵器丢在了一边,然后慢慢地向他走来。

  对上那双血目,和熊惊骇莫名,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失声道:“那是神的眼睛!那是我祝融祖先的眼睛!”

  花九夷还在尖叫,她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听不见,包括她自己的声音!长风列缺慢慢地越过和熊身边,一眼也不看地上那个瘫软的老者,然后捡起了被放在祭台上的两把兵器。

  他伸出手,将祭台上尖叫的女子抱了起来。

  祭台上空荡荡的,已经只剩下木然地跪着的李盘。躺在地上的易兆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和她都没有听到。他只觉得心里有一波一波的汹涌冲动漫上来,仿佛不可控制,一定要拼命杀戮才能觉得快意。但是他只是从女子怀中掏出一块锦帕,这是她还留在身边的不多的东西之一,动作轻柔地蒙上了她的眼睛。

  花九夷此时才感觉到有人.动作轻柔地抱着她,是长风列缺。她急剧地喘息着,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打湿了锦帕。喘了几声,她听到了周围沸腾的嘈杂声,又感觉到拥抱住自己的那双手臂似乎要离开。完全出于一种脆弱的本能,她伸手要抓住他。

  一下没抓住,那种又汹涌地扑向.她的巨大恐惧感,让她本能地又要尖叫!

  但是她只发出一个声音,就被.人一下用力抱住,然后唇上一热又一痛,是被人用力咬了一口。

  尝到鲜血的滋味,长风列缺更加冲动,竟就这样把.她按到石台上,用力亲吻。

  她感觉到唇上炽热的温度,和隔着冰冷的盔甲似.乎都可以灼伤她的热力。他的心跳得很快,几近狂乱!

  和熊早已经趁机逃下了祭坛,组织人马要攻上.来。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此人明明被他施了离魂术,却似乎根本不起作用,而且还一直不动声色。看那个帛书人如此利落的自尽,离魂术绝对没有问题。也就是,离魂术对这个人根本不起作用!本来,他虽然一惊,却并没有失措。这个人身手再好,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他们这里有数百个身强体壮的人,难道会怕他不成,更何况是在这里,他们祖先的庇佑之地。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罪女做出了这种事情!仿佛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想到这里,他又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他有一种感觉,此人,将他们都当成了死人。

  那边,长风列缺竟果然将他们都当成了死人。他平生最嫉恨花九夷同别的男子纠缠不休,又或是让别的男子看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可是此时,他已经将身下女子的衣领拉扯下来,露出大半个炫目的香酥肩膀。

  花九夷的颤抖已经渐渐平息。她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那熟悉的野蛮啃咬。她抬起手,但终究还是喘息着放下了。她不敢,不敢解开蒙住自己眼睛的锦帕。什么也看不见,她心中的恐惧可以稍微平息一些。

  和熊终于按捺不住,虽然还是有些不知深浅而觉得惊疑,但是他已经无路可退,只呐喊了一声:“杀了这个亵渎神明祖先的罪人!”

  祝融众人,见此怪异之事,也是一时失了方寸。此时听和熊发令,如同终于找回了主心骨,乌拉一声全扑了上去。

  在漫天的喊杀声中,长风列缺抬起头,伸手从容不迫地拉好了女子的衣领。他甚至还拉起了女子的手,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就是这个轻柔的吻,让她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灼热的手指仿佛竭力控制,轻轻划过她眼睛上湿润的锦帕,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拿下来。都交给我。”

  匕首和长刀同时出鞘,寒光几乎刺痛了花九夷的脸!

  祝融人已经冲上了祭台,终于得到了对手的正视。那人双目殷红似血,面如寒霜,却似乎带了一丝残忍快意的冷笑。他仿佛走得极慢,却又好像一步就走进了祝融人之中。他带着一种怪异的节奏,仿佛只是在通通拿着高出一个人的兵器的数百勇夫之中闲庭散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和熊期待的,曾经出现过好几次的神迹,这次没有出现。他们被他们的神和祖先抛弃了,只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成为染红天空的血迹。毫无还手之力,毫无挣扎的余地。成为尸坑累累白骨里又一个成员。

  熊熊的篝火印着无数赴死的身影,也印着躺在祭台上的女子锦帕下苍白的面容。她听着哀鸿遍野之声,拽住衣摆的手指生生捏得泛白。

  这场屠戮一直进行到夕阳漫天。这煞星双臂都受了伤,虽然只是勉强划破盔甲的轻伤,但他仿佛不痛不痒,照样左右开弓,像是杀着玩儿一样将和熊的部下杀得干干净净。

  在只剩下和熊一个人,还断了一臂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四国上将,位列首将者,都有以一人之力敌千人的能力。比如祝融当今休将修,比如前任帛书坎将檀英。他苍凉一笑,道:“帛书坎将,果然又出在王室吗?还是位王子……老子死在坎将手中,不亏!”

  那双似血的眸子,被夕阳染得愈发妖冶,又愈发清澈。长风列缺奇异地感觉到,每次血目出现的时候心中的那一阵狂暴,似乎平息了一些。从刚才他差点抱了花九夷开始,在那种极度的隐忍克制之后,再行杀戮,他似乎就能勉强控制住节奏。此时,更是已经完全运用自如。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可是他感觉得到,血目还在。

  他举起刀,一刀劈下,斩下和熊仅余的那只胳膊。和熊浑身一颤,跪了下去。

  不一样,感觉和往日不一样。他能感觉得到,他斩了这人的胳膊。不像往日一样,杀人如麻都仿佛隔靴搔痒。

  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有些雀跃,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过头去找那个一定已经被吓坏了的女子,把这件事说给她听。可是反而是这份雀跃,让他又在努力克制之下,冷静下来。

  用刀尖指着鬓发苍白的老者,长风列缺试着开口。之前,他从来没有在血目的杀戮之中,开口对敌人好好地说过话。他道:“和熊,你强抢民女,祸害无辜女子无数。这个理由,就够本帅杀你一千次!”

  和熊闻言,笑得古怪,有些讽刺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原来如今的帛书坎将,竟是这种怜香惜玉的黄毛小儿。哈,哈哈!老夫真是心有不甘!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天赋异禀,就算痴傻也生而列位上将!凭什么老夫,一片赤胆忠心,却沦落到二避山中的下场!坎将,你我对阵,如今我败于你手,你找我兴师问罪,却只是为了妇人!苍天不公!苍天不公!”

  他说的是当今祝融生将铭惜,此人是个天生的大傻汉子,但是正是因为他傻,没那么多心思,武技简直高得吓人。有人甚至认为,位列祝融八将第二位的他,已然超过了首将修。

  虽然刚经过一场大规模屠戮,但长风列缺难得的没像以往那般消沉下去,心情好得甚至能同他理论。不是因为他生性嗜杀,只因为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不是像往常那样,被动地被内心的冲动操控。他道:“你道苍天不公。你二避山中,倒是苍天逼迫于你么?”

  和熊冷笑,斜睨着眼前宛如天神一般的年轻人:“成王败寇。老夫早料到若是有一天落是落到帛书人手中,你们必定讥笑老夫当年为何不快意自裁,留个美名也好过苟且偷生。老夫不怕被你们耻笑!也不怕遗臭万年!老夫要留着这条命,为国效力!”

  长风列缺闻言哈哈大笑:“你不怕被耻笑,为何多年不下山?你不怕遗臭万年,为何一避几十年?你最怕的,不过就是被耻笑罢了。你武不如人,谋不如人,本帅十三岁那年初上战场就将你击败,你竟还指责上将者天生痴傻。”

  他承认,他是刻薄了一点,句句话也显然说到了此人心坎上。他虽然控制了内心那一阵狂乱之气,但是还是有些许暴躁。若是换了平时,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和熊闻言,面色奇异地涨成了猪肝色,抖着声音道:“原来,原来竟是你……”

  长风列缺不耐烦地道:“不错,是我。”

  和熊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已经没有了双手,切口还在不断地淌血。突然,他咬着牙往前一撞,撞上了长风列缺的刀尖。长风列缺也没有避让,甚至还助了他一臂之力。

  寒刀抽出,一丝血沫也没有染上。

  他在漫天烟霞之中,冷漠地看着满地的尸首。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夕阳已经渐渐沉到了山下。他眼睛里的血色也慢慢褪了干净。李盘已经瘫倒在地上。祝融人的尸首和血迹,都在离他老远的地方就没有了。仿佛那是雷池,豁出命去也不可逾越。

  易兆已经死透了。长风列缺将兵器丢在一边,看着地上易兆的尸首沉思。死者已矣,他怕花九夷看到,又会更伤心。

  沉思了一会,他走过去,将易兆的尸首放平,然后解开尸体上的披风,盖住了他年轻的身躯。其实说到底,还是他的错。若是他可以早一些出手,或许易兆就不会死。

  长风列缺这才坐去石台上,将瑟瑟发抖的女子抱起来。那两盆篝火在渐渐暗下去的夜色之中愈发鲜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竟烧了这许久。倒真像是从来不灭一样。

  他伸手,解开了花九夷下身的穴道,然后伸出手,力道适中地揉捏她显然已经麻木的双腿。她依然发抖,而且似乎想要把双腿缩起来,把整个人都缩起来,缩到他怀里。他心疼地轻轻亲吻她的嘴唇,柔声安抚道:“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花九夷抓着她的手臂,却被他残破的盔甲硌到。她一惊,触电似地把手收回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摸上去,摸到一片温热潮湿。她倒抽一口冷气,更加慌乱不能自已:“长,长风……”

  长风列缺把她染了血的,要去拉锦帕的手拿下来,按到自己胸膛上,一只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我没事,你看,我答应过你的,只有手臂受了一点点伤,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受,你摸摸看……”

  花九夷有些慌乱地在他身上摸索,触手是完整的盔甲,好像真的没有受伤的样子。她摸到别人染到他身上的血,惊疑不定。手下的胸膛起伏了几下,是他轻轻笑出了声,然后按住了她的手。

  他抱着她轻轻道:“阿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能控制我的血目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花九夷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一些什么。但是他的吻已经轻轻落在了她额头上。她就松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轻声道:“是么……那,真好……”

  杀戮过后的夜晚,无数尸骨之上,因为被蒙着眼睛,她反而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平静。靠在他怀里,听他断断续续地说一些话,起初大多数是他征战多年所遇到的趣事,也有一些关于血目的回忆。然后慢慢地,就变成了一些不伦不类的肉麻话。比如。

  “那个安平郡主,哦,你别生气,你比她好看多了,你起码是个女人。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女人……”

  “我最喜欢你啰里八嗦说一堆不知所云的话的样子了,觉得你像我家里的黄脸婆。喂,我是夸你啊……”

  “阿九,你生气的样子其实挺好看的,像一只毛还没长齐就被丢到水里的鸭子……”

  ……

  他的声音又平又稳,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伴随着静谧的夜风,和时不时传来的篝火爆响的声音。她眼睛上蒙着锦帕,靠在他怀里,慢慢地放松下来的结果,就是越来越疲惫。他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又好像不满足,深深地吻了一会,然后哑着声音柔声道:“睡吧。”

  那个瞬间,她把什么都忘却了。只安心地躺在他怀里,躺在这无数尸身之上,苍茫夜空之下,又仿佛只躺在他为她建筑的那个安全的世界里,慢慢地堕入沉睡。入睡前,她甚至在想,明天,一定要告诉他,他才是只聒噪的鸭子……

  感觉到异样,长风列缺睁开了眼睛。却只睁开了一只,懒洋洋地,偷偷摸摸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入目是一把华美的青丝,和一个半侧着的,单薄的肩膀。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胳膊,像只是在睡梦中翻身一般,方便花九夷把他的外甲解下来。然后她伸手去解他胸前的衣襟,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赤luo的肌肤。

  长风列缺终于忍不住,趁她低着头,伸出手去将她的衣领轻轻拉了下来,露出大半个美丽的肩膀。花九夷抬手把衣领拢回去,没有理他。他不甘心地又伸手去拉。

  花九夷皱着眉道:“既然醒了就别赖着了,起来。”

  长风列缺无所谓地笑了笑,从木板床上爬了起来。昨天在祭台上睡到半夜,他突然觉得不妥。他是皮糙肉厚没什么要紧,可是花九夷一个女孩子,睡在杀人的祭台上总归是不妥。何况若是早上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尸横遍野,光那尖叫声就够让他头疼的了。于是他一手抱着花九夷,一只手还提着一个昏迷的李盘,到祝融部落的屋子里暂住。

  因为祭祀是大事,所以人全都出去了。也都被杀了个干净。

  先随便挑了一间屋子,把李盘丢去床上。到找到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给他和花九夷暂时歇息,他又嫌被褥脏,索性全卷了起来丢在地上,直接抱着美人睡床板。倒没想到,美人竟然比他先醒了,还在脱他的衣服……

  花九夷把他的上衣脱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胳膊上那两个伤口。比擦伤严重一点,但也就是一点而已。她还算比较满意的,伸手摸摸他的头,就爬下床去打算找东西替他清理。

  但是她的脚丫子却没有踩到地上,而是踩到一堆软软的东西上。她下得急,险些摔倒。低头一看,地上一团乱七八糟的被褥,她一愣,又抬头看了看光溜溜的床板,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长风列缺头皮一麻,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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