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复仇女神12
莫清寒从梦里醒来，抬头看见头顶罩着的人影，一个惊醒从躺椅滚下来。
引出一声低笑，笑里半含揶揄半含宠溺，低沉饱含有磁性。
莫清寒方醒被太阳迷了眼，有些起床气，又出了洋相，迷迷糊糊地没好气:“我喜欢梦里杀人，我睡着的时候，最好不要靠近。”
顾明生低笑不语，挪开身子，向她伸出手。
透过树叶有斑驳的阳光打进来，直刺人眼，莫清寒恍然，这人刚刚现在这里是给她遮光的。
莫清寒扶住那只手，站起来，只觉得那双手有些粗有些热，但指尖是凉的。
“谢谢。”心里却在想，我可不会感激你。
顾明生只说:“客气。”
商尚白，顾明生戏服没脱，一身白衣端的有君王气度。他的眉目很冷硬，不笑时失掉那三分温柔，颇具威严。
莫清寒打眼瞧了一下，觉得应该夸些什么，就开口说:“很适合你。”
转而想到他饰演的是色令智昏、荒淫无度的败国昏君，这话是夸奖还是讽刺有些不明了，又补充说:“史料考究，纣王实际上是个善战的君王，除了酗酒也没多大毛病。纣王的暴虐荒淫是一世一世谣传累积起来的。”
顾明生笑:“没想到你对历史也有研究，我还以为……”漆黑眼珠在细长眼里从左转到右，语气有揶揄味道。
这话让莫清寒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面不改色的向他科普有关迷.药、致.幻.剂的药学知识，实在是一次别开生面的邂逅。
实际上，陈鸢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些知识，文理似乎都有些通，对过去自己的经历无法下定论。
莫清寒站起身，抻了抻懒腰，露出一小截腰，在太阳底下格外细白，带着精致小巧的肚脐。
顾明生助理来叫他了。
困顿的世界因为晌午短暂的小憩恢复了精神，又忙碌起来。
莫清寒低头跟在顾明生半步后面走着，踩着他影子，想又要穿那些繁复厚重衣裳，热出的一身痱子就痒起来，嘴里小声抱怨:“不知道这戏演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明生前头脚步微顿，答:“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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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顾明生所说，七月、八月在热风、忙碌中很快过去，妲己戏份不多，很快杀青。
剧组拍摄也将近尾声，趁着大伙都没散，赶着要聚一趟儿。地点定在天海蓝，影视城有名的销金所。
有名，名在巧处。
一进门就是昏天黑地，沿途有星星点点萤火引路，酒台、歌室、棋牌室，样样齐全，一步一换景。色调低沉，音乐舒缓，服务小姐小生们各个俊生，微笑有度。
一众大小明星不敢见人似的，做贼一样往包厢钻，到了才松一口气。摘帽子、口罩、脱外套，各自瞅着对方的狼狈样子，都想笑。
昏暗灯光下，莫清寒卧在暗处沙发里支着苗条精致的酒瓶，眯着眼不动声色打量各人。人前光鲜亮丽的明星，仙里仙气不食烟火，竟也是凡人，喝醉了也洋相百出，沾染满身烟火气，有点好笑，有点可爱。
莫清寒目光扫过，无意间对上同样不动声色的审度目光，带三分揶揄笑意，看透她一般。莫清寒撇开眼，喝了一口酒，心想，只有这人，一点也不可爱。
酒到半酣，起哄要唱歌。这些人都多才多艺，有的甚至是歌星出身，上台唱歌一点也不扭捏。抢着麦酣唱，有人还一定要点自己的成名歌，有人就避之不及，说那是自己黑历史。
甚至拉开包厢门缝儿，音效放大到极致歌唱，看谁唱的好，能引人来围观。
竟然真的有小姑娘来，怯怯的推开门缝儿，语带歉意:“打扰了，你们这里唱的太好了，我都怀疑开的是原唱，能不能……”然后，一眼看到偶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偶像赢了一众，也得意，心情也好，又是签名，又是合照，末了还郑重嘱咐小粉丝，一定要保密，要低调，不能说出去。
莫清寒就一旁窃笑，要是他真的低调，就不会参与这场游戏了，现在又装清高。
“清寒，你不上去唱一支？”有人看她置身事外，非拉她下水。
莫清寒一愣，连连摆手:“我不行的，不行的。”
“诶，没有尝试，怎么就轻言放弃！”“继父”喝得微醺，皱着眉头，老干部式的一拧眉头，教训她。
莫清寒被推搡上去，坐到高脚凳上，低头在台前选歌，力求选一首让自己不太丢脸的。
屏幕莹莹柔和的米色光映着莫清寒的脸，她紧抿着唇，碎发微卷缠在耳边，两只眼睛盯着屏幕，难得的郑重谨慎，脸上一扫以往闲散懒漫。
莫清寒在灯光下，所有人都看她，有了这层掩护，和黑暗隐蔽，顾明生的目光更加放肆，有探究有疑惑，也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莫清寒拿着话筒，手心沾汗，又问一遍:“你们真的确定？”
底下起哄，“确定，确定。”
音乐流泄出来，前奏很短，充满整个房间。
的《1965》。
莫清寒开口:
你从眼角看到我舞动着
it's 1965
看到我像1965年那样舞动着
你从眼角看到我舞动着
neck
你轻抚了我的脖颈
child
你可真是个可爱的宝贝儿
h me like I'm glass.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抚摸我，仿佛我是那么易碎
er grass.
你让我想要在夏夜的草地上尽情舞蹈
h me like I'm glass.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抚摸我，仿佛我是那么易碎
With kiss.
还有月亮鸟的吻
had
我们还能回到我们曾拥有的世界吗？
With sad
那段感情是那么甜蜜以至于我现在如此难过
had
我们还能回到我们曾拥有的世界吗？
It'd we'
那是我们曾梦想着的世界啊
……
莫清寒唱的很是认真，她低哑清冷的声线天生与歌曲契合，嗓音动听，美语流畅，发音准确饱满。
只不过，每个词，每句话都不在调上，像是班级里吊车尾的差生，总是跟不上节奏，慢着半拍。
一首歌磕磕绊绊唱完，竟是神奇的一个点也卡不上歌。莫清寒微窘，从她经历开始第一个世界，她就知道自己五音不全。之所以选首英文歌，就是担心别人夸不什么的时候，能抓住唯一的优点:英文不错。
台下人很捧场，“唱的好，就该这么唱。”
莫清寒老脸有些烫，从台上下来，不好再坐回去:“我去趟洗手间。”
把喧嚣关在门后，终于获得片刻安宁，莫清寒曲指揉着额角，向着盥洗室走去。
“赢了，赢了！”
经过棋牌室，有亢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莫清寒觉得熟悉不免在脑中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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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伟宁乐呵呵地收着桌上筹码，嘴巴咧到耳朵根:“爷儿我最近运气好得很，你们都比不了。”
背后有个声音响起:“是吗？腿好的挺快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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