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情脉脉
“怎么?”向皖转身,一脸疑问。
李泓脸上一红,温温吞吞的不好意思张口,现在那“那个”了半天。
这景象简直百年难得一见,向皖猜了个大概,也不接穿,现在那里看着他,隐隐的笑。
“还是不说么,那我可要走了,今日还要看账本的!”说罢转过身拾步,步态轻盈,脸上映着坏笑。
正笑得开心,迎面来了个人。
“夏姐姐!”向皖甜甜喊一声,小跑过去。
“我兄长支支吾吾半天竟没说出一句整话,原来让我等等,是为了等你啊!”
李泓人高马大,此时竟有些扭捏,夏君君倒是端庄大方得很。看着两位小娘子笑的美好,李泓也不计较,随着一起干笑两声,说了句“走罢。”便风一般的往门口走去。
难得见兄长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向皖享受得很,也知道给李泓留面子,只管跟夏君君说他好话。
李泓亲自赶车,听着姐妹俩在车里有说有笑,吹吹凉风,脸上就没那么热了。
不久便到了追月楼,向皖照旧让人给她拿账本,刚要翻开,让李泓伸手扣住了,“这几日你辛苦,若是让妹妹整日操心,我这兄长做得实在没用。”
说罢看了看夏君君,“今日把你夏姐姐请来,不只是我为了见见她,也想让她陪陪你,以后这生意还是我来,你只安心享福就好。”
向皖感动,可也不是伤感落泪的时候,既如此,她也只好答应,“那我便从此又落得清闲,安心做个废人了!”
三人哈哈一笑,向皖许久不曾去过西市,那里虽没有东市富贵,但那里的市井之气让人觉得颇亲切,正好可以去升平坊看看,瞧瞧她的“念君至”酿得如何了。
两人商量好,先去了升平坊,伙计将新酿好的酒取出来,让向皖尝,轻抿一口下肚,果然不错。
“我这就卖的如何?”
伙计一听,直笑得合不拢嘴,“女君您这酒卖得可好了,连有些达官贵人都来点您的酒,或让家里侍者来买回家。”
向皖又抿了一口,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对伙计说,“这酒,今儿卖完就都封起来,半个月内不再卖,就说卖完了,什么时候再来还不清楚。”
向皖请伙计将掌柜叫来,掌柜听得一头雾水,仔细听吩咐,一一应下。
“那请问女君,这酒什么时候再卖?”
“一个月后。”
“好。”
“在坊边开个当口,只卖酒,每日只卖十坛,每人只可卖三两,卖完就关当口。”
掌柜越听心里越激动,听到最后简直拍手叫绝,“女君真是高明,如此一来,名声定会传遍京都,咱们也不至于因为供不应求,而手忙脚乱,坏了酒的成色。”
向皖含笑点点头,她不想让伙计们太累,如此一来,升平坊更会络绎不绝,人流攒动。
又让掌柜拿了账本粗略翻了翻,已经到了晌午,姐妹俩索性就在升平坊用了午膳再走。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打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街上车水马龙,不少胡人骑着骆驼,驮着从西域带来的特产,走街过巷,还有卖首饰,小东西的,还有各种小吃,炊具的,向皖格外喜欢这些。虽然做的不甚精致,到有家的感觉。
两位小娘子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华灯初上,西市又是别有一番景象。
经过一家画糖人儿的,向皖说要买一个,旁边是个卖馄饨的,向皖又闹着饿了,坐下来吃馄饨。
夏君君依着她,两个人要了热乎乎的馄饨。
“会不会不太干净啊。”夏君君小声说。
向皖一努嘴,“你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吃啊,可见味道是错不了的!”
说完,看见旁边桌是为母亲带着孩子正在吃,那男娃娃白胖胖,吃得认认真真,向皖看着就觉得有意思想逗逗他。
“小黄口,姐姐问问你,这馄饨好不好吃?”向皖凑到男娃娃旁边问他,还闻到了馄饨的味道,口水直流。
那男娃娃忙着吃,顾不上好好说话,嘴巴里都是吃食,话也说不大清楚,一边点头,一边支支吾吾,倒也能听明白是在说好吃的。
“看见了罢,小黄口到底是不会哄骗我的!”
夏君君见了她直想笑,心道这简直就是个孩子。
铺子虽小,吃食上得很快,向皖迫不及待拿起勺子尝尝鲜,果然入口生香。
两个人都是好教养,吃膳食细嚼慢咽,一碗馄饨也吃得文雅别致。
正用着一半,桌子另一边坐了个人来。
向皖低着头吃,余光瞥见,一阵嫌弃,打算开口将他骂走,刚抬起头要张口,话又咽了回去。
“林郎君,你怎么也来这了。”几日不见,她还真是有点想念他的,心中悸动,脸上显出红晕。还好吃了热馄饨,多少还能遮掩些许。
崔崇也点了跟她们一样的,又加了两个小菜,“我偶尔会来吃这家,味道不俗。”
向皖听了更加得意,忙看向旁边。
夏君君白了她一眼,轻笑,“赵女君,您眼光当真是不错,这么大的西市,让您一下就选中了最好的一铺子。”
那得意相,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唐唐二皇子,非年非节的,怎就如此巧合的在此地相遇,夏君君心中腹诽,好在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夏君君要离开。
“林郎君是玩里的行家,让他带你再转转罢,我回去找你兄长了。”
这由头找得再好不过了,让人没法拒绝,人家要去找情人,千里鹊桥也是拦不住的。
临走看了崔崇一眼,换回满满的千恩万谢。
两个人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坐在一起独处也不觉得尴尬。向皖吃好了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心道:这人长得着实漂亮,和他很像。
崔崇知道她在看他,心里美滋滋的,吃好了抬头,正好四目相对。向皖不扭捏,回了一个温暖的笑。
“吃好了?”
“嗯。”
“咱们去哪里逛逛?”
崔崇想了想说:“我带你去长生台罢。”
听到长生台,向皖心中一阵悲戚,那年的盛夏,他也曾带着她去长生台看芙蓉暖夏,美不胜收,他还说过,他会娶她,不让她再掉眼泪。
可是她不敢让人去打探他的消息,怕是个噩耗,她会心力交瘁,生无可恋。
“好。”她强颜欢笑,依旧笑魇如花。
起身,发现人越来越多,街道逐渐变得拥挤起来。崔崇怕与她走散,伸过手去拉她的手,“跟紧我,别走散了。”
向皖点点头,她跟在后面,四处看看,觉得有些东西还颇有意思的。可人越来越多,她觉得有些拉不住。
感觉手心里的小手在用力握紧,却有些力不从心,一点点往外滑。
崔崇感觉人越来越多,停下脚步,将向皖护在身前,用手臂圈着,让她好过些。
长生台的芙蓉还未盛放,如今还未到时机。但来往的人不算少,池中放了些莲花灯,闪闪烁烁,别有一番滋味。
崔崇带她到不远处的一个坡台上,是他小时候与皖皖来过的地方。此处视野好,可以看到整个长生台,因着这边鲜少有人来,倒是比那池边平静许多。
两人并肩而立,彼此也不多言,只静静地看着。
过了许久,崔崇转过头,眼神描绘着她的侧颜,轻声说:“美么?”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他也未着急得到答案,片刻过后,见她轻轻点头,“美。”
那美字里带了几多感情,让人听了心醉。
“那以后我常带你来看可好?”
又等了片刻,向皖悠悠转过身,四目相对,她脸上浅笑,淡淡说一声,“好。”
她将心里的那个人深埋在心中,把这里作结束,也把这里作开始,她要开始新的生活,让另一个男子走进她的心里。
池边的人少了一些,向皖说也想放一盏莲花灯,手挽着手,池边有卖莲花灯的小贩,她现在摊位前精挑细选了半天,要了一盏翠绿的莲灯。
“这边有纸笔,您可以这下心愿,随着莲花灯一起放逐,您的愿望就能被听见。”
“好。”向皖走到旁边去写,崔崇并未跟着,他想,也许这是她心里的秘密。
提起笔,又顿住,不知如何下次,思量半天,再抬笔,小心翼翼。
将纸条折好放进莲花灯,烛火点燃,向皖捧在手里走到池边,轻轻放入水中。
也许那样的说辞是骗人的,可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他可以听到她的愿望。
起身,静静望着莲灯飘远,看不清,才依依不舍地转身。
“走罢,我想回家了。”
“好。”
崔崇去牵她的手,显得温和从容,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一些商贩已经收摊,还有些胡人经过,手里牵着骆驼。
一路无话,向皖心中竟觉得有些安心,手心温温暖暖的被另一只大手握着,与兄长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就算彼此不说话,只是手牵着手走路,也不觉得尴尬。
向皖低着头,看着两个人的步子,莫名觉得很有趣,不知不觉便到了追月楼门口。
“到了。”
“嗯。”
还未再继续往下说,只见李泓与夏君君出来了,将门前手拉着手含情脉脉的二人看了个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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