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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白瑶摸黑回了据点,手中婆娑着那块玉佩,玉佩莹润光滑,泛着莹白光晕,工艺玉质皆稀世珍品。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看着衣架上晾干的鸭青衣衫,手指顿了顿还是伸向了水色衣裙,顺手把玉佩系在腰间。

        雪女心细,今早路过露台时发现一只盛满茶水的杯子,正寻思着可是昨晚小白回来了,就听身后栈道上传来哼唱的齐鲁小调,回身看见她笑道:“小白,彻夜奔波累坏了吧。”

        “嗯!雪姐姐,”白瑶打了招呼,不打算暴露昨晚自己夜访小圣贤庄,“昨晚回来的,太晚了就没惊动大家。”

        “对了,昨日颜先生带来消息,嬴政还有两日就要抵达桑海了,”雪女道:“你呀、外面那么危险还四处乱跑,连颜先生都特意来叮嘱,这几日可莫要突然消失了,老实呆在据点。”

        白瑶点头如捣蒜,颜先生也提醒过了,这几日确实打算老实呆着,漠北跑一遭真的累死人!

        雪女见她乖乖听话倒也没多想,只是余光过处,发觉她腰间的环佩换了样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在哪见过,随口说道:“小高他们一会就到,正好你回来,一起议事吧。”

        “好。”她点头道。

        墨家头领几乎到齐了,自然少不了盗跖这个上蹿下跳的家伙,一会窜到端木蓉边上,一会又凑到白瑶旁边,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问道:“诶、你这玉佩看着眼熟啊,之前颜先生去老据点给蓉姑娘看诊时似乎就唔。”没说完嘴里就多了个果子。

        “不愧是偷王之王,值钱东西真是过目不忘啊。”她笑道,掂了掂的手里剩下的几颗果子,笑眯眯地看向正努力顺气的盗跖,“不该说的就别说,看见对面的剑圣先生了吧、沉稳大气,蓉姐姐不喜欢聒噪的,明白不?”

        白瑶心说这家伙真是好记性,上次城外据点似乎就与颜先生对峙了一瞬,一眼就能记住这样的细节,不愧是天赋异禀的贼骨头。见盗跖老实了一会,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德行往端木蓉边上晃悠,她心说真是没救了。

        班大师摆弄着机关朱雀头也不抬地说道:“现在天明那个小子也救回来了,下一步该怎么办?老头子不会别的,要是跟机关有关的交给我就行。”

        高渐离道:“巨子已经救回,蜃楼上剩下的就是”

        “项氏一族的少主和那个蜀山姑娘。”清脆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一桌人齐刷刷看去,白瑶啃着果子说道。

        高渐离知道是她,顿了顿又复开口:“项氏一族的多年来奋力抗秦自保,经由大泽山一役已经集聚了不少旧部,少羽虽然年少,但依旧是项氏一族的核心。他们在危难之际投靠墨家,范师傅和项师傅虽然不在,我们也该照看好少羽的。至于石兰姑娘,之前星魂围剿据点时多亏她争取时间才给逍遥先生机会施展遁术,此二人陷入危难,墨家理当帮助。”

        白瑶趴在桌子上看着茶水上竖立的茶梗,轻飘飘地说道:“蜃楼构造复杂,上次小跖他们救月儿时就没发现那两个孩子的踪迹,靠近核心的位置即便是阴阳家五大长老都不能随意行动,我们不通阴阳术,根本无从下手。”

        天明和月儿平安返回,看似是小跖和白凤的功劳,但如果没有具体地点二人根本无法下手,连提供地点的小白都不敢保证的营救,墨家于情该救,但于理、没人敢打包票。

        有些受不住一桌沉默,她想了想说道:“不是说不救,只是不是现在。嬴政即将驾临桑海,蜃楼经由一遭突袭丢了重要的公主殿下定会加倍巡逻,且不论罗网、影密卫,即便我等倾巢而动,五大长老和左右护国法师的抵挡、加上公输家族霸道机关术,胜算不超过一成。”看向高渐离,“我不建议现在有动作,最好等嬴政离开桑海再说。”

        “现在就等大泽山项氏一族的动作,王离大泽山大败必然怀恨在心,帝国的注意力必然已经从墨家转移到十万农家军和项氏一族了。所以,若真要伺机而动,我们可以离开桑海往西,去大泽山与这两股势力会和再做打算。”

        在座的都知道,如果真的加入大泽山,就是彻底与大秦决裂,迟早兵戈相见。

        虽然秦军攻破墨家机关城屠杀墨家弟子在先,但加入大泽山,每个活着的墨家人就必须与秦军以死相搏,很多人加入墨家不过为了一方净土,对秦军的没有深仇大恨,那些被秦军夺去亲族的人也已经垂垂老矣,墨家头领是否要替这些人做出决定。

        大铁锤摸了摸脑袋,哎地叹了口气,“秦军攻打机关城那天锻造部的兄弟冲的最往前,原本百来人的锻造部只剩下几个人,都死在秦军刃下剩下的兄弟们跟着咱们一路颠簸得过来,上次围剿据点又少了不少,大伙加入墨家图什么?不就想图个安宁!秦军不给他们留活路,他们站出来反抗只能是死路一条,反正我大铁锤不能让兄弟们跟我一起走这条路!”

        雪女统领编织部,编织部多是女子,虽不似锻造部惨烈,但也有大半的人在逃亡中不知所踪,现在剩下的也是寥寥无几,她叹了口气,“我同意大铁锤的想法,要去大泽山者必须是头领,剩下的弟子留守,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外面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大泽山,剩下的弟子暂时是安全的。”

        众人各抒己见,白瑶偷偷得闲溜了出来,手里的果子吃没了,嘴一闲困意就涌了上来。前几日来回奔波没合眼,身后讨论的声音只让心里更烦躁,她悄悄走到远些的地方吹海风,手臂拖着脸颊阖眼想休息片刻,突然被入鼻的檀香味吓得睁开眼,卫庄不知何时出现在边上。

        “额天气真好啊。”她偷瞄着远处议事桌似乎都在激烈讨论,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朝卫庄微微点头当是打招呼了。

        卫庄看着远处,似是无意地道:“扶苏身中狼毒,最近却突然没了消息。”

        她缩缩脖子,强装淡定地打哈哈:“公子扶苏宅心仁厚,遇到贵人顺手解了毒也说不定,看不出你对扶苏还蛮关心呢,不过、扶苏公子的作风应该不合你的胃口吧?”

        卫庄看着她一说谎就不自觉搅衣带的手指,似轻笑又似轻哼一声,“应该很合师哥的胃口,优柔寡断。”

        嗯、确实有些合。白瑶心说下次问问聂哥哥去,“对了,你们大泽山之行可听说一个叫韩信的?”

        “是朱家的手下,现在替田言做事。”卫庄道,“白露坡破王离,他的主意。”

        她听得如此,笑道:“我前几日卜了一卦,说大泽山有兵仙降世,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韩信啊?”

        “你会占卜?”卫庄挑眉道,不老实钻研剑法,尽弄些没用的花架子。

        白瑶嘿嘿笑道:“只能卜个大概,跟阴阳家占星远比不了,算天气还算准,大事也就偶尔能算中。”她说了好久才发现卫庄似乎并不是好奇,单纯的在嫌弃她整这些没用的,“江湖卖艺,也能混口饭吃。”

        卫庄正欲开口,却听身边传出浅浅的鼾声,与其说是鼾声不如说是略微悠长的呼吸,白瑶果然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听,其实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

        真有人能站得如此笔直地睡。

        他看着站姿与往常无异、脑袋被手臂支着、从背后丝毫看不出睡相的家伙,难得无力腹诽、是需要腹诽的地方太多了。

        不过几息的工夫,没由头地、白瑶忽然睁开眼,仿佛方才丝毫没睡着似的,神色如常地还接着话题问卫庄:“你与聂哥哥一路可曾见过韩信?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面之缘罢了,倒是农家人的反应十分有趣,他自称朱家堂下却没人见过、与子房相识。”

        认识张良?她一愣,看来颜先生所说的“师弟经常失踪数日就会回来”张良用这些时间结交了不少有趣的人,这个韩信是一个,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了如指掌的。

        “你与颜路是何关系?”

        啊?

        白瑶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弯,这话从盗跖嘴里说出来一点深意都没,但是说这话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是流沙主人也开始八卦了?

        “额,”她话音未落,身边玄色的身影冷冷地一挥衣摆大步流星地正要离开,但这背影在她眼中怎么看都有些一时失言无处发泄的恼怒?

        对于自己总能看到流沙主人一些过于生动的小动作,不知为何,她总不敢相信是真的。

        可是、可是她的手偏偏不是这么想的!她回过神来,右手已经非常轻巧但牢固地抓住了卫庄的袖口为何偏偏是袖口,哎呀多矫情!

        白瑶恨得想剁了这只手,平时用剑的时候不见多好使,这会抓人抓得这么准,撒还是不撒已经上升为非常严重的问题了——在卫庄如有实质的审视目光中,她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那个咳,不好意思。”嘴上说着抱歉,手里一点劲没松,总觉得此刻一松手,鲨齿会立刻替她自裁,剁了这只瞎惹事的手爪子,“我、我我们就是旧相识,挺、挺好的朋友。”

        白瑶也不晓得自己心虚个啥,但丝毫没有因为辩解而得到解脱是真的,总觉得总觉得卫庄脸越来越黑了怎么办啊!

        卫庄显然不这样想,余光死死粘在她腰间玉佩上——和田环佩、齐地至宝,子房曾说过,此稀世珍宝他那好师兄早年机缘巧合得过一块。

        白瑶被盯得要哭出来了,面对卫庄、她始终是那个云梦鬼谷的烧饭小丫头,感觉颜先生的玉佩要被如有实质的眼刀劈砍得体无完肤。她脸都憋红了,不知道这玉佩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这么引人注目,早知道就不带在身上了!颜先生平日也没总戴,怎么好像谁都认识一样?!

        “啊!议事要结束了,卫公子走好不送哈!”

        某人脚底抹油流的飞快,头也不回地一头扎回墨家议事堆堆,把边上的盗跖吓了一跳,心说你原来也不坐这啊?

        墨家商议出了个结果,各头领自愿前往大泽山,剩余弟子和不愿再动兵戈的头领则留在桑海据点。雪女、高渐离、盗跖、大铁锤和端木蓉前往大泽山,班大师、徐夫子留守。

        雪女问她要如何,她托词考虑考虑,议事刚结束赶紧开溜敲开盖聂的房门、避难、避某位神仙人物。

        盖聂收拾好东西坐在桌边,见她进来有些诧异,此时人来人往放在平时阿瑶不会贸然登门,但想到自家师弟昨日言语,剑圣颇为灵光地点了点头。

        “天明从蜃楼回来,说遇见了月儿姑娘生母焱妃。焱妃助他打通经络,使前代巨子的真气能够灵活调度。”盖聂道。

        “聂哥哥以为、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白瑶没料想聂哥哥主动搭话,顺着聊道。

        盖聂道:“总归是好的。”侠守卫世人,没有力量就无从守护,天明此行蜃楼虽然凶险,好在顺利返回也有所收获。

        她沉吟片刻,“聂哥哥就不怕,他有朝一日、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十年前的秦都,咸阳宫的大殿上,青年鲜血喷涌的尸体未凉,瞳孔已经散了。不知哪里跑来的稚童正趴在咸阳宫外,目光疑惑地看着宫内惶惶不安的文武百官和王座上不服从容的男人。

        盖聂摇头,“有朝一日是何日?不要逃避做过的事,我如此,阿瑶亦是如此。”白瑶瞬间绷直了身子骨,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你与小庄可是有些话还没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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