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年就在一片愁云惨淡中过去了,江碧鹄情况好转,老太太吃了定心丸,身体竟也撑了下来,虽然依旧缠绵病榻,精神好歹是好了很多,不再时不时的昏睡过去了。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想起成烟的话,江碧桐换了一身男装,带着十七出门去了良辰好景。
要说临州城什么最多,绝对是青楼了,而良辰好景更是临州城青楼的神话,不管别的青楼怎么更新换代,良辰好景都能稳稳的屹立不倒,客源十分稳定,而且据说背后的主人十分的神秘,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查到它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这些话是江碧桐从江碧鸣哪里打听到的,虽然江碧鸣只比江碧桐大了一岁,但是社会经验多了得有十五年。
入夜,风已经不似冬日那么凌冽了,快要立春,甚至还稍稍夹杂着春日的温暖,良辰好景在幽河的岸边,三层的木质楼房雕梁画栋,朱楼碧瓦。
门前挂着红红的灯笼,窗户洞开,房间里明亮的烛光通过窗户洒在幽河的河面上,烛光摇曳,潋滟生姿。
江碧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虽说冬日拿着扇子没有什么用,但是装X还是很好用的,毕竟这种地方第一次来,难免会有些紧张,她以为会有电视剧里那种场面,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门前叫嚷,甚至都还预想了一遍要怎么应对,没有想到,良辰好景的门前,只站了两个迎宾的小厮,对小厮,连女人都不是,江碧桐在心底小小的失望了一秒,刚抬起脚步,小厮一支胳膊就正挡在自己的胸前。
辛亏她反映迅速,不然莫名其妙的就被袭了胸了。
“公子请登记。”
登记?江碧桐蒙了,江碧鸣那个常客可没有告诉他入个青楼也需要登记的呀,难不成是怕客人那什么完了不给银子?
看到她的窘迫,小厮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公子第一次来?”
无奈,如实点点头。
小厮笑笑,“是这样,公子大概不了解良辰好景的规矩,我们这里不待生客,第一次来的客人都是有熟客引荐来的,所以,公子请回。”
“我有熟客,只是他今日没有来。”
“公子,熟客必须在现场方可。”
小厮笑的一脸春风荡漾,人畜无害,无奈江碧桐颓唐的踏下台阶,坐在台阶边上的高地上,十七挨着她坐了下来。
江碧桐看了一眼十七,怎么办,总不能让十七打进去吧!
正低着头惆怅着,一截月白袍角荡涤到了自己的眼前,江碧桐几乎是跳了起来,要不是李瑾反应快,非被她撞到下巴不可,而江碧桐的脑子里什么天无绝人之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管它什么呢,总之她很开心,这位爷可也是花名在外,进这种地方小意思。
“果真是你,桐公子,别来无恙。”
“李……,七……”连着张了两次口,江碧桐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了,眼前的人是李瑾,却又不是李瑾,脸上的轮廓细节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要不是他身上亘古不变的清茶香味,咋一看几乎认不出。
见她一副窘迫样儿,李瑾笑了,倾身向前,柔声开口,“叫我齐公子。”
江碧桐呵呵傻笑,“齐公子,别来无恙。”
李瑾带着江碧桐再次来到门口,大笔一挥,齐木,童碧,一人拿了一个写着数字的牌子,两人顺利的被迎了进去,甚至李瑾还提前定好了雅阁。
佛曰,一切的巧合都有可能是预谋,于是江碧桐不得不阴谋论了,看向李瑾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偏偏李瑾是个江碧桐降服不了的妖孽,于是江碧桐乖乖缴械投降。
“你确定你不是在跟踪我?”
“本王只是恰好遇见了你,而已。”
江碧桐眯起眸子,鬼才信你,不过眼下,她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求助妖孽,虽然进来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找成烟,人生地不熟,还得仰仗某人。
李瑾不紧不慢的饮了一盏茶,才重新抬起眼眸,看向江碧桐,“知道这里的花魁叫什么名字吗?”
江碧桐摇摇头。
“知道为什么今日这里这么热闹吗?”
江碧桐依旧摇头。
“知道你手里的号牌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江碧桐还是摇头。
李瑾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她的额头上了弹了一下,“一问三不知,你到底有没有提前做点功课?”
江碧桐揉着额头,瞪着一脸坏笑的李瑾,“天地良心,我做了一些功课,不过,老师有所保留,没有倾囊相授罢了。”
“嗯。”李瑾淡淡哼了一声,像是相信了又像是没有相信,或者根本不关心。
江碧桐以为接下来他会解答自己的疑问,谁知李瑾竟然自顾自的再次端起了茶盏,饮起了茶水。
“真不知道是不是七王府把煮茶的银子给省了下来。”江碧桐嘀咕。
李瑾笑了笑,没有说话。
忽然间,一阵清扬婉兮的琴音透窗而来,何明打开窗户,一叶小小的乌篷沿着幽河的水流自上而下,琴音自乌篷船中倾泻而出,而乌篷船头立着一个身影,一身绛衣缥缈,麝兰琼树如花中神仙,在他身边的桅杆上挂着一盏昏暗的风灯,风灯随着船身摇摇晃晃,照亮了一方天地。
琴音渐渺,箫声起,箫声比琴音中多了几多豪情,琴音如春雨,箫声就如春雷,相生相合,一脉相承,直入人心,仿佛豁然间,置身春光如练的春日之中,终于,琴音止,只余箫声悠长,顺着幽河的水流淌徜徉。
江碧桐虽不懂乐器,却也能感觉到这番琴箫弹奏十分的好,因为她听的十分舒服,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十分熨帖。
“知道今天来的人目的是什么吗?”
江碧桐还是摇摇头,她知道才怪。
“选花魁,竞花魁。”
“你也要竞?”
“不然我来干什么?”
“哦。”
方才听了美妙音乐的好心情,忽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终了。
“过来。”
“干嘛?”
“既然是童碧,总不能和江碧桐一个模样儿!”
何明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李瑾打开摊在桌子上,赫然是一套彩妆工具,李瑾掷起眉笔,将江碧桐原本已经加深加粗过的眉毛重新加工,又硬化了她原本过于柔和的面部线条,甚至还在下唇上点了一点朱砂。
回炉完毕,江碧桐拿起铜镜仔细的瞧着,男性特征明显了很多,女性特征弱化了很多,命名五官组合还是自己的,但是细节处做出了变化,一眼却又不像是自己了,不由得看向李瑾的眼神多了些崇拜,一个连化妆都化的这么完美的妖孽男人,性取向真的没有问题?江碧桐很怀疑。
门外传来良辰好景小厮的声音,让大家带着号牌下楼去厅堂,花魁大选就要开始了。
江碧桐忽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找成烟,可不是什么选花魁,想着自己去找,谁知某人比她先开口,“这花魁大选有个规矩,上届花魁要给本届花魁带上象征百花之主的花冠,你知道上届花魁是谁吗?”
江碧桐摇摇头,她不知道,不过也不甚感兴趣。
李瑾冲着她狡黠一笑,晶亮的眼眸里泛起星辰点点,“上届花魁的名字叫做,成烟。”
江碧桐顿住脚步,迅速在脑子里整理相关信息,成烟那样的气质当花魁毫不意外,只是这样的身份对两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大有利,毕竟太引人注目了。
良辰好景一楼的厅堂地方很大,在厅堂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舞台,各个房间的客人在小厮的指引下找到放置着自己房间名字的座位坐下,桌子上摆放着色彩艳丽的糕点,水果,以及酒水,茶水,江碧桐私以为这样的场景应该摆放的不是这样水果糕点,而是花生瓜子,毕竟看戏听八卦花生瓜子是绝配。
思想正在四海遨游之际,一个妩媚的声音自舞台中央想起,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紫红色衣裙的中年女子,手臂上挽着同色的烟纱,虽说人近中年,却没有过分的丰腴,反而清瘦利落,如她的声音妩媚却不造作。
“各位公子爷久等了,今儿良辰好景三年一度花魁大选,相信各位公子爷都拿到了号牌,今年咱们良辰好景陌雨公子特意交代玉娘,号牌比往年多放了一百个,并且每位五年以上的资深良辰客人可以拿两个号牌,相信各位公子爷也充分的感受到了良辰好景对大家的感谢,玉娘在此再次谢谢各位的捧场。”
江碧桐掂了掂手里的号牌,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五年以上资深会员,那就是铁粉喽。
“想什么呢,五年前本王才十二呢!”
江碧桐撇嘴,“我分明什么都没有说,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了么?”
李瑾微微拢了眉心,一副他怎么可能心虚的样子,江碧桐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继续望向舞台。
“玉娘,既然陌雨公子今年来了,就该出来让大家一解相思之苦才是正事,别竟扯些有的没的。”
声音来自和江碧桐隔了五张桌子的疏影,而江碧桐和李瑾所在的桌子是清浅,也就是说疏影横斜水清浅,两人的房间应该是离的不远。
“方才陌雨公子已为众位公子爷演奏了一曲,这位爷莫不是没有听出陌雨公子的箫声?”
疏影桌的客人面色略微有些尴尬,他确实没有听出箫声来自陌雨,“本公子自然是听出来了,只是相距甚远,总不及亲眼所见来的亲切。”
玉娘柔媚的笑笑,看向疏影桌的客人,“这位公子爷陌雨公子虽早已退出花魁竞选,却也还是良辰好景的招牌,陌雨公子有言,今日首要还是竞选花魁,他日再与诸位老友相见亦可。”
话已至此,便不能再说什么了,疏影桌的客人略显不满的坐回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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