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四人出了Muse酒吧，站在路边打车。这条街上音乐、慢摇各类酒吧不少，来往车辆也多，很快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叶宁语，你先上车回吧，到学校了记得发个消息。”楚云馨走到叶宁语旁边，准备接过晕晕乎乎的叶胜楠。谁知叶胜楠死死搂着叶宁语一条胳膊，怎么都拉不开。
“叶胜楠你醒醒，别拉着人家不放。”
不知这句话怎么刺激到叶胜楠了，她突然就爆发了。
“不放！我不放！为，为什么要我放手……”说到这里，她越发拽紧手中的胳膊，把叶宁语拉得一个踉跄，差点一起摔在地上。
欧阳宇辰赶紧扶了一把，稳住两人。
“别闹了胜楠，你喝多了，快放手让宁语回学校。”楚云馨见司机用盯着醉鬼的目光不耐地打量他们，赶紧劝道。
“不放!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
通常说出“我没醉”这种话的人，都醉得比较厉害了。
楚云馨第一次知道叶胜楠酒量差，还是去年这个时候，高考分数下来那一天。
得知了各自高考成绩和未来方向的三人，晚上出来吃烧烤聊天，叶胜楠喝了四瓶啤酒，后来就在大街上开始耍酒疯。
那时候她也喝多了，知道学生生涯结束了，生活跨入一个新的阶段，未来有太多未知和茫然。她看着叶胜楠在大马路上各种作妖也想跟着一起疯，结果却被叶宁语拉住。
不过今天她可清醒得很，无语得看着向只章鱼一样扒住叶宁语的人，没了继续在马路边上扯皮劝哄的耐心。
“算了，一起回我们那边吧，今天将就着睡一晚。走吧，赶紧回，一会儿她发起酒疯来可拉不住。”
叶宁语手忙脚乱地将叶胜楠弄进了出租车后座，楚云馨也绕到另一边上车，两人将叶胜楠夹在中间，欧阳宇辰上了副驾。
不到十二点，出租车开出了酒吧街，大道上没有白天拥堵的车流，只有路灯明晃晃地照着路面，格外空旷安静。
叶胜楠上车之后果然就不安分地折腾起来。她倒是没什么大动作，但嘴里开始鬼哭狼嚎，“啊啊哦哦呜呜啦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欧宇宇辰吓得身躯一震，楚云馨和叶宁语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他俩对视一眼，大概都想起了叶胜楠去年喝多了后让人分外头痛的情况。如今看叶胜楠这架势，第二次耍酒疯是免不了了，但能不能等到回家？楚云馨叹气，以后可别给叶胜楠酒喝了。
司机脸都黑了，不用楚云馨催促就把车开得飞快，生怕醉酒的人吐在车上。
“你别吼了行不行？求求你闭嘴吧。”楚云馨坐在叶胜楠旁边，很快就受不了魔音灌耳。
“台上那个人就是这么唱的，我也要唱！”
“人家那叫唱歌，你这叫瞎吼乱吼，噪音污染，懂吗？”欧宇宇辰堵着耳朵转过身来，嗓门大得像和叶胜楠表演对吼。
声音突然被按了暂停。
“我唱得不好听吗？那，那我能跳，我跳舞可好看了……”叶胜楠呆呆地看着欧阳宇辰，低声喃喃。
楚云馨赶紧安抚住她：“行行，知道你会跳舞了，一会儿回家跳。”
叶胜楠果然安静下来，低着头。以为劝住了她，车上几人刚松口气，却见叶胜楠突然站起身往上窜，“嘣”的一声脑袋撞上车顶。
“没事儿吧？”楚云馨和叶宁语吓了一跳，赶紧拉人。叶胜楠弹回座位上，这一下撞得头更晕了，没力气唱也没力气跳了。
楚云馨把她的头拢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也好，这下世界安静了。
车很快就到小区楼下，叶宁语扶着叶胜楠下车，他本来就不算很强壮，这时也累得很，再加上叶胜楠此时有点半睡半醒的状态，身子沉他一个人扶不住，要欧阳宇辰来帮忙。
几人在楼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上三楼。叶胜楠被晚风吹着，又有要苏醒的架势。
好不容易回到出租屋，两个男生脱力地把叶胜楠扶到沙发上躺下后，坐到餐桌椅上靠着椅背直喘气。爬三楼，加上叶胜楠的体重，这运动量可不能小觑。
楚云馨去卫生间弄了沾水的毛巾来，在叶胜楠脸上擦过，又给她换了拖鞋，推开卧室门。
“快帮我把她搬到卧室去，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两人起身准备去拉叶胜楠，突然见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他俩看。
“胜楠你醒了？醒了就回屋休息吧。”楚云馨看着叶胜楠慢慢坐起来，眼神还算清明，以为车上那一撞把她酒意给撞醒了。
叶胜楠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了楚云馨一会儿，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弹，开始发呆。
客厅就这样突然安静下来，满室寂静，只有几道明显的呼吸声。楚云馨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三人，她大脑很清醒，可是疲惫感却席卷全身。
“叶胜楠快进来，跟我睡最后一晚上，明天我可就搬走了。”楚云馨的语气像温柔地劝哄，却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叶胜楠还没有反应，椅子上两人都转过头盯着她。
“你要搬出去？”欧阳宇辰惊讶又急切的问。
“对啊，房子已经找好了，我明天就打算搬。”
“为什么突然要搬？”他问了，然后立刻想到楚云馨的那个男朋友，暗骂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搬家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两个人住一间，房子不够大，也不够方便。”
“你，你搬到，哪儿？”叶宁语磕磕绊绊问出一句。
“东湖那边的花园小区，离我公司挺近的。”
静了一会儿，楚云馨又对欧阳宇辰道：“我走了你也不许欺负她，我会回来检查的。”
清醒的三人没有再说话。叶胜楠也不知听没听懂，居然“呜呜”地开始哭起来：“餐厅的客人欺负我，回来你还欺负我，呜呜……”
这大概是对欧阳宇辰的控诉。欧阳宇辰愣了一下，看了看楚云馨：“她是说你还是说我啊？”
楚云馨冷哼一声，表情显而易见地给他指示了答案。
“我怎么欺负你了？别以为喝醉酒就能乱说话。”欧阳宇辰莫名，顶了两句也不想再搭理她。
他第一次见叶胜楠耍酒疯，还没来得及嘲笑就听楚云馨宣布要搬出去，此时心里除了震惊、失落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行了别废话了，快把她搬进来吧。”这次两人没有再犹豫，托起叶胜楠就往卧室走。
叶胜楠刚开始还跟着顺从地走了两步，结果马上到卧室门口，却突然不干了。
“拉我干什么？又想欺负我？告诉你，没门！”叶胜楠两手扒住门框，力气颇大，身体也往门边上挨靠，两个男生不方便下手无处着力，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
“叶宁语你去掰开她的手，我从后面抱着她把她弄进去。”欧阳宇辰从背后伸手搂住叶胜楠的腰把她拖起来，叶宁语和楚云馨赶紧去掰开叶胜楠扒门框的手。
“我去还挺沉，第一次抱这么重的女生。”
后来，当他们因为这句话被整整折腾了一个小时，欧阳宇辰才深深体会到“祸从口出”的道理。
凌晨一点，叶胜楠正在客厅里劈叉，还是很标准的一字马。楚云馨躺在沙发上无念无想，欧宇宇辰和叶宁语坐回餐桌旁看她表演。
那时候，当欧阳宇辰说出“重”这个词，当时已经被他腾空抱起的叶胜楠陡然开始剧烈的挣扎。
她嘴里念着听不清的话，双腿前后乱踢，带着欧阳宇辰转了半圈，制不住被迫松开手臂后，她立刻往客厅走，走到空着的地方转过身，盯着欧阳宇辰。
“我才不重呢，我以前跳舞，是最瘦的那个。”
她说完，挺直脊背，脚跟靠拢脚尖外八站立，两臂微弯在身前合拢，一个标准的芭蕾基本动作。
欧阳宇辰瞪大了眼，他看着叶胜楠踮起脚尖，伸展双臂，扬起脖子，努力模仿天鹅的姿态，然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叶胜楠气急，太久没练毕竟是生疏了。
“我，我真的会跳舞，老师说过我骨骼好，跳舞好看的。”
她又尝试了几次跳跃失败后，不再试图往上跳，转而往地上趴，慢慢打开腿拉伸，接着就是横叉竖叉各种劈叉，竭力证明自己是学过舞蹈的。
欧阳宇辰嘴巴张成震惊的圆形，叶宁语和楚云馨情不自禁松了口气：要是让叶胜楠再多跳几次，保不准楼下的住户会上来敲门了。
欧阳宇辰看着整个身体都贴在地面的叶胜楠，想到了网上一个词——柔软的胖子。
其实，说起来叶胜楠真不算胖，只是稍微有点丰满，尤其胸部一圈看起来体积可观。
只不过和欧阳宇辰身边常年围绕的姚乐依这类女生相比，叶胜楠看起来就显得壮硕了一点。他无法想象纤细的叶胜楠是什么模样。
“不会吧，她还真学过舞啊？”
“上小，小学的，时候，学过芭，芭蕾。”叶宁语说。
“你以后，也别说，她胖。”他又声音低低地补充道。
“我没说她——那个呀！”欧阳宇辰有点郁闷:“行，以后这种话都不说了。”
在三人围观了叶胜楠拉筋、劈叉、下腰等各种考验韧性的动作后，叶胜楠终于在劈叉的过程中，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这一个难熬的夜晚，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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