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青衣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
看山楼的楼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当,除了盘点暗桩的近况,进账数目,人员动向,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要一一过问,细细查看。
看着劳心劳力的墨清,秦越渊以前一直觉得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过得也挺好,这么说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胸无大志,但对他来说活着已是不易,何必苛求。可是现在他很想为墨清分担一些,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只得在那里暗暗叹息。
一个脑袋凑了过来,“大秦子,别在这待着了,不如出去看看?”侯博骞鬼头鬼脑地悄悄说道。
“不去”秦越渊果断的拒绝了。
侯博骞略微有点吃惊“不像你的作风。”
秦越渊自打经历了天剑山庄的事情,心里满是内疚,恨不得天天围着墨清,哪还有心情陪着侯博骞出去闲逛。
墨清看了看手中需要处理的事务,至少还要三个时辰,总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干等着,抬起头说道“既然刘掌柜说这里安全,你们几人就先出去逛逛吧,我在客栈等着你们。”
秦越渊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侯博骞拉出了药材铺,三个男人围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云逸安看了看秦越渊百无聊赖的表情,笑着说道“师弟,过犹不及”,秦越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的木然,只是片刻间,脸上又出现了那一如往常的笑容。
三人逛了一段时间,候博骞突然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武侯祠?”,秦越渊和云逸安有些犹豫,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前往。
武侯祠离闹市并不远,三人打打闹闹间祠堂的大门就展现在面前,一进大门,浓荫丛生,翠竹芭蕉依偎着四周的土墙,留下了满壁绿荫,过滤了尘世的喧嚣,寂静的庭院中矗立着六通石碑,上面刻着蜀汉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
碑文上的字无论从书写还是篆刻都是精妙绝伦,就如同诸葛武侯悲壮的一生,高风亮节,文治武功都让后世人赞颂惊叹。候博骞摸着石碑感叹道“我这一生若能如武侯般,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世间”
云逸安赞同的点点头,虽然他比不上武侯,但也立志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侠士,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呢。
只有秦越渊摸着石碑上的字苦笑了一下,自己只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己就够了。
过了二门就是过厅和大殿,松柏深深的祠堂总让人肃然起敬。
三个少年这次真的当了回虔诚的游客,将这祠堂认认真真,里里外外游了个遍,才心满意足的向回走去。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说的就是他们,只不过是在路边茶馆喝了杯盖碗茶,就和苍鹰的青龙阁撞了个满怀。
飞雪落天际伶人歌凄楚
自古红颜多泣泪
英雄长剑歌去人影稀
谁会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
我歌与君兮,何日再重提
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今日又相离
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将离佳人老矣
台上的伶人笑着唱着这首《伶人曲》,听得人却泪湿衣襟。当他们正为伶人伤感中,就听见咚咚咚的响声。
八个身着青色圆领袍,手制青色拐杖,獐头鼠目的男人走了进来。侯博骞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心中暗想,这可怎么办,今日自己叫他们出来,却碰见了苍鹰的青龙阁,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得把头埋下去,偷偷说道“进来的人是隶属于苍鹰青龙阁的青衣护卫”
“先别轻举妄动”云逸安皱着眉头说道。
“猴子,大师兄的武功大约能抵几个青衣护卫?”秦越渊小声地问道
“大约四五个”侯博骞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秦越渊用手遮住了半边脸,说道“我们俩加起来大约能抵几个?”
“半个,最多一个,不能再多了。”侯博骞回答道。
说话间那青龙阁的人用拐杖挨个挑起茶馆里每个人的脸,对着手里的画巡查着。眼看着他们向着这边走来。云逸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握在手中的博云棍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乱逃跑。”云逸安对着他们说道。
悄悄起身,在窗边敲打着窗框,做了个动静,吸引了青衣护卫的注意,就翻窗跳了下去。青龙阁的几个人立刻上前,茶馆顿时混乱一片,秦越渊赶忙拉着侯博骞向外跑去。
秦越渊刚刚想要拦住云逸安告诉他这个办法并不是很可行,因为侯博骞不会武功,那些人想明白之后一定会放弃追他,可惜还是迟了片刻,此时他只能硬着头皮拉着侯博骞跑进了宽窄巷。
回头看时,后面已经跟上了四五个人。“我说,他们不是瘸子吗?怎么也跑的这么快?”秦越渊一手拎着侯博骞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谁说他们是瘸子了,只不过他们的武器是拐而已”侯博骞被他拖的摇摇晃晃。
宽窄不一的巷子,犬牙交错,同样的青石板路,同样的院落屋顶,如同一个巨型的迷宫。以秦越渊的脚程,甩开他们绝没问题,可惜他还带着个侯博骞。
跑着跑着突然绕进了个死胡同,被一面高大的山墙挡住了去路,情急之下秦越渊只得拎起了侯博骞飞身用力踩着山墙翻了过去。
刹时,两人眼前一片漆黑,昏了过去。
云逸安转身望向追赶的青衣护卫,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多,心里好生着急。但眼下在这闹市里,一旦动手必然会引起注目,如果这些人还有同伴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奔至到一个僻静的近郊院落处,他终于停下了脚步,青衣护卫看到他止步,立刻举起手中的拐杖蜂拥而上。只见青衣护卫虎口向内握持短柄,长柄贴靠臂外侧,向云逸安扫来,他立刻用博云棍架住。
紧接着卸下劲来,手腕一转,博云棍如狂风般怒卷而来,将一人击飞,其他两人赶忙补上,一个人手握长边,用短拐勾住博云棍,另一人高高抬起手中的拐朝着他拨去,云逸安一个空翻,别上了面前的人脖子,顺势将棍子捅进了朝他奔来的青衣护卫的胸口,那青色的衣襟立刻被染红了一片,云逸安双腿使劲回旋,咔嚓一声,脚下的人也顿时变得软塌塌,慢慢跪了下去。云逸安赶快将棍子的血迹擦干净,将尸体掩在了枯树下,提棍向城内飞奔。
刚刚混乱的市集又恢复了正常,一派热闹景象,仿佛并未受到什么巨大的波动,云逸安穿梭在大街小巷都未见到秦越渊和候博骞的影子。他又去询问了街上小商贩,可有见到两个奔跑的少年,小贩皆是摇摇头,表示未曾见过。云逸安又往宽窄巷子跑去,在里面绕了许久,巷子里竟能听到房檐上咕咕的鸟鸣声,寂静无声,一路看来根本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这两人到底去了哪里?
当云逸安找到墨清时,她还在和掌柜交代着相关的事务,看到门外上气不接下气的云逸安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先是疑惑地望着他,又向他的身后望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
云逸安焦急忙慌的走进了房间,边走边说道“我们遇上了苍鹰的青衣护卫,我和他们走散了,再去寻他们已经找不见人了。”
墨清眉头紧锁赶忙朝云逸安面前走了两步色厉内荏的说道“怎么会碰上了苍鹰?”这话听起来是在同云逸安说,但更像是质问身后的掌柜。掌柜脸色突变赶忙作揖说道“这段日子真的没有碰见过苍鹰,是不是今日才赶到?”掌柜微微抬头望着墨清的脸,心里顿生寒意。
明明刚刚语气姿态都尽是温柔的人,突然间变得神思冰冷,赶忙又将头深深埋下。
墨清的目光如炬,眼神像一把利刃,上下打量着刘掌柜,思考着是不是眼前的人对自己有所隐瞒,她绝容不得叛徒。
刘掌柜虽然被墨清盯的浑身发抖,冷汗直流,但眼神清澈,不像是说了谎话。墨清缓了缓冰冷的神色,对着刘掌柜吩咐道“今夜就将隐藏在锦城里的“看客”都叫出来吧。”刘掌柜立刻领了命退了出去。
墨清又对云逸安说道“你们在哪里走散的?我同你一起去看看”云逸安看着墨清井井有条的将事情安排妥当,顿时心生佩服,眼前的女人当真是兰质蕙心,沉着处事上一点不输男子,甚至比寻常男子更优秀,至少比的上只会惹祸的秦越渊。
墨清与云逸安在城里转了很久,没有发现他们,也没发现苍鹰,说明刘掌柜并未说谎,那几个青衣护卫估计是来打前阵的。盲目的搜索没有任何收获,墨清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让人心烦意乱,她有些讨厌这种感觉。
秦越渊费力的睁开了眼,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刚想用手揉揉那懵懵的脑袋,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倒挂在一个高高的晒布架子上,而侯博骞和他一样,就挂在了自己的对面,两人脸的正下方竟摆着一个大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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