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兰堇花
司徒凌浩听了巫医的话,面上微动,却丝毫不见激动之色,也并未出言询问,显然是早已知晓巫医口中的法子是什么。
倒是许乔一双眼睛不离司徒凌浩的脸上,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了一句:“什,什么法子?”
巫医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音色平稳无波:“整个大陆上阴气最重的地方,莫过于黑渊泽。因为阴煞之气过于厚重,黑渊泽畔近乎寸草不生,却生有一种黄色的兰堇。五千年前,曾有一位高人去黑渊泽畔带回了一株兰堇,发现这种黄色兰堇竟能隔绝一切阴煞之气。故而,若是能将这个兰堇炼制成汤药,自然能祛除夫人体内的阴煞之气。”
司徒瑾眸光微动了一下,沉声问道:“神医口中的高人可是当年那位欧阳家主?”
巫医点头。
许乔当即捂嘴低呼了一声:“那位欧阳家主!如果只有他才能拿到那种花儿,那姐姐岂不是……”
司徒凌浩淡淡看了她一眼:“这倒不是问题。那种黄色兰堇,欧阳家就有。我已经派人去了欧阳家讨要此花。相信欧阳兄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司徒某人的。”
司徒瑾一眼瞥见了许乔有些失望的神色,眼波轻转,对巫医问道:“那神医方才所说的‘风险’……”
“大小姐既然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巫医缓缓道,“夫人体内已有阴煞之气聚集,而兰堇花的汁液却极为排斥阴煞之气,若是直接服用,则会导致夫人五内俱伤。若是想祛除夫人体内的阴气,则需要日日以夫人的鲜血喂养兰堇花,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兰堇花的花瓣变成鲜红色,方可入药。”
见司徒瑾点了点头,巫医继续说道:“虽然每日喂养兰堇花,所需的鲜血并不多。可原本阴煞之气只积于夫人的五脏六腑之中,若是鲜血外流,则会让煞气随即流入血液。放血的次数越多,夫人全身血液之中积聚的阴煞之气也就越浓,身子也会一日一日地虚弱下去。若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这兰堇花有什么变故……也就回天乏力了……”
正在此时,外头一个小厮恭敬地唤了一声:“老爷,花已经拿回来了。”
司徒凌浩身子一震,看了一眼甄萝,牢牢攥紧了她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外面,显然很是犹豫不决。
“爹,”司徒瑾轻轻喊了一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法子么?”
司徒凌浩摇了摇头,叹道:“有是有的。只是……哎,若是瑾儿你的实力已经上升到十级,练成了罡气护体神功,便可用天罡之气替你娘逼除煞气。可千万年来,整个大陆上也并没有出现一个修炼除天罡正气的人……”
司徒瑾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前倾,缓缓牵起了甄萝的另一只手,转头喊了一声:“爹……”声音中很是愧疚,“女儿愧对您的期许。自从女儿实力达到九级后期之后,每每练功,就再无进益,有时实力反而会退步一些。女儿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想进到十级,几年之内是绝无可能的……”
司徒凌浩缓缓点头:“我明白。我也知道此事强求不得。”说到这儿,他忽然正色道,“瑾儿你万万不可因为此事强行突破!若是心太急,不能平心静气的修炼,到时非但不能帮到你娘,反而会让你自己走火入魔、筋脉尽断!”
“女儿知道了。”司徒瑾点了点头,随即开口,“既然如此,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们司徒家护卫森严,又有爹和我日日守护着娘亲,哪里会有人能动得了那朵兰堇花呢?”
司徒凌浩听了这话,面上的神色却是没有轻松半分,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司徒凌浩和司徒瑾心中都很是痛苦和无奈,可是这般一家三口旁若无人的模样却是深深刺痛了另一个人的眼睛。
许乔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一股刻骨的嫉妒和恨意,直直射向躺在床上的甄萝。随后,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门外面露出的一片青绿色的叶子上……
既然准备用兰堇花入药,这盆花就被搬到了甄萝的屋中。
巫医吟唱了一段古老的咒语,这才拿起银针刺破了甄萝的指尖。
只见甄萝的指尖上缓缓凝出了一滴微微发黑的血珠。巫医示意小厮将花盆搬到近前,小厮还未来得及动,司徒凌浩就已亲自将花盆搬到了甄萝的手腕正下方。
巫医将甄萝的手心翻转。她食指上的血珠一下子就落在了嫩黄色兰堇花的花心处。一滴、两滴、三滴……七滴鲜血缓缓滴下,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兰堇花吸收殆尽,花心也有了很浅淡的一抹红色。
小厮刚要上前将花搬回原地,却被司徒凌浩拦住,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花盆,谨慎的将花盆放在了书桌的正中央。
做完了这些,司徒凌浩就一动不动地坐在甄萝的床前,拉着她的手。
许乔看着此情此景甚是刺眼,抬眉楚楚看了司徒凌浩一眼,见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瞥到自己身上,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胡乱说了两句话,就先行告辞了。
她走了半刻钟不到,外头忽然有个小厮急急喊道:“老爷恕罪,小的不愿打扰老爷,只是……现如今南宫家主和越家家主同时到访。可二位家主一见面,就起了干戈,现如今已经打起来了。家主还是去看看吧……”
司徒瑾听了这话,微微挑眉。
南宫家和越家……
南宫成虽然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可南宫炎却是实打实是死在越家的越余江手里的,而越余江又是被南宫鸣的暗器所杀。这两家自然会闹得不可开交。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两家的家主竟会同时来了司徒家。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啊!
司徒瑾见司徒凌浩不予理会外面的动静,不免出声道:“爹还是去看看吧。他们若是又在咱们司徒家出了死伤,也实在是不大好。您放心,娘这儿有我看着呢。再不济,外头不是还有那么多护卫吗……”
司徒凌浩踟蹰良久,终于还是起身去了前院。
待司徒凌浩先后离去之后,司徒瑾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她一下子冲到床边,凑在甄萝耳边悄悄说:“娘,您瞧见没有?爹对你在乎的紧呢!看的女儿都好生羡慕……哎,也不知今日神医为什么偏偏要那么说,害得爹那么担心!之前明明说的是……”她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却见甄萝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当下轻摇了一下她的身子,“娘?你怎么不说话?”
话音未落,门帘就已经从外面打开,许乔竟然又折返了回来。她看到司徒瑾还在此处,不由惊了一下,可随机神色平缓下来,笑道:“瑾儿在跟姐姐说体己话呢!我还真是来的不巧了……”
司徒瑾直起了身子,看了许乔一眼:“许姨娘有事?”
许乔的眼睛在书桌上的那盆花上逡巡了良久,才转眸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先前听说这种兰堇花甚是神奇,所以想再回来看一眼。过两天给姐姐入了药,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原来是这样。”司徒瑾微微一笑,“既然姨娘想要看花,那就看仔细着些。我那儿正巧还有些事情,娘亲这儿就劳烦姨娘先照看一阵子了。”说着,视线在许乔脸上扫了一圈,便先行离开了。
到了门口,司徒瑾却站住不动,回身吩咐两个守在门外的丫鬟:“你们两个进去守着,别让娘亲被……别让那盆花被不小心碰坏了。”
可是话音未落,房中就已经传来了“砰”地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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