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质问柳毅

　　柳毅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收起了面上的表情，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司徒凌浩被女儿唤了一声，只得从柜子里出来。

　　他面上不露声色，对柳毅温言说道：“柳贤侄，瑾儿刚刚和你开玩笑呢。雪儿也是我的女儿，在我心里是和瑾儿一样的，我当然不会害她。柳贤侄是关心则乱了！哈哈……说起来，当日我与你父亲定亲的时候，只说了我俩的子女要结为儿女亲家，并未定下是谁。那时候我问过你的意思，你亲口告诉我，你心中之人是瑾儿，这才……”

　　司徒凌浩以为自己这话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女儿在他心中是一样的，而当日定亲并未指明嫁去柳家的是司徒家的哪个女儿，完全是凭柳毅的心意才决定的。如果今天柳毅愿意承认自己心中之人是司徒雪，那今日之事就当场揭过，司徒会让司徒雪代替司徒瑾嫁去柳家，让他们一偿所愿。

　　只是柳毅本就被刚才的事情扰乱了心神，又见司徒凌浩真的藏在司徒瑾房中偷听他们说话，只以为是他们父女二人联合设计要拿他的话柄，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听到司徒凌浩的最后一句话，只以为他是在兴师问罪，当下皱眉表明心意：“司徒叔叔，瑾儿妹妹的确是我心中之人。当日柳毅之言半分不假！”

　　司徒瑾嗤笑一声，走到柳毅面前，突然发问：“若是假的呢？”

　　柳毅见面前的司徒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灼灼盯着他的目光中却充满希翼，登时心下一喜，赶紧接道：“若我所言有虚，就让我他日掉落黑渊泽深处，被恶灵噬咬，永不超生！”

　　“好！这可是你说的！”司徒瑾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起柳毅来了。整个天恒大陆上的人，都将誓言看的极重。柳毅心中到底有没有她，她早就看得明明白白，只是料不到柳毅不敢承认喜欢司徒雪，却敢发这么毒的誓，只为了博取她父女二人的信任。

　　果然，司徒凌浩听了柳毅的话，眼中的凌厉之色也缓和了不少。

　　柳毅见状，赶紧上前两步，想哄一哄司徒瑾。以往，司徒瑾闹脾气，只要他温声哄上两句，她便不会再生气了。

　　只是这一次，司徒瑾却一直撅着嘴闷闷不乐。

　　柳毅急道：“瑾儿，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你还是不信我么？”

　　司徒瑾哀怨地叹了口气：“既然柳家哥哥连毒誓都发了，瑾儿当然放心了。只是，在我要召唤灵兽的当口，你将得到的乌木石送给雪儿，却不送给我，还瞒着我哄我，不让我知道。而且，你每次来找我说话，第一句话都要先问问雪儿在哪儿。想起这些事情，我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要不，你保证以后别再见雪儿了，我就不再执着于此了可好？”

　　司徒凌浩本欲说什么，听了司徒瑾的话却也反应过来了——雪儿武功低微，哪里能拿到无崖山的乌木石呢？她送给瑾儿的那块乌木石肯定是柳毅给她的。

　　可柳毅刚刚确实是骗瑾儿说乌木石是拿去襄助他爹突破神功了，就是说那块乌木石根本不是他托雪儿交给瑾儿的，而一开始就是送给雪儿的。

　　想来是雪儿顾忌姐妹情深，才将乌木石转交给了姐姐，又怕瑾儿心中不舒服，这才没说灵石是柳毅给她的。雪儿的确考虑周到！

　　这么想着，司徒凌浩心中对司徒雪不由更加赞赏，可对于柳毅……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柳毅的神情，见他听了司徒瑾的话之后，脸色一白，目光陡然一沉，却马上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瑾儿，你又胡说什么呢？那块乌木石我原本就是托雪儿转赠给你的。只是后来听到你说你没见着，我以为是雪儿不小心弄丢了，怕你们姐妹因此生了嫌隙，这才扯了个谎，将此事圆过去。你瞧，我每回到司徒家来不都是先来找你么？”

　　若是没有看见柳毅方才惊慌的表情，司徒凌浩都要信了他的话。如今，他本就对柳毅存了疑心，仔细一想，若那块灵石真是柳毅拜托雪儿转赠的，那当日雪儿为何不曾提起？

　　司徒凌浩自然不会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不好，不好的当然是面前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柳毅，他皱眉问柳毅道：“柳贤侄，你既然对雪儿这么关心，又为何一定要娶瑾儿呢？我司徒家的女儿是可以让你挑挑拣拣的么？”话音极重，带着质问。

　　虽然同在五大世家之列，可司徒家的势力远非柳家可以比拟。柳毅并不笨，他也知道司徒家主并不相信他方才的话，他眼睛微微一转，心中想着：一定是之前雪儿说话的时候漏了什么风。不然，今日司徒瑾也不会好端端的试探我了……

　　对柳毅来说，本来两家结亲是对柳家大大有利的事情，若是他能娶到司徒家的女儿，那日后柳家家主一位，非他莫属。如果娶到的是司徒家内定的下任家主司徒瑾，哄骗了那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那更是能将司徒家整合入柳家，他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可若是因为今日之事惹恼了司徒家主，或者是让司徒家主琢磨出了什么意味，怀疑他与司徒家结亲的意图，导致两家结亲不成反倒结了仇，那就不要说并吞司徒家族了，他一定会成为整个柳家的罪人，让爹娘都为他蒙羞的。如今，只得先将此事圆过去，日后再想办法哄哄司徒瑾罢了。

　　他心神一凛，瞥了一眼司徒瑾，故意做出一副抓耳挠腮、极为羞愧的样子：“不瞒司徒家主所说，我自幼和瑾儿妹妹、雪儿妹妹都一道玩耍，我把她们两个都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关心、疼爱。只是瑾儿醉心练武，我与雪儿相处的时日要多一些。不免……不免……也会偏心雪儿一些。”

　　他又抬头，用郑重的眼神盯着司徒凌浩，“司徒家主明鉴，并不是柳毅斗胆要挑选司徒家的女儿，只是柳毅不才，在家族中并不是无名小辈，所以我的婚姻大事，并不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定下的，还需要家中长老的首肯。而柳家家风甚严，家中长老又都极重礼教、规矩。我之前只说自己心中所爱的是瑾儿妹妹，便是不想让司徒家主认为，我柳家看不起司徒家的女儿。只是，雪儿她的身份……”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司徒家主为人豁达直爽，只要我表明了心迹，您必然会将雪儿许配与我。但家中长老肯定会因为雪儿的身份而出手阻挠此事，到时候，受了委屈的还是雪儿。而且，结亲本是喜事，柳毅不想因为这个，两家反倒生了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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