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要你叫江海平,化成灰我都认得
“小毛贼!你敢劫皇室!”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啊,好似自己在那官道上与那黑面山魈说的如出一辙啊。口径还真像一个师傅教的一般。难不成是那京都大儒士费玉堂真就搞了个纨绔学府?
江海平也不再逃窜,转身打量起这声音好听,算起数来却像个傻子的粉衣少女,可这一仔细打量,江海平眼前一亮,这可称得上绝色!可称得上是江海平平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这华而脱俗出尘的气质,便是香檀镇那些婀娜身段抹再多的胭脂俗粉也比不上的。
粉衣少女察觉到江海平那异样的神色,俏脸一红厉声呵斥道:“放肆!小毛贼快把荷包还我,你可知我是谁?”
这粉衣少女虽说被江海平带入胡同中,跑的也是晕头转向,但早在江海平买包子时,就已经追寻到此处,正巧撞见了江海平与小乞丐的那一幕。久居深宫未经世事的小公主哪里懂得那人间疾苦事啊。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只是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看举止怎么都像是个大混蛋的小毛贼,自己好讨厌,但又说不上哪里讨厌。又觉得这个人很好,但又说不清哪里好。少女的情愫就像颗被风吹落,沉埋入土的种子。不知是否会生根发芽,亦不知是否会枯荣开落
“那你倒说说,你是谁啊”江海平玩世不恭道。
“你给本姑娘听好了,说出来别吓着你,本姑娘是赵国长宁公主,当今天子的亲妹妹!”那粉衣少女一字一句的认真答到,生怕对方听错了一个字。
“哈哈哈哈哈”这极其认真的回答却惹得江海平捧腹大笑。“我说,你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真傻了吧,你是赵国公主,我就他娘的是那天王老子”
粉衣少女气的直跺脚,怒嗔道:“小毛贼,可敢留下姓名”
“哈哈哈哈,行,那你也给我听好了,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香檀镇你老子江海平!”
见这无耻毛贼嘴上如此无德,气的粉衣少女就要动手。
“好男不跟傻女斗!扯呼!”说罢便要转身向那街角跑去,也许是因为拿这粉衣傻姑娘寻开心,有些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也没注意身后是否有人,便与一个正逛庙会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差点没把那两口包子吐出来。可还未起身,身后又传来那悦耳的呵斥声:“江海平,你别跑!”
顾不上这被自己撞翻在地的姑娘,正要起身溜之大吉,却被这逛庙会的姑娘一把死死拽住,那庙会姑娘幽幽道:“你叫江海平?可是香檀镇的江海平!”
这一问把江海平也问懵了,没听说过香檀镇有哪个不长眼的也敢叫江海平啊,自己是那如假包换独此一家啊,可眼下自己与这气质清冷,一袭素衣,腰间还别着个八卦盘的女子并未见过啊。
“姑娘,我们见过?”
“没见过!反正只要你叫江海平,是那香檀镇的江海平,化成灰我都认得!”那素衣女子眼神凄怨的盯着江海平。
“就是你!害死了我祖爷爷!”那素衣女子咬牙切齿道。那表情要不是人长得还有三分可儿人的模样,江海平都觉得眼前这位誓要把自己挫骨扬灰的感觉。
“不是,姑娘,你是不是被我撞傻了,怎么越说越玄乎,我们都素未谋面,怎么就害死了你祖爷爷?”江海平自认在香檀镇是名声不好,但一个连雨后过街都小心翼翼,不愿踩死一只蜗牛的江海平又怎会去害人呢。
身后那粉衣少女看着才结新仇又遇旧怨一脸吃瘪的江海平,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意:“还真是个大混蛋呢”
“我叫易灵儿,我祖爷爷是易渊”那素衣女子幽怨道。或是瞧见了江海平身后的粉衣女子。被江海平撞翻在地,腰间别着八卦盘的素衣女子不再多说,而是起身做了个万福。“京都学府易灵儿见过长宁公主”
“公主?”原来这二人曾在京都学府做过三日的同窗。若此刻江海平还没反应过来,那他就是傻子了。
一场闹剧以长宁公主证明身份而结束,南寺街街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虽生性顽劣的江海平此刻仍是要低下头,弯下腰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求你别去为难我爹娘”
并未理会江海平说什么,那粉衣少女只是沉声道:“荷包拿来”
掏出怀中那空空如也的荷包“钱我都花了”
那粉衣少女接过荷包,沉吟了片刻又将荷包丢了回去“罢了,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先饶你一命,荷包你拿着,下次要是再碰到你,荷包银子一样不少的还给我,没有银子,再拿命来偿!”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与那素衣女子一起渐渐消失在了巷口,只留下怔在原地的江海平。
或许那粉衣少女自己都没有察觉,临别前那刻薄的话语,竟有了一丝期待。
南寺巷口,一重甲卫士神色有些焦急,直到见到粉衣少女后,才放下心来。方才寻不见长宁公主的重甲将军洪屛武接到了赵国执令陈平的隔空传音,内容只有四字“南寺街口”语气冰冷。重甲将军洪屛武便大步流星的赶来,生怕有什么差池,所幸公主无碍。
内心愤愤不已,回旅邸的路上,还在想着如何去给老孟头和虎头少年弄口吃的。正瞧见那老孟头和虎头少年坐在旅邸对面的羊汤馆,手里端着大碗羊汤与一个头戴布巾,腰束羊皮的彪形大汉谈笑风生,手上比划的豪迈,嘴里聊着那北疆边军的军中趣事。
原来这彪形大汉也是边军出身,后来受了腰伤,便和妻子来到怀安开了家羊汤馆。见二人囊中羞涩,一打听得知官道上的遭遇后,便端了两碗羊汤,得知老孟也是边军出身,二人是越聊越投机,还承诺几人在怀安这几日的吃食全包,不收分文。
这倒整的江海平心中更加苦涩了,自己费了半天劲,差点丢了小命才啃了两口包子。只能自认倒霉,这一天从官道上差点被那黑面山魈一棍打爆脑袋,到抢银钱抢到了当朝公主头上,又不知从哪冒出个姑娘,嚷着自己害死她祖爷爷。怎叹一个倒霉了得啊。
从那素衣女子口中听到其名易灵儿,江海平没听过,但是她说出自己祖爷爷是易渊,那江海平却知道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了。
早些年啊,兴许是受到昔日战友魏柳云临终遗言的影响,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江麟非要给自己后辈取个好名字。那年冬天,听闻香檀有位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江麟顶着风雪上门三次,才算求得这个名字。
那一年,腊月初三,大雪如鹅毛,易家宅院后堂,一发须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躺坐在藤椅上。虽面色红润却已是灯枯油尽。一个可爱的像瓷娃娃般的小女孩抱着藤椅上老人的腿哭的稀里哗啦“祖爷爷灵儿灵儿不要你走”
那白发老人慈祥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灵儿,生离死别,是天道规律,不要为此烦恼,人呐总要经历的”。
“可是我舍不得祖爷爷”小女孩带着哭腔,眼中努力憋住的泪水更是惹人心疼。
自己以那算道乾坤内景,耗损了几十年的阳寿去窥探天道。只是勉强推衍出一个名字。
老人慈爱的抚了抚小女孩的头顶,“灵儿不哭,别听你那没出息的爹瞎说,谁说那女子就不能修这算道了”。
“罢了,临走再为这天下起上一卦”没去用那算道的乾坤内景,而是简简单单掐指一算,突然仰天一笑:“天下大安,安在江海,天下太平,亦在海平!”
语毕,那只为这天下最后一次起卦的手缓缓垂下,拇指死死的扣在食指第一节,白发老人生机全无,脸上却满是酣畅!
那一年的香檀镇,风雪更盛,春来更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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