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很勾人
姜蒙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他想起来，初亭一好像还有个姐姐。
他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初亭一的时候，初亭一要他做他姐的男朋友。但这么久以来，好像从没听他说过他有姐姐这件事。
“那你姐姐呢，不跟你住在一起？”姜蒙秋问。
很出乎意料的，初亭一很茫然地回答：“我没有姐姐啊。”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半晌，姜蒙秋想明白了。初亭一当时应该是在发酒疯，估计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一个人或者说某一个虚拟人物。
不用怀疑，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姜蒙秋哭笑不得，当下没再说话。
等他们从烤肉馆出来，初亭一就跟他们道了别。与此同时，姜蒙衣接到了姜母的电话。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姜母只说了一句就直接挂断电话，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姜蒙秋垂眸：“回去吧，就呆最后一晚，之后我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哥？”姜蒙衣愣愣地看着他：“你以后不回来了？”
姜蒙秋点点头，苦笑了一下：“原本我房间里还剩一些东西，但是现在全没了，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姜蒙衣想说点什么，但张嘴半晌，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那他以后是不是很难再见他哥？
姜蒙秋见他脸色惨白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说：“在想什么？”他笑笑：“走吧。”
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其实一开始就有预兆。不把孩子当人看，老了以后也别想捞到什么好处。
至于想倚老卖老、利用养育之恩来威胁他做事这些行为，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反抗了。
左右都要被说，爱怎样怎样吧。
家里仍旧闹哄哄的，叫他们回来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环视一圈，没人理他们，权当他们不存在。
姜母坐在沙发上，一脸哀怨，不知道在跟那些人说些什么。
他们俩人又回了房间，关上门，世界勉强清静了些。
这时候，姜蒙秋才发现在十几分钟前，初亭一给他发过一条信息，那刚好是从烤肉馆出来的那段时间。
初亭一：秋同学，你们那里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我没事情干。
这个时候才看到消息，初亭一应该已经走了好远了吧，说不定已经回到出租屋那里了。
就算他没回去，姜蒙秋也不可能让他来帮忙。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且姜蒙秋很难保证不会再发生一场闹剧。
照初亭一那样的性格，见到那些闹剧的时候会被吓到吧。
姜蒙秋想了想，回他：谢谢初哥，不用来了，我明天回去。
姜父火化后他就离开，其他的他不管了。
到时候说他狼心狗肺还是什么都随便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站在小区门外的初亭一看着手里的信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很想去找姜蒙秋，但看姜蒙秋的态度，他应该是不想让人掺和进来的。
姜蒙秋住的小区很老旧。
墙面脏污，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广告传单，有一些已经被撕了一半。
阳台的围栏发黑生锈，水泥地板坑坑洼洼，低矮的楼房又脏又破，的跟危房有得一拼。
这里连个门卫也没有，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小区，但初亭一没进去，站在小区门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他自己一个人回了出租屋，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我的宝儿，在干什么？你小男朋友在嘛？”张女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不怎么真切。
初亭一吃了口饭，含糊不清地问：“他不在，怎么了妈？”
“没怎么，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征服你小男朋友？妈咪我等不及啦！”
初亭一脸红了一下，他挠了挠脸，支支吾吾地说：“我……”
他还没“我”完，里面就传来他爸的声音：“他刚成年，不用这么着急。”
“害，我不是着急，就是想看看他小男朋友长什么样。”初母笑笑：“有照片吗？让妈咪看看呗。”
哪有什么照片，他还……等等！
有的。
他赶紧去翻班群。刚开学那会儿他们要填一张表，上面需要附上一张证件照，那不就是照片嘛！
就连姜蒙秋家的地址也是从班群里某个文件里搜来的。
初亭一点开他和初母的聊天框，发过去一张图。
初亭一：就是他，帅吧？
姜蒙秋的证件照是红底的。衬得他的皮肤更白，面相更标志，乍看就是个唇红齿白的邻家帅哥哥。
但从出生年月来看，姜蒙秋比他小一岁。
初母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激动无比，忙叫了初父来看：“看看，咱儿子眼光就是好哇，多帅的一个年轻人。”
初父笑笑：“嗯，就是不知道对方父母怎么看。”顿了顿，他又说：“我们能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亭一之前对对方父母的反应你还记得吗？”
“我总觉得对方父母不会同意。”初父补完最后一句，看向初母：“你觉得呢。”
初母面色略微凝重，但这凝重没有持续多久，立刻就好了起来：“哎呀，到时候再慢慢磨嘛，我的小宝儿还没征服人家帅小哥哥呢，到时候再说，啊。”
……
夜晚的风比较凉，从纱窗缓缓吹进来，让初亭一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儿。
他转头看向毛毯上睡得香甜的小卷云，觉得无聊的很。
他想讲点废话，但是考虑到姜蒙秋这时候应该挺忙的，所以就忍着没联系。
他知道姜蒙秋一定会回他，但就是不知道怎么的，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喜欢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知道因为什么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就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闭眼，脑子里面都是姜蒙秋哄他，给他擦眼泪安慰他的样子。
真的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
他也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温柔的人，偏偏这个温柔的人过着自己从没想象过的生活。
一开始，他是想带姜蒙秋去他父母包下来的高档小区住的。
但是他考虑到了姜蒙秋的经济状况和自尊心。
高档小区能让他住得更舒服，但是价格也更贵。他完全可以跟父母说然后免去姜蒙秋的房租费。
但是吧，他觉得姜蒙秋不能接受。
可能他想着的是，要么不住，要住就给钱。
于是乎，他就找到了这里。
虽然不比高档小区舒服，但也不差多少，价格也好。而且这里也是他父母包的小区，早说好了不用给钱。
所以姜蒙秋每月交的租金全都被初亭一攒了下来，等年底拿着给他发红包的借口退回去给他。
长夜漫漫，他一宿没睡，小脑瓜东想西想，终于到了太阳初升时。
亮眼的光线透过窗照进来，他才略微觉得眼睛有些刺痛，身体疲惫。
他起身拉上帘子，这就倒头睡去，脸姜蒙秋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姜蒙秋等姜父火化后就把姜蒙衣送回学校，自己回来了，没参与姜父接下来的葬礼。
起初姜母愤怒地不让他们走，但姜蒙秋态度强硬，愣是在一阵大骂和哭声中离开了。
然而他回来却没看到初亭一，只有小卷云从客厅冲过来蹭他。
初亭一房门紧闭，一看就是没睡醒。于是姜蒙秋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卧室。
手机震了一下，韩青娴给他转了两千，下面附上一句话。
韩青娴：不好意思啊学弟，工作室还没发展起来，暂时只有这么多，以后会越来越高的，真的。
姜蒙秋笑笑，回她：谢谢学姐，已经很好了，希望工作室会越来越好。
两千。
这些钱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配音员，能拿到这么多属实意外。
到了傍晚，初亭一悠悠转醒。
他打开卧室门，觉得静悄悄的。
难道还没回来？
姜蒙秋房门紧闭，初亭一轻轻扣了几下，试探着问：“秋同学？你在里面吗？”
没有动静。
初亭一想了想，打开了房门。
很突然的，他和床上睡眼惺忪的人对上了视线。
初亭一全身僵硬半晌他慌慌张张退了出来，嘴里小声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姜蒙秋嗓子微哑，低沉但清晰。
他说：“初哥。”
初亭一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整个人又僵住了，连忙道歉：“对不起秋同学，我想进来看看你在不在，不是有意打扰你的，你……要不继续睡？”
不知道为什么，姜蒙秋每次醒过来时都要有一次相当长的反应期。
在此期间，他的状态总给人一种很迷茫的感觉。
整个人像神志不清似的，垂着眼眸，身体软软地靠在一旁，面上放松。
这副样子，非常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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