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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穆春低下头,双颊绯红,她知道方之询说的什么意思。

  “玉梅,你去将那张地契取来。”穆春开口吩咐,又对方之询说道“还劳烦方公子稍等!”

  方之询正准备说不急,忽然嘴角咧出更大的笑容,终于有股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从胸膛中喷薄而出。

  她是在找借口,与他多待一会儿吗?分明刚才约定的是让六九来拿的。

  心照不宣的小鹿乱撞。

  两个人静静站在垂花门前,一个明艳大气,一个长身玉立,好一对璧人。

  来来往往的穆家丫鬟、婆子、小厮,走过来走过去,按耐住心里的八卦和好奇,偷偷抬头瞟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方之询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穆春毫不避讳地与他一同站在这里,等候的时光那样静谧。

  头上的雨即便还在下,可心里却早已经做好了为了她后半生遮风挡雨的所有打算。

  六九举着伞早已经到了方之询的手中,穆春也撑着玉梅给的伞。

  两把伞,两个人,站着,笑着,寂静无声,除了雨声打在伞面上。

  没多久,玉梅便来了,将地契交给六九收好了。

  穆春这才道“方公子请回吧。”

  方之询依依不舍的入了垂花门,还想再说什么,回眸看见穆春含笑的眼眸,又觉得什么都不必多说,低头笑笑自去了。

  穆春心里春暖花开,玉梅已经含笑嗔她“奴婢故意走得极慢,小姐等急了吧。”

  “不急。”穆春下意识的回答,待明白玉梅是在拿自己打趣,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玉梅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大小姐别怪奴婢,怕是太太心里也这么想呢。”

  穆春想到珍琴嘴角边的笑容,隐约有些明白。

  果然,才回到东院就被周氏叫了过去。

  穆春看着周氏脸上的笑容,再看看珍琴挪瑜地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方公子此番给穆家送粮食,救穆家于水火,我起初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今日瞧见他进来时春风满面,这才知道了。”周氏笑如花开“你呀你呀。”

  穆春知道解释也无济于事,索性不说话。

  周氏就道“旁的不说,他若是不离开阳岐城,能全了你对宁华郡主的承诺,我是赞同的。”

  穆春更是羞得双颊通红。

  周氏看出穆春的小女儿情态,叹口气笑着说道“你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了。”

  穆春摆弄着桌上的茶杯茶壶。

  周氏心里越发有底了,道“这样说,穆家还是真是托了你的福了?上一次那个没当出去,却得了银子被送回来的花瓶,是不是……”

  “不是。”穆春见到周氏脸色忽然变了,心里知道周氏虽然为自己寻得良缘高兴,但是教养却让她决不允许女儿很早开始就与男人私相授受,并从男人身上得到好处,因此撇清道“我与方公子一向谨守礼节。”

  “那这么说,是他一厢情愿喽?”周氏又问。

  穆春不知道如何解释,想了一会儿才正色回道“母亲,女儿不想隐瞒你。方公子虽然从未明确对女儿表示出好感,但是他做的一切,我也并非盲瞎之人,完全看不见。也正是因为看见了他的真心,刚才母亲打趣女儿时,女儿才不曾辩驳。”

  意思就是我心里是有数的,却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至于你要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过是听从你的安排。

  周氏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这一年的时间以来,她对穆春也放心得紧,因此点点头“我相信你。”

  穆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资源较多,母亲对女儿的疼爱也是一样不少,有好的夫婿自然是下意识就筹谋上了。

  周氏知道与穆春将话说开不合规矩,但是若是不加以提点,又怕少男少女情难自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此索性话说白了,告诉穆春人迟早是你的,你自己注意些分寸。

  穆春哪里还有不懂的。

  母女两个各自明白对方心里所想,也作出承诺,算是都放下心来。

  外间同贺慌慌张张跑到东院门口,跟玉画禀告“粥棚那里有人闹事,已经将粥棚都拆了,叫太太赶紧吩咐家里的家丁全赶过去帮忙。”

  玉画吓了一跳,连通传不顾不上,掀了帘子就进来“太太,出事了。”

  周氏的笑容僵在脸上,立刻问“出了什么事?”

  玉画说明,周氏叫了同贺过来问话。

  同贺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他随意抹了一把,回道“本来下雨,大家都高兴。结果到了傍晚,雨势小了,有一伙人冲过来,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打砸,将粥棚砸坏了,二老爷也被打伤了。小的赶紧跑回来叫人。”

  周氏见事不宜迟,命珍琴将对牌交给同贺,叫他集齐家丁过去帮忙。

  穆春叫住同贺“报官了没有?想办法拿住一两个贼人。”

  同贺说道“小的回来叫人,同喜去报官了,官差估计也在赶过去的路上,希望还来得及。”

  周氏和穆春不能亲自去现场,只好在屋里焦急的等待消息。

  这一等,到掌灯时分人才回来。

  穆文平被打伤,胳膊扯了筋骨,已经去医馆包扎了。

  粥棚被毁坏,黄土垒的炉灶也被拆的七零八落,米粮面撒得遍地都是,被人往泥水里面一踩,早已经烂成一坨。

  “好在那些灾民受穆家恩惠,见有人闹事,都争相过来帮忙,那伙贼人本来是想趁官差还没到赶紧闹完跑的,谁知道被大家齐心合力捉住了,一个都没跑掉。”穆文义将惊心动魄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尽量说得简单。

  周氏听闻却还是心惊肉跳。

  穆文义怕她着急动了胎气,笑着道“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许大人审问便知道背后是谁主使了。”

  不用审问,穆春也知道是谁主使的。

  除了严家,不会再有旁人。

  严家处心积虑,为的不过是两件事情。

  一是风头盖过穆家,取而代之成为阳岐城第一名家。

  二是因煤矿入口的那两亩地契在自己手中,更是一心要打垮穆家后,趁机夺地契。

  穆春心里有了计较,只静悄悄盘算。

  穆文义安抚了周氏,立刻又去衙门等候许大人审问的消息了。

  严子松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先是命人叫了严和正过来商量,却立刻自我否定“去叫二少爷。”

  严和明还未在书房站定,严子松已经一脚狠狠踢在他膝盖关节上,严和明扑通一声跪下。

  严子松怒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严和明也不起来,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冷笑着说道“父亲不听我的话,闯出大祸来,如今找儿子不是商量对策,却是对儿子进行莫须有的责骂,我倒是看不懂了。”

  严子松被他一说越发恼羞成怒“那你明知道我是错的,为何不拦着我些?”

  “我说了,您不听。那些米粮,我说让您耐心等一等,等到阳岐城内忧外患,百姓实在没有吃的了再拿出来卖,您忍不住,早早就开卖,结果楚州徽州的米商闻风而动,都将米粮送过来;您气不过,又派人去穆家粥棚闹事,此刻怕是带头的已经将您供出来了,对吗?”严和明嘴角是轻蔑的笑容“如今您怪儿子不拦着您,儿子冤枉。”

  他口中说着冤枉,嘴角全是戏谑的笑意。

  这个从未将他当做儿子的父亲,如今有事了找他还这般嘴硬,看他能撑到几时。

  “那你说怎么办?”被严和明踩住痛脚,严子松不得不认怂。

  “无力回天。”严和明道“许大人刚正不阿,银子定然送不出去。”

  他顿一顿冷哼道“再说,为了囤那十万斤粮食,咱们家的银子也早就花出去了,如今手上没有太多的现银了。”

  “要你何用?废物!”严子松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严和明踹倒,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父亲莫急,唆使人打架闹事,也没有大的伤亡,并非什么大罪,无非是赔些银子,再关上几个月罢了。”严和明好意提醒,好让严子松没那么焦虑。

  严子松指着他气得发抖“我一天大牢也不想待,怎么,你很期盼着我坐牢吗?”

  严和明不吭声了,他说什么都是错。

  严子松却又一脚朝他踹过去“不中用的东西,快些想办法。”

  “没有办法。”严和明如实相告。

  “没有办法就让那老东西别吃药了,早日上西天吧!”严子松恶狠狠的吐出这一句,严和明的瞳孔陡然放大。

  他口中的老东西,就是指严老太爷。

  这是严和明的逆鳞,也是他的软肋。

  “祖父是您的父亲。”严和明看着严子松,一字一句。

  严子松脸上青筋爆出“他亲手掐死了你的母亲。白眼狼。”

  “那只是你一面之词。”严和明轻蔑的笑“再说,母亲我从未见过一面,而祖父,却是真真切切疼爱了我这么多年的。”

  “所以呀。”严子松狂妄的笑“你去顶罪,告诉许荃,是你派人去穆家闹事的。你去坐牢,那老东西就继续吃药,苟延残喘!”

  “你……”严和明整个人气得直发抖,他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疼的他心都在滴血。

  这是怎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毫无人性可言。

  对下不疼爱孩子,对上不敬爱父母。

  严和明觉得天底下最难听最恶心的话,用来咒骂严子松都太轻了,他忽然笑起来。

  “我进去不是不可以,严家那些地下钱庄的买卖,怕是就不能继续做了。”他冷冷的盯着严子松“父亲,您是要人,还是要钱?”

  严子松被他唬住,想到地下钱庄哗哗如流水般进来的银子,尤其是在这饥荒的两个月时间里,不知道多少人拿出祖传的家当,只为了换取几天的口粮。

  他的确是舍不得。

  一时为难。

  可是让他自己去坐牢,他委实不愿意。

  “不是还有大哥吗?”严和明冷悠悠的提醒他。

  严子松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不可能!你大哥绝对不行,他是严家的继承人,就算我自己去,也绝对会让他去!”

  他说完定定看着严和明,又冷笑着说道“你最好想出办法,否则我真进了大牢,你祖父怕是气也要气死了。”

  严和明的一颗心跌到低谷,再也不对严子松这个所谓的父亲抱有任何期望。

  他很想让严子松去坐牢,可是心里也清楚明白,严子松不认祖父为父亲,不顾念父子之情。

  可祖父却对父亲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几个月看不见他,严子松若是有意,怕是瞒不过老人家,若是因此气着了送了命,就再也追悔莫及。

  严和明想了一下,轻轻动了动,发觉双腿都跪麻木了。

  他终于开口说道“办法是有的,就是要银子。”

  “银子?许大人不会收的。要是他收银子,咱们何至于到今天这样被动,早就在阳岐城称霸了。”严子松反驳。

  “顶罪么,找个合适的人便罢了。”严和明道“五千两银子,个月的牢狱之灾,你问问二叔肯不肯去。”

  严子俊?

  严子松眼前一亮。

  只是……

  “他与穆家无冤无仇,就算去顶罪许大人也不会相信的。”

  “姑母被穆家休弃,此次出事最严重的恰好是穆文平,说二叔挟私报复,再合适不过。”严和明轻轻的说。

  严子松这回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行,我这就去问问。五千两不行,那就一万两,两万两,五万两。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行,若是超过两万两出去,钱庄就周转不过来了。”地下钱庄虽然赚钱,但是一来慕容氏的生辰,严家为了彰显实力,就花费了差不多近五万两。

  二来,这次囤积米粮又是几万两银子。

  稍稍一算,十万两的流水银子没有了。

  若是再拿这么多现银出来,余下的都是账面上的数目,根本没有银子再放出去。

  本来想着米粮可以翻倍挣银子的,如今都砸在手中。

  钱庄怕是早就吃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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