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之妾心如铁 > 61

61


  “喜欢又怎么样?他喜欢的是你。”她不等穆春说话,立刻阻止她反驳:“你别说,我看得出来的,只要有你的地方,他那双眼睛,就再也看不进别的东西去。哪怕泰山崩塌,他也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穆春无语:“这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若真的这样明显,我竟不知道。”她其实是有些感受的,也因此对于方之询的示好,她一直装傻充愣,对他的询问,她更是真言以告:“人生苦短,无法慷慨赠与不喜之人。”

  穆萍见她不肯承认,咧诺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若是像我一样喜欢他,便会忍不住去看他,去看他的时候,你自然就能发现他的眼睛看向哪里。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什么意思。”

  “你呀,真是魔怔了。”穆春头一次看到一个姑娘在她跟前哭得那么可怜,饶是天大的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你这番情谊,他可知晓?”

  “自然知晓,不然我冒充你的名字,约他见面是为什么?”穆萍悠悠的说道:“只可惜,他不理不睬,总是无视于我。”

  穆萍擦擦眼泪:“我今日来,是告诉你。若是他日你与他成亲了,记得要好好对他。他喜欢吃鱼,喜欢吃金丝卷儿,喜欢喝雨前龙井,不能泡太久……喜欢穿织云锦的衣裳……”

  “等等!”穆春忍不住打断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只要你肯花心思观察,花银子打听,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更不是见不得人,怎么会不知道?”穆萍怅然若失:“只可惜,我做了那么多衣裳,只能给弟弟穿了。可是我手上戳的一个又一个的泡,是给他做的呀。”

  穆春看她满腔情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推脱道:“那你这番话可是说错人了,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的。”

  “会的。”穆萍笃定道:“一定会的。”

  “不会。”

  “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

  “哎,那是你不了解他。”穆萍见穆春固执己见,却并不认可她的坚持:“你不懂他。他那个人,只要看上的,喜欢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弄到手的。”

  穆春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要她反驳,一定又是“你不懂他”的铁证。

  只是,她需要懂他吗?懂他干什么呢?

  穆萍还是充满了伤心难过:“他是喜欢你的,我看得真切。你以后一定要对她好。”

  穆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穆萍以为她默认了,将一条汗巾放在她手心里:“你记得,见到他给他,别说是我给的。”

  穆春急忙推辞,却被穆萍以强硬的力气按住:“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你要嫁给谁”穆春终于问出这一句。

  穆萍茫然又坚决地开口:“嫁给谁?谁都无所谓,我谁都不嫁。”

  穆春呆了一呆,她慌乱之间握住穆萍的手:“你可别做傻事啊。”

  自残,是最愚蠢而丢人的行为。

  穆萍微微一笑,带着些决绝的意味,倒是衬得她今日的淡妆格外凛然。

  她拨开穆春的手:“我真是羡慕你啊。可惜,你我都是穆家的大小姐,却同人不同命。我求而不得,你到手不要。”

  穆春知道她说的是方之询,自己真的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她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答案来。

  穆萍已经走了出去。

  穆春悄悄告诉她的丫鬟:“若是你们家小姐有什么异动,赶紧去叫你们太太,或者来叫我。”

  丫鬟似懂非懂的点头。

  穆萍听见了,回过头望了穆春一眼,带着一丝冷笑道:“你倒是良善。”

  她是指她多次为难穆春的事情。

  穆春笑笑没有接她的话。

  只是,穆萍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她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难。

  翌日一早,就听西府传来消息,说穆萍自己将头发用剪刀绞了大半,说要出家当姑子。

  若非丫鬟机灵,立时跑去找刘氏,怕是满头秀发荡然无存。

  事情的最后,刘氏抢过穆萍的剪刀,抵着喉咙,逼迫穆萍泪珠滚滚,点头答应嫁给苏典庆。

  苏老太太听说后,怒不可遏,叫了小刘氏过来:“你做的好媒,多大的千金小姐啊?啊?还不肯嫁给我典庆?要死要活要出家的给谁看呢?你去跟穆家说,这桩婚事既然是她们穆家纡尊降贵的,那咱们苏家高攀不起,咱们不娶了还不成?”

  小刘氏被骂的大气也不敢出,小声答应着去穆家传话。

  苏典庆也听到下人们传这件事情,因与自己有关系,便留了心眼,听见穆家大小姐几个字,心里一动。

  穆春,他是见过的。

  上次在花园子里作诗,他和哥哥们在苏老太太提点下,趁机看了穆春。

  他与苏老太太回话说:“但凭祖母做主。”

  苏老太太当时慈爱的笑着。

  此刻听闻穆家小姐拒婚,他正要去跟苏老太太问个清楚,就见大嫂小刘氏匆匆忙忙走出来。

  他拉住小刘氏:“大嫂要去哪儿?”

  小刘氏看他一眼,充满怜悯。

  忽而她心念一动,想到若非苏典庆是苏老太太的宝贝疙瘩,一桩婚事黄了,也不至于就惹苏老太太发那么大的火。

  她正犯难如何与刘氏去说退婚的事情——虽然并未正儿八经张罗,可到底两家人口信是准了的。

  苏典庆的出现,像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她伸手一扭大腿,眼里闪出泪花:“还不是为三叔你的事儿。哎,那穆家小姐哭闹,都怪我娘家人给宠坏了,说没见过面就不肯……这一闹,惹得老太太也生气,要跟穆家说清楚呢。”

  苏典庆迟疑道:“她只是为了这个不肯?”

  “还能为什么?”小刘氏自家人看自家人,觉得苏典庆虽然闷了一些,但是书画上的才华她是看过的,颇有造诣。

  “哎,等她想明白,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小刘氏叹气。

  苏典庆对自己的画也非常自信,他迟疑道:“不然我去劝劝祖母,别伤了穆苏两家的和气。”

  小刘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拍手:“可不是该如此?大好的一桩姻缘,别因为小孩子年轻幼稚,一时想不开就错过了,那可是罪过,月老都要怪罪的。”

  “恩。”苏典庆和气憨厚的笑着:“那大嫂也去穆家一趟的,替我劝劝穆家大小姐,说我以后会待她好的,叫她莫怕。”

  穆家大小姐?小刘氏心里嘀咕,下意识想起穆春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苏三太太去找周氏说媒这一段,更不知道周氏自从听刘氏说,想把穆萍许给苏典庆之后,让苏三太太再也别提穆春。

  听苏典庆称呼对方为穆家大小姐,她略一想,便笑着道:“是了,她年岁最长,该懂事的。”

  穆萍的确也是穆家大小姐啊。

  苏典庆腼腆点点头,他解下腰间自小戴着的一块玉佩,递给小刘氏:“请她收着,做个见证。”

  他并非不通人情世故,而是苏老太太见他自小孤苦伶仃,一点委屈也不让他受,什么都替他挡着。

  小刘氏得了这尚方宝剑,心里清楚只要这位宝贝疙瘩坚持与穆家联姻,苏老太太再大的火气也都会忍着。

  她由悲转喜,接了玉佩高高兴兴出门去穆家。

  穆家西府如今是鸡飞狗跳。

  昨日穆萍绞头发要去当姑子,与刘氏闹了一场之后,怕她再做傻事,已命人寸步不离。

  穆萍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待坐在闺房之中,她齐腰长的秀发如今一片狼藉,左边断了一半,右边更是短到了耳朵根,梳也梳不起来。

  刘氏命人买了假头发回来,打算随便扎了用假发遮掩,穆萍不肯,就这样披头散发,如泥雕的木偶。

  刘氏不敢再掉以轻心,她靠在矮榻上,双眼如鹰隼一般,盯着这个让她放心了十几年的大姑娘。

  信任是多少年才辛苦建立的,而摧毁它,只需要一刻。

  穆萍就亲手摧毁了穆家长辈对她的信任。

  他们以为她孝顺,能干,良善。

  却忽略了她清高,自傲,勇敢。

  所以,当性格暴露出来时,她们就受不了了。

  以为穆萍是被谁蛊惑,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他们想,只要守着她,不让邪祟近身,过段时间就好的了。

  毕竟,昨日刘氏用剪刀抵着喉咙的时候,穆萍还是妥协了不是?

  女孩子嘛,总有些娇纵任性,只要好好管一管,立刻就乖了。

  刘氏想到,小刘氏口中,苏典庆在苏老太太心目中的分量,就恨不能立刻抓来给自己做女婿。

  想着想着,小刘氏就到了。她进门看到眼前这副诡异的模样,暗道昨日的情形,只怕比传说的还要凶险。

  穆萍呆坐在床上,眼神连个焦点都没有。

  刘氏躺在矮榻上,除了听见下人通报自己来了,稍微动了一下,可看上面软垫子的痕迹,怕是昨儿个夜里都是在这里将就着睡下的。

  小刘氏坐下了,丫鬟看了茶,她才说道:“姑母不必盯得这样紧,咱们老太太说了,既然萍儿不愿意,那也就罢了。”

  刘氏十分恼怒,打破一屋子的诡异的静谧,大喊道:“是哪个包藏祸心的走漏了风声?昨儿个不是下了禁口令么?”

  小刘氏慢慢饮着茶,含笑说道:“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会传得风风雨雨,何况萍儿这么大的动静。”

  穆萍这才抬起头,茫然望了小刘氏一眼。

  又面无表情闭上眼睛,往后一栽,直直倒在床上。

  刘氏又心疼又生气,由着她去,自己坐下来与小刘氏说话。

  “大侄女,委屈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罢。我不敢离她分毫,这孩子,闹起来命都不要,我怕得很。”刘氏一副慈母之心。

  小刘氏也有孩子,自然懂得,她微微一笑:“不要紧,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若真的为了莫须有的婚事搭上一条命,也划不来。”

  刘氏见她句句都是拆台的,知道大概苏老太太真的这么说了,萌生了不结亲之意,便抓了小刘氏的手:“你细细说来?”

  小刘氏就叹了一口气:“这桩亲事,本来就不是我们苏家上赶着,是我听了主动来先与你说的。在老太太心里,怕是你们穆家主动的。既然是你们主动了,怎么你们家姑娘还出这种幺蛾子?刚烈的要死要活?咱们苏典庆也不是缺鼻子少眼睛,更不是吃喝嫖赌的那等腌臜人,凭什么就被你们姑娘嫌弃?”

  小刘氏惟妙惟肖学着苏老太太气急时说的话,看刘氏脸色变了又变,一副心虚懊恼的模样。

  “如此,便叫我过来与你和你家老太太说,既然如此勉强,那便莫委屈了你家姑娘,省得以后日子过得不安生。伤了苏穆两家的和气。”

  “不伤不伤,要伤也是我们伤,是穆萍伤的……”刘氏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穆萍此刻才说话,她十分恼怒:“怎么叫我伤的?若是我知道这婚事,抵死不嫁那是我的错。可你并未与我明着说过,我读经读魔怔了要绞了头发当姑子还不行吗?”

  刘氏听闻后一把抓了桌上一个茶杯就往床上丢去,哐当一声砸在床头碎了:“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什么时候读过经书?你不知道?你是知道了当作不知道吧。”

  昨日穆萍去找穆春说话,是知道一旦她拒婚,必定会伤了苏穆两家的和气。

  只是在刘氏面前,这桩婚事既没请媒人,更没合八字,因此不敢轻易对外说,对穆萍从未明言。

  但是她想穆萍应该听到风声,只是没想到穆萍会矢口否认。

  也对,穆萍要是承认了,岂不是罔顾父母之命?这是大不孝。

  昨日穆萍在屋里一声不吭绞头发,她过来阻难,穆萍就是咬牙说自己读经读多了,悟到了佛性,要去尼姑庵,常伴佛祖左右。

  简直屁话连天。

  穆萍到底年纪轻,她以为只要坚决表示不知情,一门心思求出家,这绞头发的事情就能圆过去。

  至于传到苏家也好,王家也罢,不管是谁家,她都说不知道婚事,本就想出家的。

  对方见她性子刚烈,又一心向佛,自然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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