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古代
不对。
顾白皱了皱眉，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
“鸣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眼神锐利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透。
“小姐。”鸣玉眼眶突然红了，泪珠断了线般往下滴。
往日刘氏欺压的时候，鸣玉也不曾哭的如此委屈，她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儿，顾白忍不住一阵心软，想她不愿意说就算了。
正打算开口说话，鸣玉却是突然擦了擦眼泪，转身关上门，直接将衣裳解开——
顾白一瞬间心都捏紧了，“这是...”
在她白玉一般的皮肤上，布满了点点红痕，瘦弱的肩膀上有两个清晰的手掌印子，浑身都是肆虐过的痕迹。
不用再多问，顾白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谁！”因为愤怒，她的语气隐隐有些发抖。
虽然大胥朝女子十四岁便可婚嫁，但在她看来，鸣玉到底只是个孩子，究竟是哪个畜生，竟敢对她的人下手？！
还是在顾府之内行这等恶事。
鸣玉浑身抖得像是豆子似的，十一沉默着帮她系好衣带，整理好衣领，她表情依旧淡漠，眼眸深处却暗色弥漫。
“是胡伟，奶娘的儿子胡伟，小姐，奴清白坏了，请小姐赐奴一死，奴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她说完这番话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眼中只剩一片令人心痛的麻木，像是一副躯壳留在人间。
在大胥朝，凡是女子被人奸/污，受到最多责怪的不是行凶的男人，反而是受害者。
顾白见过太多所谓的：怎么人家谁都不强就强你？还不是自己不知检点。
....
种种，诸如此类令人愤怒又无奈的言论。
她心里像是燃着汹涌的烈火，恨不得烧尽什么才罢休。
“鸣玉，听我说。”她跪坐着捧着鸣玉脸颊和她对视，“不是你的错，不要这样惩罚自己，我发誓，你的委屈决不会白受。”
原本留着奶娘是不希望只将她赶出府那么简单，没想到却酿成大祸。
是她的错。
顾白将眼眶的酸涩忍了回去。
“今天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她说话的时候看着十一。
十一抿了抿唇角，重重的跪了下去，“小姐说的是。”
顾白一直以为自己能慢慢来，事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对待潜藏的敌人，忍耐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只会让你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她将鸣玉扶了起来，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却已遭人践踏。
“我会替你报仇。”
鸣玉双眼无神呆滞的看她一眼，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毫无反应。
顾白知道在古代，女子名节是最重要的东西，若是要让鸣玉恢复恐怕太难，交代十一带她下去休息。
她靠着椅背，握紧了茶盏。
若不是任务排名越前，难度越高，很多交易群的东西受到限制，她现在就恨不得兑换一挺机/枪把胡伟扫成马蜂窝。
过了一会儿十一回来了，命人进来将桌子收拾干净，随后静静守在顾白身边。
顾白闭着眼思考着什么，此时她的气势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个人，身上多余的优柔寡断全然不见，凌厉的像是兵刃。
却是一把包裹在鞘里的兵刃，不清楚它的锋利，格外危险。
随后，她睁开了眼。
“十一，替我办件事。”她简单而快速的将计划说了一遍。
十一诧异的挑了挑眉，顾白是不是太信任自己了，她们相处时间总共不超过5个时辰。
“恕奴直言。”十一半跪下，“小姐的计划太冒险，用其他办法也能达到目的。”
“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办法，我要让刘氏和胡伟死无葬身之地。”她声音中的戾气沉重的吓人，换做其他人在这，肯定会觉得这个顾二小姐是假的。
十一却隐隐觉得，或许这才是顾二小姐的真面目。
如果她真的懦弱天真，怎会知道用计揭穿奶娘重夺芳卉院大权？
怎会特地将从牙婆手中选出来提到身边伺候，开口试探自己？
也许从前的顾二小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藏了本性，毕竟一个愚蠢的庶女，对嫡母来说，可比一个精明的庶女无害的多。
.
刘氏喜滋滋的端着一碗药走到顾白门前。
“小姐，奴送药来了。”她朝里边喊了一声。
随后跨过门槛进去，正好遇上顾白从房里出来，眉目神色倦怠，嘴唇苍白。
“谢谢奶娘。”她声音柔弱的像只猫儿似的，彷佛又回到最开始那段病入膏肓的日子。
刘氏悄悄打量了一会，像是在确认她的病情，心下暗喜。
这病苗苗情况又重了，听说之前照顾她的鸣玉因此被罚关了起来，芳卉院的大权才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小姐说的哪里话，哎哟，您不知道这些日子奴是多想您啊，小姐喝着奴的奶水长大，在奴心中，早就跟亲生闺女没两样了。”刘氏假惺惺的擦了擦泪。
顾白听闻，没有任何血色的面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随后将药一口喝下。
刘氏越发确定顾白身子是比之前还要不好了。
从前还勉强有续命的一口气，现在看着，只怕是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鬼门关里。
顾白死了，她去哪里再找个那么好欺负的主子？
正胡思乱想扶着她到塌上躺下休息，刘氏转身去拿毯子，没料到一回头，被一口血喷了满脸。
那血带着不详的暗红色，刘氏还未回神，就被顾白拼命抓住了手腕，“你，你竟在药中下毒！”
话音落下，又是一口污血。
刘氏闻着鼻端的血腥味，已是呆愣了，强烈的求生意志下，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想要挣脱出她的手。
“救命，来人啊，救命...”顾白死死抓着她，像是知道自己没活路了，临死也要拉个人垫背一样。
“不，不是我。”她慌忙的去掰她的手指，尖声道，“我没有下毒，你放开我！”
顾白眼眸出现涣散，依旧用力抓紧了她，手骨隐隐泛白。
刘氏疯了似的要逃，她知道，顾白真的死在这里，不仅她，还有她儿子都要陪葬。
她是贪婪恶毒，却从未想过害死顾白。
房里的声响最后引来了十一和其他奴仆。
顾白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刘氏望着众人的目光，绝望的抱住头尖叫起来。
尚书小姐中毒昏迷，这件事立刻引起顾府上下巨大轰动。
顾闻在书房里当场气得咋了上好的松烟墨，朱氏原本已经卸了妆容要入睡，闻言匆匆赶了过来，发钗凌乱，仪态尽失。
芳卉院灯火通明，聚满了人。
“大夫，如如怎么样。”
顾闻焦急的迎了上去，朱氏也上前几步。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抚了抚山羊胡，“幸好发现的及时，老夫已用金针将毒从小姐指尖逼出，已无大碍，只是小姐身子本就虚弱，这毒又伤了根本，日后恐怕...”
他说到这叹了口气，顾闻被他急的像只热锅蚂蚁，“恐怕什么？”
“恐怕难有子嗣。”
不仅顾闻，连一向对庶女没有感情的朱氏听到这，看着昏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目光忍不住露出几分心疼。
小小年纪，身子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却是连...这样一来，下半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顾闻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朱氏急忙扶了一把。
“将奶娘刘氏给我绑过来！”他重重一拍桌子，暴喝道。
十一动作粗鲁的将刘氏从柴房里推了出来，看到顾闻脸色的一刻，刘氏竟是吓得下身一热，失禁了。
一股尿骚味从她裤子里传了出来，在场的人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
十一在她膝盖弯轻巧一踢，刘氏便重重的跪了下去。
“你这毒妇！”顾闻用力掼了茶盏，摔得粉碎。
“老爷，不是奴做的，奴是清白的。”瓷裂的清脆声在耳边炸起，刘氏哆哆嗦嗦的喊冤。
顾闻却看也不看她，只朝身边的朱氏看去，“府里下人都由你处置，这件事，必须给如如一个公道。”
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发妻不喜如如，往日一直不便多管，不想害的如如如此下场。
现在叫他如何对得起如如早逝的亲娘？
朱氏听出了顾闻语言里的怨怒，她命人堵住奶娘的嘴，下令。
“来人，奶娘刘氏心肠歹毒，给我拖出去打死。”
刘氏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十一力气极大，制着令她动弹不得，几个人上来将她拖走。
院外很快响起打板子的声音，一炷香时间不到，外面已没了声响。
在大胥朝，奴仆的性命就是如此的廉价低贱，更何况恶奴还毒害主子，更是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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