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古代
“老爷，您听奴解释啊老爷！”奶娘刘氏哀嚎一声膝行几步，上去想抱他的腿，顾闻抬脚将她踢开。
她圆润的身子在地砖上打了个滚，对比之下，更显得顾白弱不禁风。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小女儿不知受了多少苦，听说前不久感染的一场风寒至今未好，这其中暗藏了多少玄机？！
顾闻越想心头火越盛，狠狠一拍桌子，“去请朱氏过来！”
鸣玉得了命令，当下毫不迟疑的出门去了。
府中上下由嫡母朱氏把持，顾白的情况她不可能不清楚，落井下石朱氏做不出来，袖手旁观却是很有可能的。
眼见老爷发那么大的火，奶娘刘氏也不敢大声哭嚎了，拿着帕子抽抽噎噎的擦眼泪。
她这番姿态，若是换做容貌姣好的女子来做，会让人觉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她做来却只有矫情恶心。
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鸣玉那一番忠心护主的说词却不是她特意教的，看来鸣玉也不蠢。
顾白暗暗想。
鸣玉离开的快，回来的也快。
时值初春，天气还十分的寒凉，朱氏穿着素绒绣花袄，下穿苏绣月华锦裙，外罩软毛织锦披风，手里拢着个袖炉，脂粉未施，容貌端庄秀丽。
她抬脚跨过门槛，凤眸淡淡扫了一眼屋内情况，在顾白身上略略停顿，朝顾闻行了个礼，“老爷，找我何事。”
顾闻阴着脸，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如如每日被人克扣饭食，此事你可知晓！”
朱氏眼皮一抬，落在地上的奶娘身上，面色不变恭敬道：“老爷，此事我全然不知。”
顾白勾了勾嘴角，朱氏一贯精明，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有哪件不清楚。
奶娘是行凶作恶者，朱氏勉强也能算是帮凶。
这事不单顾白想的明白，顾闻也清清楚楚，他深深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妻，她的眼眸像是一汪静水，让人看不透。
“罢了，将这恶奴赶出府了事。”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氏。
刘氏心中暗暗叫惨，她的丈夫早早病死，自己和儿子靠着顾府的差事过活，这些年她过惯了好日子，若是被赶出府去，以后可怎么办，其他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多半也不愿意要她。
思及此，她便凄惨的哭了起来，涕泪直流，橘子皮一样的老脸越发惹人恶心。
“老爷，求求您饶了奴吧，奴再也不敢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网开一面，求求您了啊。”
她把头磕得梆梆直响，鸣玉快意的走到顾白身边将她扶着，心中出了口恶气。
这府里的人，恐怕除了原来的雇主之外，没有一个是纯善的。
顾白见状做出心都揪紧的表情，似乎是想起奶娘的恩情，走到顾闻面前，犹豫着道：“爹爹，要不就饶了奶娘这一回吧，我看她以后也不敢了，不如就算了。”
她妍丽的眉目透出几分柔弱，胆小怯懦的模样，无端的叫人心疼不已。
顾闻深深觉得从前自己对小女儿忽略的太多，若非她逼不得已，恐怕轻易不敢惊动自己。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一声，“就听如如的吧。”
奶娘刘氏万万没想到顾白会开口替自己求情，愣怔了一会急忙哀声哭着给她磕头，直说自己往日是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小姐云云。
鸣玉在一旁撇了撇嘴。
顾白露出一丝快的叫人看不清的笑容，随后将奶娘扶起。朱氏坐在一旁看了一会，这出戏到了此刻，多半与自己没什么干系，便打算起身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顾白突然走到她面前行了个礼。
“母亲，我想要挑几个下人使唤，不知可不可以。”
她像是鼓起所有勇气才说完这番话，话音落下，便畏缩的退了退。
顾闻看了心疼的不得了，直恨不得开口，挑，尽管挑。
好在还是有理智，府中的事既然交给朱氏，自己便要给她这面子，决不能当着下人的面令她难堪。
朱氏缓缓落座回去，腰肢挺直，仪态端庄大方，叫人说不出任何的不妥。
“自然可以。”她淡淡道。
顾白感激的对她笑了笑，命鸣玉将饭菜拿去换了，重新布置了一桌热气腾腾荤素搭配适宜的，邀请朱氏入席。
来到这个位面的第一顿饭，虽然波折颇多，但自己的目的都达到了。
顾白不由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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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刘氏为了表心迹，当晚就给顾白换了一床厚实暖和的绣被，她屋子里但凡能换的东西悉数换了个新。
鸣玉伺候着顾白沐浴，感觉水温低了立马添热水，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揉着。
这是一位老大夫教的，说有助于小姐身子康健，她自幼跟在顾白身边，便学了这一手。
顾白泡在热水里靠着桶壁，眼眸合着，感觉头皮传来阵阵令人想要呻/吟的按揉，浑身放松。
“小姐，您今日为何要替奶妈求情，她往日里总是欺负小姐，连小姐的药钱都昧了不少。”
鸣玉不满的道。
顾白睁开眼，指尖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药材，认出都是驱风散寒通行气血的草药，刘氏这老货看来真是被自己吓破胆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鸣玉也得谨记。”她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鸣玉按揉的动作稍顿，随后乖乖的哦了声，语气不甘不愿的，嘴上虽然应了，心里却不赞同的很。
让她说，就是小姐太善良了，旁人随便哭两下就软了心肠。
顾白也懒得多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剧情。
她心里有个计划，却是谁也没说，安静的泡完药浴在鸣玉收拾干净之后，扑进绣被里，很快睡着了。
穿越什么的，也是非常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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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饭是熬得香滑软糯的白米粥，搭几碟精致点心，以及一碗温补的汤。
京都世家均更喜欢甜食，据说是由因宫中传出来的。顾白喝了一勺粥，淡淡的甜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想仔细品的时候却教人丝毫寻不到了，忍不住又喝了一勺。
很快见了碗底，鸣玉看到这一幕，眼眶不禁有些发红，“小姐，您慢点，都怪奶娘，若不是她您何至于连一碗白粥都喝的如此津津有味。”
顾白正端着汤小口小口的喝着，闻言差点勺子都掉了。
她纠结万分的看着桌上的点心，最后把碗放下，“我吃饱了。”
点心丝毫没动，鸣玉收拾收拾拿了下去，很快端着药回来，这回青花瓷碗里的药汁颜色墨水一样，气味浓郁呛人，她小心翼翼的放到顾白面前，声音雀跃：“小姐，您快喝吧，喝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顾白在她期盼的目光下端起碗，那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胃里一阵翻涌。
“我觉得身子已经大好，要不就不喝了？”她试探着商量。
“这怎么可以，大夫说小姐身子虚，需要补。”
好吧。
顾白不再坚持，屏息将药汁一口喝了个干净，随后就被满嘴的苦涩逼得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声音，一名蓝衣女子停在门边说话。
“二小姐，牙婆带着人进府里来了，在外边等您挑几个看的顺眼的。”
顾白抬眼看向门口，蓝色女子的态度不卑不亢，恭恭敬敬的垂着头，露出一段姣白的脖子。
“竟是夫人身边的环珮姐姐。”鸣玉有些惊讶。
环珮是朱氏最倚重的下人，在府里的地位不可轻视，派她来执行此事，大约也是为了表明重视。
顾白放下药碗，脸上带了笑意，亲切的将环珮扶起，“辛苦你了。”
她说着将一块碎银塞进她手里，环珮眼皮未动，悄悄收下银子，出去领牙婆进来。
牙婆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身材矮小，圆润程度和奶娘不相上下，却是笑的慈眉善目，和和气气。
“二小姐，这是我手里最好的货，您慢慢挑一下。”
她福了福身，不待顾白开口，便识趣的让到一旁，好让她能看清楚些。
总共十五个人，其中年龄与她相当的女孩不少，样貌清秀可人，顾白转了一圈，挑了几个膀大腰圆三十左右的妇人。
“我要这几个。”顾白看上了她们一身力气。
牙婆一瞧，心下不由对顾白多了几分赞赏，这些妇人都是乡下来的，平日里做惯了农活，手脚有力，只是样貌粗鄙了些，用起来却是极顺心的。
当下爽快道，“二小姐好眼光，剩下的我就带走了。”
她说着对那几个被选中的妇人敲打一番，无非是让她们好好伺候二小姐之类的，顾白听了想笑，牙婆顺顺利利做完一桩生意，也是开心的很。
银货两清之后便告退。
“等等。”顾白眼尖的在人群里看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阻止。
牙婆茫然道：“怎么了？”
顾白却没答话，而是饶过她，走到一名身材消瘦个子高挑的女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会。
她转身道，“这个我也要了。”
牙婆一看，那女人面色黝黑，不清楚姿色如何，这是她在前不久捡到的，当时浑身是血，看着就快死了，捡回去随便灌了几次药之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卖出去了可是白赚啊。
牙婆心喜不已，忙将她拽了出来，“二小姐看中你可是你的福气，以后就乖乖听二小姐吩咐。”
那女人一声不吭只不停的点着头，看着有些呆蠢的样子。
不止是环珮，连鸣玉也觉得自家小姐挑人的眼光，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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