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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解救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不足50%的小可爱24小时后显示~  此时她指尖还残留着墨香,正懒懒地坐在廊下长椅上,一手拿着雉羽, 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逗猫玩。

  玳瑁猫伸出柔软的爪垫, 扑上扑下地追着雉羽玩, 不多久便饿了,蹭着萧长宁的小腿喵喵直叫。

  “你这馋猫,方才才吃过粮,这就饿了?”萧长宁弯腰抱起猫,朝身后立侍的宫婢道, “夏绿,琥珀饿了, 你去看屋里还有吃剩的醉鱼没?”

  “回殿下, 吃剩的东西都倒掉了。”想了想, 夏绿观摩着萧长宁的神色, 小声试探道, “不过,今早东厂的膳房倒是采办了几筐活鱼……”

  萧长宁自然明白夏绿的意思。她既已嫁来东厂,拿沈玹几条鱼也不算什么,可她偏偏拉不下这个脸面,总觉得有些膈应。

  “太后既已归还本宫食邑, 每月钱银不缺, 就没必要去向沈玹讨要东西了, 须知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一提起沈玹,萧长宁总会不自觉拧起眉头。

  虽说前两日遇刺之时受到了沈玹的照料,萧长宁对他的憎恶消散了些许,但依旧喜欢不起来。她能感觉得到,沈玹大约也是不喜欢她这般‘无用’之人的,既是相看两生厌,又何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牵扯不清?

  而且沈玹救过她。即便只是顺手一救,她也仍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矛盾得很。

  夏绿见她心意已决,垂首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上街去采办。”

  萧长宁捋着猫背,唤住她,“等等,本宫的胭脂水粉样式太陈旧了,你采办完后,和秋红进宫一趟,让内廷呈贡些新的过来。”

  夏绿领命,福了一福退下。

  萧长宁挠了挠猫下巴,笑道:“忍忍吧,很快就有小鱼干吃了。”

  “喵呜!”秋风袭过,怀里的玳瑁猫却忽的躁动起来,脊背弓起,喉中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这猫主子一向气定神闲,上一次见它如此惊惧,还是在成亲那天遇见沈玹……

  ……沈、沈玹?!

  眼角余光瞥见有熟悉的人影靠近,萧长宁心中一紧,倏地起身,抱着猫转身就走。

  “长公主殿下。”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语气虽轻,但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萧长宁只好停住脚步,抱着猫缓缓回头。

  门口那人高大挺拔,气质凛冽,恍若金刀战神。他约莫是刚下早朝回来,穿一身杏白色绣金蟒袍,头戴黑□□巾官帽,脚踏皂靴,步履生风,长眉鹰目,英姿勃发,可不就是威名赫赫的沈提督么!

  怀中的玳瑁猫不安地呜呜低吼,萧长宁生怕它冒犯沈玹而招惹杀身之祸,干脆躬身将猫儿放在地上,任它逃入院中假山的石洞中,这才缓缓回身,朝沈玹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来,细声细语道:“沈提督公务繁忙,怎的有时间来本宫的南阁了?”

  沈玹一手提着两柄木刀,一手负在身后,朝萧长宁抬抬下颌,说:“过来。”

  萧长宁望着他,没有动。

  沈玹长眉一挑,随即明白了什么,微微躬身抱拳,放软了语调道:“请长公主殿下移步过来,臣有话要说。”

  难得礼数周全,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萧长宁满意了,笼着袖子缓步走下石阶,站在庭院之中,与沈玹相隔五步,保持着些许戒备道:“何事?请说罢。”

  沈玹没说话,只是向前两步,将一柄木剑递到萧长宁面前。

  萧长宁下意识抱住那柄木剑。剑身被打磨得很光滑,缀了金色的剑穗,她疑惑道:“给我辟邪?”

  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桃木剑。

  “拿剑。”沈玹认真地审视她,“我教你两招。”

  萧长宁费了一点力气,才想明白这个‘教你两招’是何意思,不禁悚然一惊,瞪眼问道:“你认真的?”

  “本督看起来,像是有时间玩笑的人么?”沈玹手挽了个剑花,负剑而立,俊颜张扬而清冷,“长公主殿下太过娇弱,若不学两招防身,再遭凶险,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什么?萧长宁简直弄不明白沈玹的想法!

  教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习武?没弄错罢?

  “本宫不学。”萧长宁想也不想地拒绝。

  “因何不学?”

  “本宫的手,从来都是用来书画抚琴的,何须像个莽夫一样舞刀弄剑?何况,本宫出行,自当有侍从保护,足以应对危机。”

  闻言,沈玹淡淡道,“上次遇刺,可有侍从保护殿下?”

  萧长宁一噎,随即反驳道,“还不是受你牵连!刺客本就是冲着你去的,本宫只是恰巧倒霉,和你同坐一车罢了。”

  “殿下既已下嫁东厂,便是厂中一员,刺客可不会给你分什么亲疏彼此。想杀本督的人,又何曾会放过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玹的眼睛和这十月的天空一样,深邃,淡漠。

  “本督见过太多看似忠诚的仆侍临场反水,也见过潜伏多年的细作刺杀主人,奉劝殿下,莫要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萧长宁无言。

  沈玹平日话少,但一出口,绝对直戳要害,字字见血,锋利无比,和他这个人一样不讨喜。

  见萧长宁不说话,沈玹催促道,“拿起剑,攻击我。”

  萧长宁双手握住剑柄,剑穗轻颤。她咬了咬唇,为难道,“本宫不会。”

  沈玹道,“随便刺或砍,先看看你的力道和敏捷度。”

  沈玹这阉人,竟是把她也当做是手底下的番子来训练了!

  萧长宁心中颇为不满,又不好发作,尤其是这个讨嫌之人曾救过她一命……心中委屈难平,全化作了手中的力道,萧长宁心一横,举着木剑便砍了过去。

  沈玹,这可是你自找的!本宫等守寡这一天等了许久了!

  然而,沈玹依旧执剑挺立,一手负在身后,端的是悠闲自在,只有在那木剑劈向面门的一瞬,他才微微侧身避开,随即手中木剑出手,哐当一声格挡住了那毫无杀伤力的一击。

  萧长宁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是如何出手的,手中的木剑便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坠落在地,剑身咔嚓裂开一条缝,碎成两截。

  萧长宁捂着发麻的手腕和虎口,又惊又痛,后退一步道:“你……你竟是使了全力来打本宫!”

  沈玹收剑,蹙眉道:“本督只使了三成力,是长公主太过柔弱,力量不足,身形迟钝,满是破绽。”

  对于习武之事,沈玹分外严格,评价虽不带任何贬损,可萧长宁仍是羞得玉面绯红,揉着手腕气道:“本宫又不是番子,不练了。”

  她转身要走,沈玹却是一把攥住她纤瘦的手腕,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禁锢住。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亲昵姿势,强势又危险。

  萧长宁的后背紧贴着沈玹硬实的身躯,蓬勃的热度透过衣料传来,沿着脊背一路攀爬,烫红了她的脸。她挣了挣,又羞又怒道:“你做什么!放开本宫!”

  “若是长公主被人如此挟持,”沈玹对她微弱的挣扎恍若不闻,一手攥着她的手腕扭至身后,一手执着木剑横在她幼嫩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低沉而清冷道,“该如何处之?”

  沈玹语调深沉而认真,不像是故意冒犯。

  萧长宁心跳如鼓,使尽全身力气挣扎,但力量实在太过悬殊,非但没能挣开沈玹的桎梏,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整齐有力的心跳。

  “错了。”沈玹的声音从头顶稳稳传来,“若是被刺客如此挟持,长公主这般扭动,只会激怒对方,必死无疑。”

  “疼!本宫不玩了!”萧长宁耳尖通红,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道,“沈玹,你快放手!”

  她肩膀微颤,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雀。

  沈玹的视线下移,落在萧长宁雪白干净的脖颈上:两片衣襟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这脆弱的颈项,柔嫩,美丽,仿佛霜雪凝成。

  他不自觉的放松了力道,松开攥着萧长宁手腕的手掌,改为握着她的指尖,指引她向上摸索,停在自己持剑挟持她颈项的右手虎口处。

  “若长公主被人以利刃挟持,可用力攀住他的右臂,一来,可隔开剑刃与你肌肤的距离;二来,人的指节关节最为脆弱,殿下可从此处下手。”说着,沈玹提点她,“右手扳住我的拇指。”

  萧长宁努力尝试照做,指尖颤巍巍地摸上他修长而带有薄茧的指节,用力一扳。

  哐当,沈玹吃痛一松,手中的木剑坠地。

  “不错,正是如此。”沈玹声音缓和了不少,继续指点道,“人的肋下三寸有根麻筋,用力一击,可以使其半身酥麻乏力。请长公主屈起左肘,朝后撞击我肋下三寸。”

  萧长宁试了试,但因为身体被桎梏,力道使得不太准,试了几次都没撞到正确的地方。

  话说,沈玹的身躯也太硬实了!她手肘都撞麻了,他却跟着没事人一样。

  “往下一点,左边……还是不对。”弄了许久,沈玹也有些不耐了,“若本督真是刺客,长公主只有一次反击脱险的机会。一击不中,你已丧命了。”

  萧长宁脸色绯红,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恼道:“本宫看不见身后,找不到你说的那个位置!”

  闻言,身后的沈玹沉吟片刻,方缓缓抬手,宽大炙热的掌心覆在她腰上,指节在她酥-胸以下三寸的位置点了点,说,“在这里。”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忙收回了那只轻浮的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她温软的触感,令人遐想。

  秋风微凉,叶落无声,萧长宁的脸烫的几乎能烙饼。她又气又怒,反肘一顶,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撞向沈玹肋下三寸。

  这下位置找准了。

  沈玹后退一步,闷哼一声,笑道:“准了。”

  羊入虎口!萧长宁打心眼里拒绝这个提议。

  可沈玹目光沉沉,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萧长宁挣扎了片刻,终是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沈玹身侧的软垫上,与他相隔不到半臂的距离。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更强烈了,如潮叠涌,如丝缠缚。

  沈玹并未质问她昨日避不见人的失礼,只微抬下颌,吩咐道:“进膳。”

  随侍的小太监很快将早膳呈了上来,两人的食案上皆配三菜一粥,无非是驴肉火烧、切片酱肉、上汤白菜和鸡茸粥之类,家常得很,远不及御膳房做的精致。

  只不过,萧长宁的案几上多了一份金丝糕配红豆汤。

  萧长宁暗中抬眼观察,发现沈玹案上并未有这份甜汤,独她一份。

  沈玹这是在甜食里暗藏了什么玄机?

  金丝糕……警告?

  萧长宁活生生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吃不惯粗粮,没有动驴肉火烧,只用玉勺搅动粥碗,小口啜饮,眼神不住地往沈玹身上瞟,有些看不透这位提督太监的想法。

  喝完了粥,她小心翼翼地用细柄的小银勺切开金丝糕,并未发现中间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别看了,没毒。”沈玹突如其来地出声。

  被看穿心事的萧长宁勺子一抖,糕点险些洒了出去。她微红着脸,眼神因尴尬而游移,掩饰似的送了一勺糕点进嘴。金丝糕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她忍不住又多吃了两口,心情舒畅了不少。

  沈玹侧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斜飞入鬓的浓眉微微上挑,声音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长公主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萧长宁放下碗勺,红唇轻抿,有些难堪地扭过头,“昨日……是本宫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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