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措手不及

　　南京城墙是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年间在东晋和南朝城墙的基础上修建的，尤其是城东的城墙当时都是新建的。南京城墙全长超过三十四公里，城墙最高处超过六丈，顶部最宽也就是厚度达三丈六尺。城砖不但特别大，统一规格，严格监制；而且许多都刻有监造者的姓名，一旦出现问题，会严格追责。这可以说，是中国人自己创造的产品质量管理体系。

　　明初修筑城墙时，在巨大的城砖之间浇灌了用石灰、桐油和糯米汁配制而成的特殊的黏合液，使得墙体砌得极为结实。当时的南京城建有十三座城门，大多数建了瓮城，有的是内外双重瓮城的，有的仅有内侧瓮城的，瓮城可以藏兵，也可以储存粮草，便于随时迎战。

　　十六世纪的著名传教士利玛窦就曾经多次游历南京，他就认为，南京城墙的坚固与宏伟已经超过了当时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作为冷兵器时代世界建城史上的巅峰之作，南京明城墙虽然历经五、六百年岁月的侵蚀和战火的考验，却依旧巍峨耸立。

　　民国初年，在明城墙上新开了雨花门、武定门等几座城门。而正阳门也就是现今的光华门则还是明初的，当时是大明王朝的国门，高大雄伟，内侧建有瓮城，也就是说，光华门是双重城门。虽然到这时城门上砖木结构的城楼已经不在了，但城墙、城门和瓮城依然发挥着重要的防御作用。

　　却说远远地看着护城HB岸的面粉厂在火光四起、浓烟冲天中化成了一片废墟，可河对岸的小鬼子仍然没有贸然行进，还站在原地未动。北风呼呼，蓝天白云，巍峨的光华门城堡在护城河里的倒影，清晰可见，随波荡漾。

　　刚过了一会儿，也就是上午九时许，寒风中，小鬼子从护城HN岸用山炮对着光华门开始猛烈轰击；可是被沙袋和圆木抵死的城门纹丝未动，仅仅只损毁了一点。与此同时，守城官兵也给了对岸的小鬼子以重重的还击，双方各有伤亡。而翁城里的官兵呢？则在隆隆枪炮声中，一起动手，迅速给城门洞又加上好几层土包、沙袋，光华门封堵得更加严实了。

　　谢承瑞团长利用战斗间隙，把三个营长和临时负责民兵的杨兴业喊来紧急布置道：“据我判断，鬼子的攻击会逐步升级，这一方面是在试探、观察我们的城防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他们集结需要时间。”“对，我们的武器装备明显不如鬼子，官兵也少，鬼子会越来越多。”一个营长道。“有客观差距，但我们要鼓气，要用好兵力。这样，各个战位尽可能轮班，士兵就可以稍微休息。至于伤员运送、子弹和炮弹以及食品补给，杨兴业就由你调到民兵来完成。”“是，坚决完成任务，团座。”杨兴业答道。“这样好。哎，团座，上级要派兵增援。”“我知道。”就这样，短暂碰了下头，各自回战位了。谢团长的安排让翁城官兵心情舒畅，士气再振。

　　见山炮起不到作用，小鬼子突然停止了攻击。守军为节约弹药，也不开枪了。北风呼呼，天高云淡，光华门前面，两军对垒，煞气冲天，这突然一下子没了动静，仿佛时空戛然凝固了，寂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小鬼子来势汹汹的，开动战车，工兵、步兵随行，沿光华门前的南北大道向北推进。但是，到了反坦克壕跟前，害怕地雷，却停了下来，开始用机枪猛烈朝光华门扫射。城防守军发现小鬼子工兵窜了过来，也猛烈射击。小鬼子一批批中弹倒下，也有踩着地雷炸飞的，结果还是有一些小鬼子拼命跑窜到了城门之下。在守军官兵的扫射中，还活着的鬼子放好炸药，引线，赶紧躲开趴下，轰隆一声巨响，可城门依然紧闭不动。束手无措，小鬼子只得又冒着唰唰直飞的子弹往护城HN岸返去，又有一些或中弹倒下或被地雷炸飞，所回无几。

　　只见护城HN岸的鬼子垂头丧气地嚎叫起来，甚至一个鬼子在挨了训斥之后，居然要刨腹自杀。一时，小鬼子又停止了攻击。守军也住手了。光华门城门前又是一刻死一般的寂静。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小鬼子竟然开动坦克，工兵、步兵随行，炮口对准光华门城门开炮轰炸。城门守军机枪、地防炮随即对射。城门前不长的大道上，枪炮大作，地雷不时炸响，可谓甚为激烈。

　　光华门瓮城里，在谢承瑞团长的坐镇指挥下，官兵坚守战位；杨兴业组织民兵穿梭于各战位之间，或运送伤员，或补充子弹和炮弹。城门守军虽然也有伤亡，但损失不大，官兵并不疲倦，状态不错。

　　护城HN岸，小鬼子的指挥官胁坂次郎是胁坂安治的后代，脸面狭长，八字胡向上反翘，十分的傲慢。他本以为自己部队会第一个攻入中国首都。但他第三轮起用坦克炮火，还是没能炸开光华门。在城门守军的猛烈回敬中，护城HN岸的小鬼子不断伤亡。面对如此局面，小鬼子指挥官胁板次郎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气急败坏地直在那里转圈圈，甚至还抽了属下的耳光。

　　也就在鬼子相继使用山炮、战车、坦克连续进攻不下，仍然停留在反坦克壕以南，一筹莫展，又停止进攻时。大约上午十一点钟的样子，突然，“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炮弹落在了护城HN岸小鬼子的阵营。而且，他们还听到身后西南不远处也“轰隆轰隆”炸响了。小鬼子阵营一片伤亡，哀嚎遍地，乱作一团。就连光华门守军也一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根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鬼子后方部队误伤了他们自己的前方部队？

　　欣喜之余，光华门城堡顶部的守军定睛观察，分析了一下弹道，哦，原来是我西南不远处的雨花台炮台守军，用德国造的榴弹重炮，在先后猛烈轰炸光华门外护城HN岸的鬼子，以及中和桥防空学校的小鬼子。真是太好了！这背后一招，完全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两处的小鬼子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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