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参加酒会

　　宁慧和程夫人两个说起话来，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程夫人还念叨着，“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你涛弟和宁诚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看起来并不担心，的确，有二哥陪着，姨妈也放心不少。

　　到了傍晚，程老爷先回来了，程涛和宁诚两个半个小时后也回了家，下人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就上楼提醒程老夫人下来用饭。

　　晚饭过后，程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爱凑热闹，就先回房间了，程老爷拿着茶杯问道“程涛，你最近跑哪去了，是不是又出去瞎混了”。

　　程涛吓得赶紧站起来了，“爹，我绝对没有，真的，上次的事儿我真涨教训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我一个都没敢去”，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程涛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程夫人一看，也对着程老爷说，“这事我作证，打从涛儿能出门了以后，天天都是阿诚带着他，不可能出去瞎混的，你就是不相信儿子，还能不相信宁诚吗”

　　程老爷当然不会怀疑外甥，宁诚虽然年轻，但不是做事没分寸的人，听到这就有些疑惑，“那怎么有报童把英国的电报送到咱们家里来了，还说过不了多少日子就来上海。

　　咱们家你娘不认识英国人，我外面的生意倒是认识两个，但也不过是些生意伙伴，交情也没好到可以上门的地步，我想来想去，也就是你当初在英国留过学，有可能在那边认识的人，我看了电报，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写的，整封信言辞轻佻，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程涛有些吃惊，“不可能，爹，我当初在英国的确有几个朋友，他们要是来这里，会提前给我打电话的，这封电报许是发错了，要不就是骗子，不用当真”。

　　宁诚握拳咳了一下，“涛子，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同学要过来玩啊，你怎么忘了”，宁涛转过头，看着宁诚，瞪大了双眼，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宁诚眼睛盯着他不放，宁涛一下子福至心灵。

　　程涛一拍额头，“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看我这脑子，差点给忘了，幸亏诚哥提醒我，爹，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同学跟我说她说过两个月来华夏参观，当时我光顾着玩了，就给忘了这回事儿”。

　　宁诚也跟着帮腔，“姨父，你也知道，那些外国人说话都比较大胆，要真是涛子在英国的同学，也可以理解”。

　　宁慧和程夫人在小声说话，程老爷也没看见宁诚和程涛的眉眼官司，“既然人家都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你就好好招待人家，这段时间就跟着你表哥学着怎么好好做生意，知道吗”。

　　……

　　“叮、叮……”，时钟响了起来，宁慧一看，已经是八点钟了，就和姨父姨妈说了一声，上楼洗漱休息了。程老爷和程夫人觉得天也晚了，跟着也就回房了。

　　宁诚紧跟着步伐，快走到屋子里的时候，被程涛一下子带到了自己房间里，“诚哥，你可真是我亲哥，今天差点被你给坑了，你说说，你就说自己的同学来不就得了，还非得冒充我同学，害的我爹差点以为我又学坏了，你可真讲义气啊”。

　　宁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不是吗，要是不讲义气，当初怎么会差点被你给掐死呢，现在偶尔摸摸自己的脖子，都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痛呢”。

　　一提起这茬，程涛就怂了，谁让自己当初那么凶残，差点害死诚哥呢，比起诚哥为自己做的，现在给他背的锅也不算什么大事了，没办法，以后也只好任劳任怨的当牛做马了。

　　“哥，你说这事儿，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再说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喜欢了个英国女孩子嘛，姨父不同意你多求求就是了”。

　　宁诚面色泛苦，“你以为我不想啊，唉！你不懂，我爹那个人，看着开明，实际上古板的要命，要是我真娶了外国女人，我前脚娶进门，后脚他就得把我赶出去，算了，先瞒着吧，能瞒一时是一时，等凯瑟琳来了，我再安排就是了，你那可千万别露馅了”。

　　到了周五晚上，宁慧仔细打扮了一下就在家里等着了，陆士的车按时来这边接她，等到了杜公馆的时候，杜啸云也上了车子。看着宁慧今天的打扮，他微微有些惊艳。

　　只见她用珍珠发饰将头发盘了起来，画着浅妆，穿着白底绣绿色兰草的旗袍，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给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遇见美人，杜啸云自然也不吝赞美，“宁慧，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今天整个舞会的焦点肯定是你，哎呀，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男人对我嫉妒的眼神了”。

　　宁慧大方的接受了他的赞美，“你也是，今天打扮的特别有魅力，我想场上的太太们看着这样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肯定想让你做女婿”。

　　两个人互相吹捧，最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差不多再有十分钟就能到的时候，杜啸云也开始跟宁慧介绍了今天举办宴会的人。

　　“宁慧，我这次来是应了李家的邀请，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最大的李家，他们家的势力不用我说，你也能猜个大概，整个华夏最富饶的五个省就在他们手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虽然在这上海滩我说话有点分量，可跟他们没法比。

　　这次是他们家的太子爷李觉仁来上海办事，用得上我们，这才办了一个舞会，要不然人家未必就看得上我们呢，据说这位太子爷可是个多情的君子呢，红粉知己无数，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说到最后，杜啸云又开起了玩笑，宁慧白了他一眼，“我说杜啸云，你不会把我当成傻子吧，多情的君子，呵，家里那么大势力，又是李家的太子爷，多情我信，君子这种话你骗鬼呢。

　　不过啊，有一点你说错了，就是你跟他们在一块儿，还真不差什么，我说句大实话，你也别恼，你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投胎上差了点”。

　　“的确，论起本事来，我自认不比他差多少，可人也不能光比本事不是，李家的太子爷我惹不起，但要说有多怕，也算不上，要是只在上海这一块儿，说句风大不怕闪了舌头的，他还真奈何不得我。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跟你好好讲讲这个人，外面的传言都不怎么真，他这个人做事可从来不君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出手狠辣，好在不是个汉奸，但是对于这种庞然大物，能不惹还是不要惹的好，不说这个了，咱们也快到了，好歹得给舞会的主人一些面子。”

　　前面的陆士把车开到了李家别墅的门口，杜啸云就下了车，帮宁慧开了车门，宁慧挽着他的胳膊就走了进去。

　　大厅很气派，一水的欧式家具，吊顶也十分豪华，旁边的长桌上也摆满了西式的点心，银质的餐叉碗碟十分精致，穿着黑白衣服的侍应生穿梭在人群当中忙碌，不时地就有客人拿杯酒。

　　或许是地位不够，并没有主人前来迎接，杜啸云和宁慧两个一人拿了一杯酒就走进了人群中。

　　场上的人宁慧没一个认识的，所以也就跟着杜啸云的步伐走，场上也有不少他的熟人，彼此看见了近点的就打个招呼，远点的就举起酒杯示意，等到了西边一个桌子旁的时候，杜啸云停了下来，看样子他们是一个圈子的人，大家都靠的比较近，三三俩俩的说着话。

　　有好事的也开起了宁慧的玩笑，“行啊你啸云，亏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好美色呢，原来还藏着这么个大美女，说说吧哪来的呀”。

　　一听那意思，杜啸云就知道对方往歪处想了，“您可别误会，这是程爷家的外甥女，可不能乱说，前些天，我们刚认识，这不舞会嘛，我又没有女伴，只好邀请赵小姐来帮我这个忙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这番话，收起了眼里的轻视，这可不是那些能随便霍霍的人，别人不管用，老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等大厅里的人快满了的时候，估摸着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二楼下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那人身形提拔，气质温和，旁边挽着一个五官艳丽、身形窈窕的女人，正是上海滩当红的歌星安璇，男人说起话来还算客气，只是有些漫不经心。

　　“今天我邀请各位来此，也是因为刚来上海不久，不太了解这里，诸位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经济发达，是江南五省最繁华的地方，大帅也一直希望能够借助这座城市的力量，发展周边的经济，这就需要各位同我一起为此做出自己的贡献，还望诸位……”。

　　宁慧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李太子根本不像个军人，反而像个政客，说起官样儿话来，一套一套的，不过站在上海这个国中之国，当着那么多外国人的面，敢说这儿是李家的地盘，即便是暗示，也算得上是鹰派的政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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