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回:劫死牢王东随出狱 斗老道秋雨亦受伤
借着烛光,秋风和大凡顺声看去,见牢房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戴着镣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马公祠盗匪团伙的三当家,人称链锤王的王东。
“哎!你是何人?你咋知道外面是谁?”大凡问。
“好汉,我叫王东,真不好意思讲,我今年被他们请来给他们办事。没想到,他们干的尽是缺德事!他们给我马公祠三当家的差事,原以为是正经行当,其实是杀人越货勾当。本想一走了之,却想要弄清楚他们官匪一气,劫来的钱财要干啥?所以我就没走。谁知,马公祠被人剿了,那天我正好送财物到了县衙没碰上。可今天一大早,他们说是我勾结武林人犯的案,要把我办官。我与他们动了手,最后就是那个贼道士把我擒了打入这死牢的。”
王东一口气说完了全过程。
大凡听得忍不住地笑,心里想,自己的反奸计还真管用。
“喂,喂,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凡问,也不觉得袁骏背在身上累了。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不知此人是你们的人,早知道我也就不擒他了。”王东指指袁骏说。
“把他放出来。”秋风边说边去开了门。
卸了镣铐,王东觉得轻松多了。
“不知他们把我的兵器弄哪去了。”
“出去捡一把不就行了。”大凡道。
“你陪他出城,我去帮忙。我对这儿熟。”王东对秋风说道。
外面,秋雨、小凡与悔不迟杀得难分难解。
悔不迟的一把长剑舞得眼花缭乱,招招走险。秋雨在其前,小凡在其后。
只见一团明亮的剑光上下翻滚,摧雪剑法快慢游走,欲将对方的剑法节奏打乱,一看便知是秋雨。
另一面,龙华剑法如青龙戏渊,长捺短勒,龙泉剑青光耀眼,正是小凡。
二人的剑招各有所长,同时对付一个高手那是绰绰有余。可是,秋雨无论怎样把摧雪剑法舞得风生水起却根本打不乱悔不迟的运剑节奏。相反,悔不迟却随着她的剑法快慢变换着节奏,这样一来,秋雨的剑招虽奇中带险、招中有招,却也奈何不了对方。小凡的龙华剑法刚中带着戾气,虽“见之似好妇,夺之似俱虎”,气势浑宏磅礴,但对悔不迟也是无可奈何。
四十多个回合过去,悔不迟虽然年逾六十,迎战二人还是气定神闲,不愧是高手。
秋雨见秋风、大凡还未出来,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一边过招,一边不时扭头去看牢门,心里不免担忧。一分心,剑招立马由攻变守,被老道的青钢剑杀得直向场子中间退去。
小凡一见不由大惊:她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向后败去?难道是为了把他引开给大凡他们让出路来?这样也好,今天主要是救人为主,若不是这老道突然出现,也不必与他苦斗,还是秋雨比较聪明。想到此,小凡加紧步伐,紧紧将悔不迟向后逼去。几个衙役在边上看得心惊胆颤,知道自己是平庸之辈,根本不敢参战。
“姐,上房!”小凡见已经到了牢门对面的房屋,心想,要引就把老道引得更远一点。
秋雨突然明白了小凡的意思,脚下一踮,“噌”地上了房。
悔不迟以一对二,根本没时间多想,待秋雨刚刚脚落在屋面,自己也跟着立上屋顶。心里甚是着急,不知牢内是什么情况,自己却被两个蒙面女子纠缠着无法脱身。看看这两个女子功夫了得,一个是龙华剑法,系全真龙门派祖师邱处机在崂山明霞洞修真时所创。自己是认得的,属于正宗剑术,视柔却刚,知其厉害。但另一个使出的剑法叫什么却不曾见过,只觉得剑势走险,快慢随心,非但防不胜防,且时时能将对手的剑法节奏打乱,随着她的剑招节奏出剑,若不是自己早已经练就了纵横泄剑术,泄掉了她的节奏,恐怕早已经吃了苦头。
秋雨也暗暗吃惊,这老道武功修为的确很高,无论自己如何想打乱他的节奏,刚刚两招起了作用,又被他下一个剑招化解。岂不知这纵横泄剑术是纵横家的鼻祖鬼谷子所悟,无论再刚再柔、再正再邪的的剑术,全部可以化险为夷,实为险剑之招的解术。会此术者,当世也只有二、三人。
秋雨且战且退,小凡步步紧逼,直接把悔不迟引至离死牢很远的高处。
秋风一行出了死牢大门,大凡不顾一切地背起袁骏向城东奔去。几个衙役远远地躲着,看见有人救牢犯出来也不敢上前,秋风见了也不去搭理,同大凡一路去了。
王东从晕倒的牢卒手中拾起一把佩刀,径直向对面秋雨她们厮杀的房顶而来。
秋雨、小凡和悔不迟三人突然见一人上了房,不由大惊。小凡和秋雨想,一个老道已经让两人力不从心,取胜不了,再来一个岂不是雪上加霜?
悔不迟一看,正是王东,早知他是被冤枉了,便大喊一声:“来得好!”
王东一上来,小凡立即抽身一招青龙出水,直刺当胸,王东也不说话,举刀架了过去,二人交上了手。
秋雨一人对付悔不迟,甚感吃力,没奈何,只好左手运功,化剑为掌,一个闪身,全力一招推风摧雪打出。
“轰——”
冷不防的一掌,让正在得意的悔不迟措手不及,只好举手迎上一掌——
“轰——”,“轰——”
小凡见机也抽身向悔不迟打出一掌击风破石。
掌气相撞,秋雨向身后飞出四、五丈远摔倒在院子里,顿时觉得左臂如灌了铅,抬不起来。胸中如黄河咆哮,血脉霎时如沸水投冰,堵在胸口。一时间,身体不听使唤,爬不起来。
“姐——”小凡飞身跟去,知道秋雨伤得不轻。
这边,悔不迟措手不及的与秋雨对了一掌,却与此同时侧面被小凡打来一掌,这老道甚是了得,不但纵横泄剑术可以泄掉剑招,而且还能泄转掌力。掌气刚刚与秋雨相触,却感觉侧面小凡的掌气已到,且将身体顺势一拧,便把小凡的掌气泄进了自己的掌力中,两掌力合二为一向秋雨打来,秋雨瞬间被震了出去。
虽然悔不迟泄了小凡的掌力,可是,却硬硬接了秋雨一掌。这一掌已经让他臂骨损裂,脏器受损,后退几步倒在了屋脊上。
王东上前,将悔不迟扶坐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不要紧,我冤枉了你……呃”
王东一刀抹了悔不迟的脖子:“老东西!你以为大爷是来帮你的?是来取你狗命的!”
提刀下房,王东刚刚走过来,小凡“刷”地挺剑一个鱼跃龙门直刺过来,王东连忙闪身:“停!停!那贼我已经杀了。”
小凡愣了愣:“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你随我上去看看。”
王东说着,一跃上了房顶,小凡跟上去一看,果真悔不迟血糊糊地死在那里。
“他受了掌伤,我趁机把他宰了。”王东将刀指指死牢,“我也是刚刚从那里面出来的。”
小凡没说话,跃下房去扶着秋雨:“真杀了。”
秋雨在原地坐定,想运功看看自己到底伤得如何。调整好呼吸,一提气,就觉得有两股真气在体内乱窜,感觉一股真气是自己的,但调不起来,还有一股真气十分活跃,却不受控制。秋雨想,这肯定是清莲法师所注入自己体内的真气,可是,在前时明明已经把它和自己的真气汇在了一起,为何现在却明显是分走两处?
其实,这并不为怪,当时,悔不迟一掌迎来,掌气是他本人的,当他把小凡的掌气再合二为一时就有了先后之分。也就是说秋雨先后受到两次掌冲,挨这两掌只是间隔时间太短,自身根本感觉不出来。前一次的掌冲,秋雨是以体内的全部真气相敌,也正是悔不迟受重创的那一霎那,后一次的掌冲是悔不迟泄小凡的掌力,同时挨两掌,秋雨不可能再调起真气,只是清莲法师给她所注入的真气再度自行运转,将二次掌力抵消掉。所以秋雨体内又分开了两股真气。若不是有这股强大的真气保护,恐怕秋雨已经被掌杀。
秋雨慢慢重新调整气息,想把两股真气再度汇在一起,可是,身体的部分经络像被封闭了一般,怎么也运不起来。
小凡见状,想帮她,只听王东说:“不可,这里马上就要来人,还是先离开再说。”
一听此话,小凡、秋雨才明白自己还在死牢现场。
“姐,我背你走。”小凡抓起秋雨,往身上一架,飞也似地向东跑去。王东提刀紧紧跟在后面。
刚刚离了县衙大牢来到街上,就见秋风已经回来,一问情况,才知妹妹受伤,不用多说,领着大伙七拐八拐地转至城墙下。秋风、小凡将秋雨各抓一边,飞身跃上城墙。
王东一看,也跟着跃了上去,心里暗暗佩服这几个少年英雄,武功了得,尤其是那个与老道对掌的蒙面女孩,那悔不迟是何等高手?她一掌能将其打残实在厉害。还有另一个杀气冲天的女孩,勇猛刚毅,那剑法和内力的确令人叹服。还不知这帮侠士是何方人士哩。
来到汉江边,几人解了蒙面巾,大凡见秋雨是被架过来的,知道受伤了,忙过来问了情况。秋雨摇摇头说无妨,便打坐运功。倒是袁骏的刑伤不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当家,那老道真的很厉害?”大凡问王东。
“的确,那厮从青城山来,功夫上乘,就是太自以为是。不过,他最厉害的是不论啥事,只要判断错误,过一些时候准能悔悟过来,所以,人称悔不迟。”
“三当家,你原来在哪个山头?”大凡问。
“别叫我三当家,听着难受。我本来就不是强盗,哪有啥山头?”王东往地上一坐说道:“我原来在一家镖行当镖师。失镖了,就再也没回去。”
“噢,镖师这碗饭的确不好吃,那你的功夫很好了?”大凡挨着王东坐下说。
“唉,做镖师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自身要有硬功夫,缺一不可。不过,失镖,这种事也是常见的。镖师在每走一趟镖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家里的一切,必须做好一旦出事便不再回家的准备。镖师们有句口头禅,叫三分保平安,带三分笑,让三分理,饮三分酒。没点儿真本事,谁敢出来走镖?”王东说。
“说的也是,就像我,给人家做护院,很担风险哩。”大凡道。
“原来你也是干镖师的?”王东问。
“不是,只是被请去做护院。”大凡道。
“镖师也有被官家、大户请去看家护院的。对了,到现在还不知各位英雄的大名哩。”王东说。
“我林大凡,秋风,林小凡、秋雨,这是袁骏。”大凡一个一个地介绍道:“我俩是兄妹,他俩也是。”
王东分别向大伙拱手施礼:“各位侠士的义举,让在下甚感敬佩,那马公祠里的劫匪盗贼尽干些伤天理的事,我走镖这些年最恨的就是劫匪。若不是劫匪,我也不会失镖,又怎落得个有家难回?”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王兄客气了。”秋风走过来道。
秋雨打坐运功一阵,始终未将真气汇入丹田合二为一,经脉被掌气所伤,无法打通整个周天,虽能行动,内力却一点也调不出来。
秋风、小凡分别给秋雨运功疗伤,秋雨不觉有一点好转,便说:“还是回去再想办法调理吧。”
已经是深夜,几个人发了愁,秋雨虽然受伤但还能勉强行走,可是袁骏的刑伤也太重了,根本无法行动,将其带回河东镇只因路途较远是不可行的。
“算了,你们送我过汉江,不远处有定军山,那里有个当口寺,少有人去,把我放那儿就行。”袁骏弱弱地说。
“我看行,把他放那儿,由我来照看他养伤不成问题。”王东觉着自己没事,又因袁骏当时是自己把他拿下的,见此状况,内心有些歉意。
也无他法,大伙就这么决定了。
小凡陪着秋雨打马直接回去了。秋风、大凡和王东三人带着袁骏去了定军山的当口寺。
定军山隆起秀峰十二座,再向东为当口寺孤峰,人称“十二连山一颗珠”。山南有一个天然锅底形的大洼,是三国时诸葛亮屯兵的“仰天洼”。北麓有一片广漠沃野,是当年诸葛亮大布“八阵图”、设“督军坛”的武侯坪。山旁有“斩将桥”,那是当年蜀汉老将黄忠刀劈夏侯渊的地方。山半腰有一大石,高约一丈有余,宽约六尺,中开一缝,宽窄不一,名曰“挡箭石”,传为诸葛亮遮挡敌箭的遗物。
当口峰为平地突起一孤峰,峻峭陡险,顶部平坦,峰麓三面环水,山顶建寺,取名“当口寺”,系洪武年间所建。该寺殿、宇、亭、廊建筑精巧,有别具一格的望江亭。
来至当口寺,大凡上前叫了门,半天,才见一个老僧开了门。
说明来意,老僧将四人让进院,大伙把袁骏安排在了后院的一处僧房。
“我这儿没带多少银两,你们先用吧。”秋风交与王东二两银子。
“哎呀,存了那么多的银子,还缺银子花?”大凡道。
“对的,风兄,到时我让王兄去取些来。”袁骏低声道。
“对,明天我自去取了来。”王东将银子还给了秋风。
“那好,就劳烦你多费心了。”秋风也不推让,接了银子,心里暗道:唉,如今不比从前,现在自己不是有钱的朝臣公子了,父亲说,吃喝都在靠杨伯伯的那个小店,能省还是省点为好。
老僧拿了艾草进来,让王东点燃把屋内的蚊虫和浊气熏了熏。又叫来另一位白须老僧拿了一些药膏为袁骏敷了。
“这位施主满身棒伤,老僧看为刑伤才是。”白须老僧边收拾药罐边道。
“大师说得正是,他是被官府冤枉至此,我们把他救来,还请大师多多庇佑才是。”王东施了一礼。
“施主不必多礼,这当口寺现今就老僧与师弟二人,不逢初一、十五,没人来此敬香礼佛,就是来礼佛也区区几人,安心在此养伤便是。”白须老僧道。
“大师,为何敬香的人不多?”秋风问。
“这里是小寺,不比周边的武侯墓、武侯祠、牛头寺、和天荡山的天灯寺,那都是大寺。”
“噢。”秋风听了无语。
别了袁骏、王东,秋风、大凡打马过了汉江木桥,一路直奔河东镇来。
天已经大亮,林大凡直接去郑家大院了。秋风回到住处,急忙去见秋雨,看看伤势如何。
进了房门,见小凡正在为秋雨梳头。
“伤势怎么样?”秋风急忙问。
“比较麻烦,小凡帮我运功,打不通经络,反而觉得胸闷。”秋雨气息弱弱地说。
“好像我与她的功法不同,觉得不对,我就停了功,可是,可是还是……”小凡有些内疚。
“要不,我来试试?”秋风道。
“算了,我想,功法不同,越是帮我越会坏事儿,这不怪你小凡。”秋雨说道。
“这怎么办?”秋风有些急了:“这还不能让父母知道,否则……”
“要是问起,就说我生病了。”秋雨气弱地说。
“姐,要不还是去一趟哑姑山吧!”小凡说。
“找清莲法师?”秋雨被提醒了。
“对,她有办法。”秋风听了,忙说:“事不宜迟,今天就去。”
秋风洗把脸,给杨兴忠撒谎与小凡一同去武乡镇,三人饭也未吃便悄悄上路,去了哑姑山。
到了山前,还是将马寄存在了上次的农夫家,主人满口答应,还是那样的热情好客,说马上准备下山的饭食。秋风几人也没有多少心思,放下各自的剑,道了声谢就上山了。
走了约二、三里的山沟,秋雨突然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胸闷无比。但是,身体却在瑟瑟发抖,感到好冷。小凡扶着她在一旁树荫下坐了。秋风见她的脸色黄如蜡纸,嘴唇发紫,早不是先前模样。这才意识到她所受内伤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要不我来背你走吧?”秋风感到不妙,必须上山找到清莲法师。
“还是让我来吧!”小凡说着,去扶秋雨。
“别,你们背着我更喘不上气来,一身好痛好冷!”秋雨低声说着,只觉得浑身是一丝一丝入骨的冷,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酥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在掉渣,钻心的疼。不一会儿,却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热,如同炭火上烤着冰,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脚没有一点点的力,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碎一般,呼吸更加急促起来,意识里,只觉马上就要死去。
秋风、小凡二人犯了难,动不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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