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定计谋决意将贼除 上紫柏孤身遭狼袭
郑昱愁眉不展地吃过饭,让郑稼明等人送薛亮回了客店,自己却在院子里转悠,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既担忧家人的安全,又担忧今后的生意还能否做得下去。那文三虎是方圆百里无人敢惹的恶霸,家丁、打手全是武林人士,其妹夫又是县衙捕头,他要做的事谁敢不让?不过,让他庆幸地是多亏有大凡和小凡来他家,否则小女必将遇害。
郑稼明和大凡将薛亮送回旅馆,薛亮悄悄对大凡说:“我有个事想与你说说。”
薛亮带大凡到一僻静处。
“少侠,我认为,那文三虎是个大恶霸,如果不尽快除了他,你们郑家大院的生意和安全可能后面都难保证。你兄妹算是武林侠士,郑家人胆小,可你们行侠仗义之人应该有所作为,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若打算去除那文三虎,我薛亮将鼎力相助。”
“薛公子说的是这个理,这要看郑家老爷子是啥打算哩。”大凡漠不关心的回答着。
郑老爷在院里独自一人,见郑稼明和大凡回到大院,就走了过来。
“稼明,看来我们的麻烦来了。”郑昱十分苦恼地说。
“爹,那我们该怎么办?”
“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就把茶叶生意让给文三虎,我们只做其它的生意。”
“爹,你想过没有,他要抢咱们的生意就不单单是茶叶,上次大凡在石门打他们的人就已经问出,他们要做我们所有的生意,让给他们一项是没用的。”
“要不咱们换别的生意做?”
“不行呀,爹,别的不说,光是今年陕南的茶叶定金我们就已经给出去了,不做了那得亏几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呀。”
郑昱听后也是六神无主:“那你说,怎么办?”
“老爷,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看你肯不肯,嘿嘿……”大凡听后,接了一句。
“你说,什么法子?”郑昱忙问。
“老爷,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走走走。”郑昱说着一起进了上房。
“你刚才说有什么法子?”几人坐定,郑昱问大凡。
“只要你是一肯花银子,二想挣银子,这事就好办。他不要你活,那你就让他死。”大凡轻描淡写的说。
“死?”郑昱父子一怔。
“怎么个肯花银子、想挣银子、让他死?乱七八糟。”郑稼明说。
“老爷、少爷,你们想啊,那薛亮是来干啥的?是来收茶叶的,这儿的茶叶在谁手上?在你们手上,他不找你们收还找谁收去?陕南一带的茶叶全都被你们下了定金,收了定金,茶农们还敢卖给别人吗?所以薛亮要收茶叶非找你们不可!死脑筋。”大凡得意说。郑家父子像听绕口令,但还是听清楚了。
“他找我们收茶是不错,但和文三虎有什么瓜葛。”郑稼明有点懵。
“哈哈,死脑筋吧,姓文的今年这么一搅和,收了定金的茶户又不敢把茶叶交给文家,也害怕卖给你们,一怕文三虎杀人、找事,二怕你们索要罚金,全僵这儿了,生意还能做得下去?薛亮这次过来要是收不到茶叶,他们今年的生意也就白打算了。所以,老爷,你们完全可以花银子请人摆平文三虎,卖茶叶给薛亮再收银子,两全其美。哈哈……”大凡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一边说一边笑得合不上嘴。心里想着,摆平文三虎还需我们兄妹出面,我总得让他花点银子吧。
郑昱父子前思后想,觉得大凡说得很有道理。除了此法,也别无他法可想,只有一不做二不休,除掉文三虎,郑家才能太平一世。然除掉文三虎可是大事,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办到的,需要武林人士方可办成。可在哪去请武林人士,郑家父子有些作难了。
“哪有那么多人手去除掉文三虎啊?”郑昱喃喃地道。
大凡虽然把话说出去了,可他在想,文家高手众多,要想除掉他,单凭他们兄妹二人那是无法办到的,必须再找帮手。可是在哪去找呢?
大凡想,要是秋风兄妹在那该有多好,可惜他们回京城去了,再有就是杨兴忠,对,去找杨兴忠前来帮忙。
“老爷,明天我去请人。”
“好好,只要把事做好,价钱我来和他们谈。林少侠义薄云天,老夫深表敬意。”郑昱回头又对郑稼明道 :“吩咐下去,知此事者绝对不许外传,否则家法论处。”
大凡一听郑昱的话,顿时有些失望,本打算请人能落点银子,谁知老头说自己谈价,看来想弄点银子是没了希望。不过,一听郑昱说“义薄云天”四个字,大凡心里立马又精神起来了,觉得自己既然很讲义气那就应当两肋插刀。
天一亮,大凡打马直奔河东镇来。
杨兴忠见大凡一人过来,就忙笑着迎了出来。
“林少侠怎的一人呀?许久不见了,你们在那里做得怎样?”
“还好哩,哎,杨伯,弄点吃的,饿了。”
杨兴忠让小二把马在旁边拴了,又弄些吃食,二人就坐了下来。
“杨伯,有个能挣钱的事,我首先就想到了你。”大凡绕着弯的说。
“你说说,是个啥事,能挣钱?”
“我待的那郑家要出高价请几个武林人士去帮他办一件事,我一听就首推杨伯你了。”
“什么事呢?”
大凡见杨兴忠听得很有兴趣,就把准备摆平文三虎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杨兴忠听得直点头。
“怎么样杨伯,我荐你去是不是很英明,你有银子可赚,我有义气可言,两全其美,嘿嘿……”
大凡把事由说给杨兴忠,觉得自己给郑家出的这主意太好了,内心好不得意。
“林少侠,我觉得我去很不适合。”杨兴忠觉得这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所以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绝了。
“第一,我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体力不行了,上次剿云雾山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多亏了秋少侠前后照应,否则早就命丧云雾山了;第二,冤家宜解不宜结。一旦那文家的人知道我杨兴忠参与了此事,相距又不是很远,最后,岂不是要引火烧身?第三,我与那郑家又无来往,与文家也无瓜葛,我能去帮谁或不帮谁?再说,我现在又不缺那点银子,只想安度晚年,有时间多去看望看望皇后娘娘。所以,还望林少侠多多包涵,另请高人才是。”
大凡一听此话,便知让杨兴忠帮忙是无望了,就问:“杨伯,你能否请秋风兄妹来帮帮忙?你们是故交,你去请,他们一定会来。”
“唉呀,林少侠,我与那秋家兄妹也是头一次见面,况且,人家远在京城,为了这不相干的事去找他们,我义弟岂不说我是没事找事吗?”
大凡点点头,也不言语,心里犯起难来。
杨兴忠看看大凡,叹了口气,心中想,这娃娃真是义气用事,想得也忒简单,把文三虎搞倒了对你林家兄妹有什么好?现在有文三虎的威胁,你们在郑家举足轻重,有吃有喝有钱挣,郑家把你看得高高在上。一但文三虎倒了,郑家就太平无事了,还要你兄妹二人有何用处?到时候你们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岂不是要再去过那流浪江湖的生活?
想到这里,杨兴忠给大凡斟了一杯酒:“林少侠,我看这事呀你就别太费心了,郑家的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你还是好好做你的护院为妥。”
“杨伯,这事是我拍胸膛答应郑家的,我要不把这事办好,岂不让郑家笑我林大凡只会吹牛说大话?那还谈何义字,谈何侠字?”大凡一提到侠义二字就精神抖擞。
杨兴忠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大凡的肩头说:“好好,来,我们喝酒。”
吃完饭,大凡在店里作难起来。想去午子山请自己的师兄弟吧,寺里的寺规很严,决不可能请来的,只有自己兄妹二人是没有入寺的俗人,被师父破例带上山,才可学艺后下山。
杨兴忠见大凡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那个小女孩朱珠,这女娃娃的功夫了得,住的也不远,何不让大凡去试试请她帮忙?
“林少侠,你还有什么人选吗?”
“杨伯,我现在比上天还要难啊,在哪去找帮手哟。”
“我给你荐一人,你可以去试试。”
“谁?”
“朱珠。”
“啊?朱珠?对呀!杨伯,我怎么就没想到她呀,对对对,找她。”大凡兴奋得在头上狠劲拍了一巴掌。
“啊呀,杨伯,在哪去找她嘛?”
“听她说过,她和她师父就在紫柏山,你去找找看。”
“很好,我这就去。”
大凡急忙牵了马:“我现在去,今天说不上还能见着她哩。”
说话间,大凡已翩腿上马,直奔紫柏山而去。
紫柏山地貌奇异,风景秀丽,山势巍峨、蜿蜒起伏,有七十二洞、八十二坦、九十二峰。山下张良庙背靠紫柏山,其最高建筑“授书楼”掩映在紫柏青松之间,隐现于云海雾涛之中,甚是雄伟壮观。独特的地貌,经过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形成了诸葛抚琴石、玄女望月石、紫柏睡佛等奇石景观,有玄女洞、五龙洞、赤松洞等。集独特风光、峰、岩、洞、坦、溪、泉、峡为一体,东险西秀,南奇北绝,成为历代隐士修道、真人坐禅之地,堪称“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大凡一路狂奔,打马来到了紫柏山下,已经是后晌时分,虽然风景秀美却无暇顾及。看看这偌大的紫柏山却不知朱珠身在何处,心里甚是茫然。
要上山,马是无法骑了,只好找一家农户将马寄存起来,徒步上得山来,见有樵夫担柴下山,都一一上前打听有没有见过一老一小的两爷孙住在山上,可是,全无结果。
仗着一身功夫,大凡爬过了四座大山,登上第五座山顶时,只见那山峦叠嶂,夕阳把那天边的云照得似火烧一般,那满山遍野,层林尽染,微风阵阵,山谷静得像时间在这儿停滞了。
“哎——有人吗——”
“哎——朱珠——朱珠——”
“朱珠——你在哪——”
“……”
大凡扯着嗓子在山顶上喊着,可是听到的全是自己的回音……
登上第六座山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边只留下一抹余晖,整个山峰就像要浸入墨中。一阵山风吹过,大凡觉得寒冷了许多,身处无边无际的群山中,夜色让他的心境缩小了一半,边走边想,找不见朱珠,今晚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爬上山顶,前面有一巨石牢牢压在山头,大凡跃了上去,只见脚下是悬崖,黑黢黢不知深浅,也无路可走了。稍作休息,肚子咕咕作响,才觉着早已经饿了,后悔来时没有在杨兴忠店里带上干粮。
大凡对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为啥要强出头给郑老头出这个主意去摆平文三虎?原本想捞点银子,可最后郑老头根本就不让自己沾银子的边;找朱珠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大山里,可谁又知道她在这几十个山峰中的哪个山上呢?今晚又要在这渺无人烟的山里过夜,在这么高的山上冻一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林大凡——你是个蠢货——”
“林大凡——你是个蠢货——”
大凡对着山谷大喊,发泄着心中的懊悔。
“嗷呜——”一声狼嗥。
回头一看,七、八对绿眼睛在不远处正直勾勾地对着他,寒光逼人。大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对付几个人心里到是不怕,对付一群狼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把握。
想当年武松在景阳岗遇上老虎同样是心生胆寒,打死那只虎也是被逼无奈,实属侥幸。常言道,猛虎怕群狼。嗜血成性的群狼令自然界里所有的庞然大物都会不寒而栗,在它们的轮番围攻下,即使百兽之王也难以幸免于难,今晚这真比那景阳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凡抽出午子剑,立在巨石上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死死盯着那只凶猛、霸气的头狼,他知道身后是悬崖,逃是逃不掉的,只有拼死一搏,杀了头狼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嗷呜——”
“嗷呜——”
头狼一叫,那周围的群狼一并嗥了起来。一声声深沉而骄傲的嗥叫,从一个山崖回荡到另一个山崖,响彻山谷,渐渐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那叫声是一种不驯服的、对抗性的悲鸣,更是对眼前手持利剑的林大凡的一种蔑视。
头狼绕着巨石转了半圈,发出一声嗥叫。霎时,狼群快速地分两边顺着悬崖站了,一只狼守在路口处未动。大凡突然明白,这狼也太聪明了,知道对面是悬崖,如果向前一扑定会摔下去,所以顺着悬崖站着利于攻击,显然,群狼发动攻击的时刻到了。
“狼崽子!爷爷不怕你!”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大凡大声吼着给自己壮着胆,手里的剑捏得要出水似的,左手慢慢摸出几枚梅花针等待着时机。
“嗷呜——”头狼向前试着一个飞扑,大凡挺身一剑直刺,那知头狼在空中一个后翻躲过一剑,跳回原处。
“唦唦唦——”大凡顺手打出梅花针。
本以为会有几只狼中针毙命,谁知几只狼一见大凡的手势,瞬间向上一蹦,跃起一丈多高,几枚钢针不知飞向何处,连狼毛也未碰上,大凡顿时大吃一惊,他的暗器非一般人可以躲过,却被几只狼轻而易举地避开,这还是畜生吗?
当下,大凡紧张得要命,这么狡猾且凶猛的狼群真是劲敌,如果它们轮番攻击,那麻烦就大了。不知是冷还是恐惧,大凡打了一个寒颤,无奈之下,再次摸出几枚梅花针捏在手中伺机再发。
“狼崽子!你敢上来,爷爷让你一剑穿心!来呀!来呀!”大凡对着“呜呜”低嗥的群狼大声地吼着。
“咻——”传来一声口哨声。群狼立刻停止了嗥叫,头狼寻声而去了,其余的狼都静静地待在原地盯着大凡。
大凡惊讶地看着群狼,身体紧绷,不知所然,不一会儿,传来头狼的一声嗥叫,群狼闻声迅速撤离了战斗,向山下跑去。
大凡瘫坐在巨石上,也不敢收剑,黢黑的夜色夹裹着寒风吹得他接连打了几个寒颤,想想真是后怕。让他不解的是,狼为什么怕口哨声?是谁吹的口哨?难道是朱珠?
想到朱珠,大凡一下精神起来,对,一定是朱珠。刚想喊,突然又想到了狼,如果一喊,再把狼给招来那可就是自找麻烦。
“朱珠呀,你个小浑蛋到底在哪儿啊,大爷我这么辛苦地来找你,差点掉进狼嘴里,你跟那老浑蛋出来吱一声嘛。”
大凡想下山又怕遇上群狼,不下山难道晚上就在这石头上过夜?心里七上八下,嘴里便嘟囔起来。
“啪——”
一个石籽飞来,正好打在大凡的腮帮子上。大凡吃疼,继而一惊,这么黑的天,有人打他暗器,还打得这么准,这么安静的地方,自己却毫无发觉,此人的功夫已经达到了上乘。
不用多想,大凡操剑飞身跃下巨石,向石籽打来的方向追去,没跑几步,只见一对对绿光在前面静静地亮着,正是群狼堵住了去路,绿色的目光如幽灵般盯得他顿时汗毛直立。
大凡停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紧紧握着剑,大气也不敢出了。
“嗷呜——”头狼一声嗥,群狼瞬间将大凡围在了中间。大凡想,看来今天非死即伤。恨自己当年学功夫总爱偷懒,不如妹妹刻苦,要是像小凡那样把午子地裂掌好好学学,不去投机取巧学什么梅花针,今天对付这群狼还不至于这么吃力。
狼总是围着,也不攻击,大凡站在原地慢慢挪着圈子,也不敢冒然出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甚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不由分说,脚尖一点地,“呼”地向树上跃去。
“啪——”
刚到树叉处,冷不丁地被一脚踹了下来:“下去骂,别上来!”
一听,正是朱珠的声音,大凡心里喜出望外,“呼”地又跃上树去。
“姑奶奶,你想让狼把我给吃了?”大凡在树上站稳:“嘿嘿……我终于找到你了。”
“围你半盏茶的时间你都坚持不下来,胆小鬼!跑到这大山里来是来讨饭吗?我的狼还饿着哩,你不是在骂我吗,要不你还是下去骂骂狼吧。”
“哎哟,姑奶奶,你饶了我好吧?我没骂你,小妹妹,我真没骂你……”
“我问你,谁是小浑蛋?谁是老浑蛋?你是谁的大爷?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我嘴臭,我错了,我是小浑蛋,我是老浑蛋,我是我的大爷……”
朱珠觉得把大凡也戏弄够了,“呼”地跳下树来。
“哎,你干吗去?”大凡看见树下的狼群,怕下去再被朱珠戏弄。
“走呀,难道大冷天的在这儿待一夜吗?”
“亲姑奶奶,那是你养的狼呀?没把我吓死,你给它们说说,说我是好人,可千万别咬我。”
“放心把,我就说你是来要饭的,它不会咬你。下来吧。”
“小妹妹,你还记仇呀?”大凡跳下树来一边留意着狼群,一边翻着白眼说:“你今天可把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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