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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4 白鸟泽


  晚上,母亲和丰崎简单交代一些事情,让她去整理房间裡一些杂物,把不要的放到一个箱子裡,说最近家裡太多东西要扔掉。

  丰崎答应了,然后就上楼回去自己的房间整理着不要的东西,翻着抽屉时,一张照片从拿起来的笔记本中掉出来,她弯下身把它捡起,看着那张照片良久。

  她把那张照片和字条放在同一个小盒子裡后掩上,像是企图掩上自己的思绪。

  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三天的预赛比第二天还热闹,现场也来了很多记者,观众也比第二天多上很多,两边应援团正在各自为己方的队伍助阵。

  「小牛若就等着被我打败吧。」「不要叫我那个称呼。」

  两方的队长握着各自的手后放开,无形的□□味正在青城和之间延烧。

  第一局开始由青城这裡先发球过去,马上被对方的自由人山形给接得正着,再来是由举球员白布将球托给待机的牛岛后,他跃起,青城这裡的岩泉、松川还有金田一马上组成拦网拦截这一球。

  牛岛的动作在半空中有一刻的慢动作,这样的错觉造成一人时间差,然后挥下左臂将球扣进青城无人防守的场内,那裏就拿下了一分。

  然后很快被青城追回一分,岩泉躲开盯人拦网,将球斜斜地扣进的场地。

  的实力固然可怕,但是青城依然是在后面紧跟不放。

  牛岛的攻击可怕在于他是个左撇子,许多球员都是採取右撇子攻击,拦网的大多数人在身体记得这样的模式之后,就对牛岛的左撇子攻击感到束手无策了。

  左撇子加上那威力强大的像是重炮的扣杀,本身也不太刻意去表现却散发出的特殊气场,牛岛看起来就像是个戴上王冠的绝对王者。

  及川跳起,跟国见一同拦下大平扣下的球拿到了一分,青城再次追赶上的脚步。

  牛岛被轮到后排,给所有人一口的喘息空间后,这次轮到天童来到前排。

  金田一扣过去的球被天童的那盯人拦网给挡下了,只靠他一人就拦下。

  不知为何,天童的样子总让人想到变色龙,会说话的变色龙。

  「哦哦,是没有见过的小子,看样子是个一年级生?你还太嫩。」拦下球的天童贼笑着看向不甘的金田一。「就凭你们要打败若利?」

  一来一往的这样扣球击球,比赛一下子来到中局。

  青城这裡也採取了多人同时跑前的搭档攻击,对面的天童和五色都在仔细盯紧及川托球的球路和时机。

  及川本来准备托球,结果突然一秒切换成举球员攻击,将球拍下到对方的场地那裡,和天童对上视线同时回敬给他一个同样也是叫人看了火大的笑容。

  二传的作用,就是为攻击手和队伍破开一条道路,不管是多厉害的拦网多缠人的拦网都会甩开,是队伍的司令塔。

  「放心去跳。」及川再次像昨天那样把掌心压上金田一的背,「我会负责把那烦人的傢伙甩开。」

  那烦人的傢伙?花卷和岩泉互相看对方一眼,想不到及川也会有这麽称呼别人的这麽一天。

  被及川称为是「那烦人的傢伙」,的天童,本是嬉皮笑脸的脸庞一秒突然垮下,变脸的速度叫一旁的队员感到傻眼,他眯起眸,视线盯着及川打量。

  这举球员真是个「怪物」啊,虽然并不是天才,但是实在不能这麽小看一个平凡人。

  就连那个国见,归类天童眼裡就是个「不起眼的傢伙」,如同路边的石子唾手可得的平凡选手在之后也做出不少唬人的动作,也趁天童还没盯上他以前去持续攻击。

  国见在天童面前准备扣下球时,天童阻挡住他球路,想不到后方的金田一在这时候往前一跃把球扣进的场地。

  「金田一做得好啊!」及川和其他队员过来纷纷拍上金田一的头和肩膀。

  刚才的那个不起眼傢伙居然是个诱饵?天童看向国见。

  在天童一旁的白布倒是侥倖想着:幸好那个及川没来。

  及川外表亮眼出色,在宫城县裡也经常登上运动杂志的封面,就算不是封面,杂志内页有几页一定都会有他在,而且版面占很大。

  姑且不说前面这两项了,及川的那些攻击华丽抢眼,技巧性高,足以媲美天才。

  北川和较量的三年,还有后面青城和较量迈入的第三年,白布都是在旁这麽看着及川这样一路过来,眼前的这人,就连输掉比赛时这人也会留给对手一个帅气的背影然后洒脱离开,风度完全不像是个输家。

  那个样子看得白布感到不是滋味,也总看不惯及川这样。

  作为一个二传,虽然他比不上及川的优秀,也不像他一样那麽轻易就能融入一个队伍并且把所有人的实力全部发挥到120%以上。

  但是他明白他在的队伍是强者云集的,他的任务就是把球託付给牛岛,托给这个宫城县内所孕育出的超级王牌,他的存在就是衬托这个队伍的最强主力。

  「牛岛!」白布大喊,然后将球托向牛岛前面的左上方,牛岛跃上空,彷彿变成一个人形巨弓,将左臂挥下,毫不迟疑地用着像是大炮一样的扣球破开青城所组织起来的三人拦网。

  第一局被拿下,那裡的声势浩大起来。

  最后一天的总预赛跟前两天的不一样,是最难熬的一天,还有五局制,一方三胜的话就能获取进入东京参加春高的种子资格。

  「我们还有下一局。」岩泉对着在旁的及川讲。

  「我知道。」后者回答,视线却是瞥向给其他队员递水和毛巾的丰崎。

  「专心打倒你一直想要打倒的另外一个人。」岩泉拿起毛巾往及川的背上挥去,然后把它扔到一旁的箱子裡。

  第二局开始,青城和是你来我往的这样击球、接球然后扣球,牛岛的发球几乎是把青城这方的阵脚给打乱,松川接起,那球的轨道明显要偏去场外,渡本能地追上去将手伸出。

  球被救回来了,但是在救球的同时渡不小心撞倒了球场旁架着的摄影机,一旁的记者被吓坏,赶紧把渡拉起来让他好站起后再度奔回球场。

  牛岛的发球如果不马上断掉的话不行。所有人的心裡都是这麽想。

  岩泉跳起来扣下及川托给他的球,将球斜扣下去,还特意躲开了眼前的天童。

  没料到天童伸出脚阻挡那球的落地后让它弹起,再由五色去接起那球,球回到濑见那裡,他转而托给大平,大平助跑上前把那球扣下无人防守的那区。

  岩泉咬牙着看着计分板那裡的又和他们再次拉开差距,在内心感到万分焦急时,一旁的及川突然拍上他的肩膀。

  「小岩你脸再这麽臭女孩子都要被你吓跑了。」

  「囉唆!」岩泉瞪向他。

  要不是现在还在比赛,他真想拿球砸上及川那张蠢脸。

  但多亏及川的垃圾话让岩泉又回到平常的状态,下一球他终于如大家所愿断了牛岛的发球。

  对大家来说,王牌的定义就是让同伴相信只要把球传给他,就能打破面前的拦网,给人带来胜利,一个对队伍来说这麽可靠的存在。

  青城和的分数在局点前追平了,那裡的教练突然比出暂停。

  及川彷彿感觉到牛岛的背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准备伸出手抓住那个背影,并且超越。

  暂停的那三十秒,他无法去多想其他事情,因为发球权轮完一回后回到了他身上。

  牛岛轮到了前排,及川轮到了后排,前排由金田一和国见等人对上他的攻击,牛岛无视了眼前的拦网,将那球硬是打穿三人的手臂间,渡上前救球,那球偏向了一旁打上了栏杆,发出了让空气都为之震动的金属撞击声。

  在最后即将抓到牛岛的背影的那一刻,牛岛再次迈开了脚步,没有让人抓住的空隙,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奔驰着。

  比赛在牛岛把球扣到地板的那一刻,结束了。

  ☆

  颁奖典礼后,所有人正哭丧着脸整理自己的东西,入烟走到队员面前。

  「比赛有输也有赢,下次再拿回胜利吧,你们已经做得很棒了,比赛结束,所有人的肚子想必也饿坏了,就先去填饱肚子后再来开会吧。」

  「是!」所有队员用着带着鼻音的语气大声回答。

  比赛结束后的及川独自一人走到外头,输掉比赛的不甘和怨气,还有再次错过的那一分,那差一点就要追上牛岛的距离所累积下来的怨气,在一个人的时候终于引爆。

  头髮湿答答的他双眸裡早就没了光,坐在椅子那裡,肩膀无力的垂下,把脸埋在毛巾裡肩膀一颤一颤。

  他很少在所有人面前哭,因为他是队长,他担负着前辈们的责任,所以他不能将垮下来的那一面裸露在所有人面前。

  丰崎在忙碌之际的空閒找到了及川,她看着及川那垮下来的肩膀后,微微睁大眼,彷彿是有什麽在促使自己迈开脚步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那些重担和压力很明显地已经把那个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麽开朗的少年给压垮了。

  以往的那些定义,丰崎顾不得了,她扔下那些套住她一直让她止步不前的框架后,走到及川身旁俯下身把垂着肩膀的他给抱住,也不在乎他淋湿的头髮上的水正浸湿她身上的外套,她的髮丝蹭在了及川的耳朵和脸颊上。

  及川很明显地怔住了,他安静地被丰崎给抱着,没有伸出手推开她。

  「重要的话无法说了,也对不起那些把期望放在我身上的前辈。」被抱紧的他用着极哑的嗓音在自言自语。

  丰崎的手微微揪紧他外套的衣料,没有回答及川,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听着他的呼吸,多想为他分担一些他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和比赛输掉后给他带来的痛在她自己身上。

  哪怕只是一点点。

  「辛苦你了。」她抱着他用着乾哑的嗓音讲着。

  第三天的预赛就这麽以败给作为悔恨的收场,所有队员都是边吃着饭边掉眼泪,即使面前的饭菜因为输了比赛的悔恨像是没了味道,可是生理上的飢饿还是让他们洩愤似地大口嚥下那些食物,想藉以填补输掉比赛后带来的空虚感。

  差不多都吃完饭,所有人又再次回到学校开会,及川被花卷他们拉过去闹,丰崎被入烟叫去处理比赛纪录,两人就这麽被错开了。

  被其他同年生闹的及川,将视线投向丰崎的方向,有什麽话梗在喉咙,后来也只好这麽作罢。

  还不是说的时候。

  午后的天空变得很灰,空气的水气还有炎热的温度正在为之后的降雨作了铺陈。

  「送我到车站就好。」丰崎的话是对走在旁的及川和岩泉说。

  岩泉简单应她,及川只有安静地点首。

  大概是比赛输掉之后才变得安静,又或者是有其他原因让及川变得这麽安静,但是这只有在丰崎面前才会这样。

  到中途,岩泉想到回去刚才大家一起吃饭的地方有东西忘了,让及川先送丰崎到车站。

  地面上出现了一滴黑点,再来是两滴,越来越密,午后的雨势来得快,连伞都来不及拿出来,两人只能仓皇地找到最近的车站去避雨。

  「谢谢你。」丰崎将及川刚才披在她头顶的外套给摘下后还给他,就算有披外套的她还是避不过被雨淋到。浸了雨的髮丝贴在了她的脸颊和后颈,身上的T恤衣料因为吸满了水份几乎呈现半透明状。

  抱着双臂的丰崎望向被雨丝给淹没到几乎是快看不见的周遭事物,身旁的及川又再一次的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接着难为情地将头转向面前的雨景。

  「外套明天再还我就好,妳先披着。」

  「可是……。」

  「没差,妳就继续披着,别着凉了。」及川将他那被雨水浸湿的浏海给撩起。

  两个人不发一语地一起看着屋簷外那越来越大的雨势,行人们来来回回地经过车站旁。

  彷彿是为着这一刻做的铺陈,所有所有之前的那些事情让及川自然而然地问出这麽一句。

  「为什麽,小沙织会想转来青城当男排经理?还有为什麽在之前突然抱住我?」及川的声音听起来像雨,像是要和雨声融在一起,「为什麽?」

  「因为喜欢及川。」

  及川一双明显是哭过的双眼此时微微睁大了,他转过头看向丰崎。

  只剩下雨声的静默瀰漫在两人之间,丰崎有种自己好像犯了错的感觉,及川还在整理着紊乱的思绪,还在寻着合适的话语,但是他寻不到。

  那种化不开的沉默正包围着他们。

  其他行人过来躲到车站裡避雨,下一班的车子也即将到站,丰崎垂下首,快步经过及川身旁跑上了公车,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

  车门在他们之间「啪」地一声阖上,把两人的世界给再度隔开,及川没抓住她,也没马上去追,也没马上做出答覆。

  「讲出来了……。」丰崎站在车子裡,自言自语了一句,身上还披着及川的外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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