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阴灵不散2
许月萍很快就到了，没想到她是坐叶涛的车来的。原来她接到我电话，便通知了还没回去的叶涛，两人一块到了现场。
趁着他们没来，我也通知了刘嘉琦。
这下也省事，老道的事情还没个结论，我们又聚首了。
“来来来，上次太大意，栽了个跟头，现在是表演真正的技术的时候了。”叶涛挥挥手说道。
和老道的交锋中，叶涛受的伤最重，他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释放，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我让他轻点，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而且你要是让大家都知道网吧闹鬼，火灾是个鬼婴制造的，我们几个非被关进精神病院不可。
叶涛这才收敛。
过去一段时间，现场已经被清理了差不多了，救人的救人，抓人的抓人，各司其职，反而无暇现场，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们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又潜回了网吧。
既然鬼婴是在卫生间“出生”的，我们便以此作为原点，摆了一圈许月萍的甜蜡。
甜蜡能够把鬼驱出来，这是我在之前就已经领教过的。
只是我们得小心一点，被人发现，解释起来麻烦。
我们点上了蜡烛，四个人围成了一圈，各自监视着一个方向，无论那玩意儿从哪里爬出来，我们都有办法发现。
隔了一会儿，却什么反应没有。
我往后退了一步，鼻子闻不到任何古怪的味道，蜡烛的火焰也燃烧的很自然，没有一点见鬼的迹象。
已经走了？
许月萍看着蜡烛，“好像没有！”
“没有？这么点大玩意儿，能跑哪去？”
警车开了回来，网吧外有人说话，貌似是专门负责鉴定火灾原因的工程师来了。
如果看见我们在屋子里作法跳大神，肯定麻烦，许月萍赶忙吹灭了蜡烛。带着我们从侧门走了出去。
现在很尴尬，发现了一点线索，却深究不下去，等于一晚上白忙。
好像折腾了那么久，我们都毫无睡意，干脆往前走，找个还开着的粥店，喝两碗粥。
到了之后，才发现，店里面居然有不少人，都是刚刚火灾中施过援手的，现在在补充能量。
我们要了各自吃的东西，等老板上来。
“喂，韩冲！”
我的后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回过头去，原来是个邻居。
邻居满脸灰尘，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一看也是从火灾现场赶回来的。
“我看着就像你，”邻居说道，散了根烟给我，“你先去救火了？”
“嗯，我点点头。”
“死了多少，听说二十多个。”
“先别瞎传，没那么多。”我回答道。
邻居喝了一口啤酒，“我看有，只少不多，全是十几岁的孩子，看来这个老板要倒霉了。”
边上有人插嘴说道，“你们还抽烟，听说就是烟头点着了，才引发的火灾。”
邻居晃着膀子摆摆手，“谁说的，明明是电线漏电了。”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一个靠谱的。
如果知道真相，非吓死不可。
我没心思和邻居聊天，使了个眼色给许月萍，示意我有话要说。邻居和别桌上的人争吵了起来，我们趁此机会，换到了角落。
“你发现没有？”我看着邻居，然后问许月萍。
“什么？”
“他刚刚叫我的时候，第一个动作是什么？”
许月萍看着我，然后视线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你什么意思。”她问。
“我觉得有点不靠谱。”我补充道。
“你先说说看。”
“你看，我们从背后不敢确认某个人，都会去拍拍他的肩膀。”
“不是绝对，但——，是这个意思。”许月萍点头道，“你是说，那个鬼婴在找人？”
“否则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死者和伤者的后肩膀上会有一个手印。”
“那也不用每个人都拍一下啊！”叶涛进入了我们谈话的节奏，他反应过来，然而话音未落，他便怔住了。
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后肩膀都有一个手印。
这听上去有点荒诞，但是说明了一种可能，鬼婴出来之后，要找自己的妈妈，网吧里面的人太多，它一个个找过来，如果位置不对的话，它需要拍对方的肩膀，让对方转过头来确认？！
“找谁？”
“当然是找它妈啰！”
“可是它妈已经死了。”
我们都不说话了。
一个事实摆在面前，鬼婴一直在找妈妈，我们要把它引出啦，方法还有一个。
妈妈已经死了，可是爸爸还在？！
只要我们找到是谁把那个女孩肚子搞大的，不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我们把心中所想对了一对，没想到达成了共识。
只不过现在凌晨，这事儿还是要到明天白天才能解决。
喝完粥，我们各自回家。
又是一个不眠夜，倒头边睡，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接到了许月萍的电话，说她已经摸清楚那个问题少女的情况了。
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线人，也没细问，就让她赶紧介绍下情况。
这女的马芳，父母离异，辍学后，一直没个正经工作，在服装店做过售货员，卖过啤酒、在饭店跑过堂，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她迷恋网络游戏，每个月不多的收入，都丢在网吧里了，在网吧的时候认识个小混混，叫张利军，应该就是孩子的父亲。
有了这个消息，我们赶忙碰头，寻思着去哪里找张利军。
没想到许月萍也有了准备，事先打探过张利军在游戏机房。
他也喜欢上网，但是网吧着火后，引起上面的关注，全县的网吧全都停业整顿，只有文化馆的游戏机房，还暂时开着。
我们马上驱车前往。
游戏机房里乌烟瘴气，全城的混子没地儿去，全都聚集到了一块。我们在人群里找寻，过了一会儿，许月萍指着正在打格斗的黄毛青年说道，就是他了。
我们上前，张利军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流里流气，叼着根烟卷问我们是谁。我一下子就火了，“我是你爸爸！”
张利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来挑事的，只不过我们年纪比他大，而且还带着个女的，吃不准我们的路子。
这些小混混全都拉帮结派的，张利军喊了一声，顿时围过来七八个半大小子。
说实话，打鬼命都差点丢了，这点小场面，还不算什么事儿。
“叫那么多儿子过来干什么，一个个的，全部滚蛋！”我指指他们。
没人敢动，但也没人离开。
我本身就憋着火，趁这个机会就想揍两个人发泄发泄，便卷起袖子准备动手。
——我有刘嘉琦防身，还怕这几个小兔崽子？
许月萍却拉住了我，“别在这儿闹事，搞大了，不好交代。”
我想想也是，还有正事要弄，便克制下来。
“都散了了，我是张利军家亲戚，有点事儿找他！”许月萍说道。
张利军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不认识你。”
“这里太吵了，咱们边上说话——你不会怕我这个女人吧！”
张利军想了想，“行，我跟你过去。”
他大概以为气势上已经压住我们了，我和叶涛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刚关上安全通道的门，叶涛一棍子敲到他的脑袋上，张利军还没来得及喊，我操起边上的灭火器，便砸的他满口找牙。
再强的混子，来敌不过我们这些玩命的。
张利军压根来不及反应，便被我们架出了游戏机房。
他几乎是被塞进叶涛车里的，开始还嘴犟，我吓唬了他两句，顿时怂了。
我们一路往发生火灾的网吧开。
网吧的门锁着，上面贴着封条，我们把车停在了后面，然后把张利军拎了出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们从边门进，盘坐在网吧卫生间的门口，然后许月萍拿出金镰刀，在张利军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顿时鲜血就渗了出来。
“别动——”我指着他的脸，“再动一下我打死你。”
张利军的嘴巴还在喷血，哭丧着脸，“大哥，你们到底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们。”
“别吵！”
“不是，这血流干了要死人的！”
“让你别说话，还说。”我一个巴掌拍过去。
张利军顿时老实了。
我们看着他手臂上的血流淌到了地上，随即警惕的看着四周。
张利军一定觉得遇上了几个疯子，在个着火的网吧废墟里，尽干些邪门的事儿。他想说话，又不敢，样子非常滑稽。
我们哪有功夫关注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新的状况。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滴血认亲这招行不通？
我不知道。
但这样下去，张利军的血就要白白流干了。
他的脸色变得刷白，眼看快坚持不住了，我们也只想吓唬吓唬他，没真想要他命。
“喂，马芳认识吗？”
“嗯？”
“别装傻！”
“认识认识。”张利军赶紧点头。
“她肚子里有了你知道吗？”我又问。
张利军摇头，我要抽他，赶紧又点头，“知道知道。”
“你媳妇孩子都死了，你还有功夫去打游戏！”我火气不打一处来。
许月萍突然摆手，让我们安静。
张利军颤颤巍巍的问道，“咋，咋了？”
“轻点，”我压着嗓子对他说道，“你儿子回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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