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转世情人5
真的假的,我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刀枪不入的老鬼,差点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竟然害怕桌上的那些食物?
我发现了,许月萍自然也已经发现了。
双方陷入到僵持之中。
老鬼似乎也在试探,它仿佛知道了我们已经发现了它的弱点,但是还在死撑,然而有些本能的东西是伪装不了的。
人如此,
鬼也是如此。
许月萍碰了碰身边的盘子,盘子里还有残羹冷炙,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这些人间烟火,自带阳气,恰好能够克制这个几百年冰凉彻骨的水鬼?
许月萍一动,老鬼便停了下来。
它停下来,我们便更能确认这正是它的弱点。
没想到事态转折的那么快,刚刚还陷入绝望之中,顷刻之间形势扭转急变。
我蹲下身子,才发现我离着餐桌太远,地上连根青菜都没有。
许月萍操起身边的盘子便朝老鬼丢去。
老鬼急忙往后退,又是停滞在原地不动。
这给我们赢得了时间。
老鬼也不傻,缓过神来,便掉了个方向,朝我冲了过来。
还好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离着厨房近,赶忙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昨天的剩菜还在,包括喝剩下一半的饮料,我一股脑儿朝着老鬼的身上泼去。
我和许月萍左右开弓,把老鬼活生生的逼到了墙角跟。
我估摸着许月萍也没想过这玩意居然也能治鬼,比镇鬼符还要灵验,趁着它原地动弹不得的时候,刘嘉琦也行动了。
她冲了过去,跃到了老鬼的后背,然后伸手一探,紧接一股子黑气从老鬼的体内散了出来。
刘嘉琦张开嘴,把这些黑气通通吸到了肚子里。
即使她聚气成形了之后,依然需要鬼气,而这只百年老水鬼,够她抗一阵子了。
老鬼挣扎着,但已经无济于事,一会儿的功夫便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
我们好歹是松了一开口气。
看着家里一片狼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看来明天打扫卫生,要费些功夫了。
我和许月萍对视了一眼,视线全部都落到了曾玲的身上。曾玲依旧昏迷,可怜她一生痴情,结果却被骗了。
那只水鬼已经消失,它是怎么找上曾玲的,现在全无答案,只有等着曾玲醒过来,才能一问究竟。
现在首当其冲的便是将曾玲送往医院。
我和许月萍都受了伤,各自检查之后,发现并无大碍,便支撑着把曾玲扶了起来。
我们原本想打120,但生怕他们到了家里,我们解释不清,便打了个车,把她送了过去。
到了医院,直接送到急症室。
我和许月萍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聚集到了急症室的门口,听医生说撞击的挺严重,颅内出血,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这出乎我的意料,不由担心起曾玲的安危来。
我和许月萍又简单聊了几句,总结了一下今晚的事情,达成共识,很多东西还是要等着许月萍醒过来才能问个清楚。
我们本身就是医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急也急不来,只能静观其变。
回家是回不了了,家里一塌糊涂,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我睡哪。
想到这儿,我便决定在值班室对付一晚,许月萍犹豫了一会儿,也没回家,而是在医院陪我。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其实早就饿了,但又没什么食欲,最后拿了护士桌上的八宝粥喝了几口。
填了肚子之后,我便躺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
我醒醒脑子,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身上那些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吃了两片止疼片,去急症室看看曾玲怎么样。
到了门口才发现,许月萍已经在那了。
半天上班的主治医生到了现场,正在和许月萍交流。
我远远的看着,并没有打扰他们。
隔了一会儿,许月萍聊完向我走来。
我问她怎么样。
许月萍表情严肃,她摇摇头,“情况不是很好。”
我的心咯噔一下,弄来弄去最后还是害了她?!
“也不要太悲观,现在还是有希望的,起码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是否有危险还要看之后的二十四小时。”许月萍说。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应该通知她的父母,便连忙找到她家的电话打了过去。
曾玲父母到了之后焦急万分,她母亲一直在哭泣,问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又不好讲实话,只能撒了个谎,说她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我原本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归先生的存在,然而这个当口自然不是很妥当,只能作罢,等曾玲稳定下来了再说。
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和曾玲父母聊得越多,我就越愧疚,干脆出了病房区,躲到安全通道里抽烟。
我一边抽,一边想,真相现在真的那么重要嘛!
只要曾玲活着才是重中之重。
等她醒过来以后,管她是转世还是癔病,终归会有个解释。
——只要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好了。
我把烟掐掉,回到了办公室。
同办公室的其它同事也已经来了,自然要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也只能敷衍。
好不容易全都对付过去,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我又累又困,体力到了极度透支的地步,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医院肿瘤科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他们那边收了一个重症病例。
我还纳闷了,肿瘤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到了才知道,原来有个女性患了肝癌,但是这个女性刚刚结婚不久,肚子还怀了孩子。
所以让我们产科也过去看看有什么办法。
我们初步了解了一下,女的叫董晴,二十六岁,怀了六个月,是第一胎。
肿瘤科的大夫讲得很直接,肝癌,控制住病情的概率有百分之三十,前提是现在就开始干预。但是一旦干预,无论手术,还是化疗和放疗,胎儿肯定是保不住。
第二个方案,就是保守治疗,等着母亲把孩子生下来,但这样的风险极大,很有可能孕妇撑不到那一天,而且因为错过最佳治疗时机,母亲肯定是捞不回来。
这也是个两难的选择,我们做医生的只能把各种情况和利弊说给她们听,至于他们怎么选择,还是要自己商量决定。
这又是一个让人心揪的事情,我想最近怎么那么倒霉,尽是这些压抑的事件发生。
从肿瘤科回来,我好歹是松了一口气,看看没什么事儿,也实在不愿在医院再待下去,便请了个假出门溜达一圈。
今天天气晴朗,仿佛暴风雨之后,老天的赏赐,问题是我的心情依旧阴霾。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去哪。
进入生门之后,我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说后悔那有点太矫情,毕竟生门打开了我的眼界,让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然而说我又热爱,肯定也是扯淡的事情,谁会没事把玩命当作个兴趣爱好?
进生门一开始的初衷,我只是想挣点钱,没想到格局越做越大,到了现在有点救世主的味道,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总不能阻止我英雄主义泛滥,yy一下。
英雄主义。
就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我的人生境界也有所改变。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出了县城。
脑子里面一直再想事,倒也不觉得累,也有可能是累过头的缘故。
我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在作祟,现在居然是去往鱼排档的路上。
我到了红河边,看看这滚滚江水,百感交集,大概还是对曾玲的愧疚感在作祟。
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掏出了烟,想了一会儿,又点了三支,插在河边。
我拜拜,然后说道,“河神啊河神,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听到我说话,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你从我们的立场考虑一下,毕竟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玲被你带走,所以骗了你。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一个水鬼横插出来,冒充你,结果害了曾玲。她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死未卜,你要是真有灵性,想想办法保佑她,毕竟你们也相爱了那么多年。”
我自说自话,湖面平静如初,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了神经。
我打了个车准备回家收拾,出租车路过医院,看到办公室的灯竟然还是亮着的,许月萍还没走。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再回去看看。
刚进大堂,看见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角落里悉悉嗦嗦的说悄悄话。
我认识他们,正是董晴的丈夫和婆婆。
我从他们身边经过,对话的内容又把我拉了回来。
丈夫说,“妈,这事儿你别管了。”
婆婆在一旁拉着儿子的手,“你傻啊,这病就是个无底洞,花多少钱也治不好。”
“那怎么办,治不好不也得治,那是我老婆。”
婆婆带着哭腔继续说道,“老婆没了可以再找,你把钱全花了了,以后日子怎么过,你妈我身体也不好,你让我以后怎么过。”
丈夫不说话了。
“你就跟你老婆说,这病还能再拖拖,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健康的话,养大孩子不也要花钱嘛。”
丈夫说道,“那不是骗人嘛,你让我怎么和小晴父母交代。”
婆婆继续讲道,“这怎么能是骗呢,明知道救不回来——”
“医生说了,还是有三成机会的!”
“救不回来呢,你岂不是人财两空。女人多的是,钱没了,要多辛苦才能挣回来。”
我听着不是滋味,人家的家务事又不能多管,这个婆婆也真是够自私,完全不顾儿媳妇的死活。
我不愿再听,转过头去,却发现——,
大着肚子的董晴,正站在另一边的角落。
丈夫和婆婆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董晴的眼中,
此刻充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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