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河神寻婚4
我实在是觉得此事过于离奇。鬼的世界已经够我折腾一壶了,没想到现在还冒出来一只老龟。
这只老龟能吃能喝,还能托梦给曾玲,带着臭鱼去她家提亲?简直成神了,不对,它本来就是神,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怎么做到的?
都说万物有灵,任何东西活得时间够长,都能成精,老龟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会不会已然化成人形了?
一连串的疑问涌了上来。
我去找许月萍问个究竟,回头却发现她又不见了。
早晨的图书馆里空无一人,自然不能大声喧哗,我只得一排书架一排书架的走过来找她。
走了几个过道,这才发现许月萍正蹲在另一排书架前,拿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知道你上哪去了。”
许月萍冲我摆摆手,示意先别说话,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还翻了一页页码。
我觉得好奇,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人,侧过脸去看,才发现她拿了一本关于赣北传说的民俗书看着。
原来她觉得县志里的描述不够详细,又跑这儿来查线索了。
原本历史和传说就不分家,那座河神庙是确实存在的,想必当年发洪水的事情,也不是虚构,不过再多的细节,史书上肯定不会记载,还是需要从这些传说和野史的蓝本里,追寻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儿,许月萍抬起了头,“你看原来这里还有另外个故事。”
我把头凑过去,顺着许月萍手指的行数阅读,上面写着,原来老龟舍身赌堤坝,与一个叫巧儿的姑娘息息相关。
巧儿是本地人,父母务农,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正是因为发洪水导致无法果腹,要饿死了,所以便把姐姐送人。
眼看着今年就要遭灾,巧儿的命运也难逃此劫。巧儿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便在一个晚上,独自来到红河边,对着河心祈祷,如果河神能够救济红河两岸的百姓,那么自己愿意长大后,嫁给河神。
就在这个时候,河水咕噜咕噜冒起了泡,从河面浮起一直巨大的乌龟,巧儿见状自然以为是河神显灵,便三叩九拜,让老龟保红河两岸的老百姓平安无灾......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个传说记载的也很简略,只有寥寥数笔。
只是我没想到赣北还有这样的传说,我在县城生活了那么久,之前也从来没听说过,可能是一向不太关心这方面的东西。
细琢磨,这个传说像是前传,情节、逻辑上能够和县志上的记载无缝连接起来。
没接触过生门之前,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个故事;接触了生门之后,我依旧这样想。
只不过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再荒诞的逻辑,也有可能成立。
河神、臭鱼、曾玲每天做的梦、巧儿还有巧儿的祷告,以及从河面浮上来的那只老龟,这些东西就像拼版上的一块块零散的拼图,合在一块会勾勒出怎样的真相呢。
许月萍手指戳了戳书本。
我说我已经看完了。
许月萍摇摇头,“你再看。”
这时才发现,原来记载这个传说页码的下面,还有一个小的注解。注解此传说,来自明末清初,无名氏的一副手绘画本。
我们似乎很顺,每次都能找到提示的线索,虽说有点绕,但收获不小。
看这意思,很有可能还有更详细的记载。
我们的面前,仿佛不停的出现各式各样的放大镜,正渐渐地把真相的细节,毫无保留地收于眼底。
许月萍拿出纸和笔,记录下了那本手绘话本的名字,然后起身。她拍拍酸麻的腿,然后四处张望。
“现在去哪?”我问道。
许月萍想了想,解释说道,“这种书多少也算是文物,有收藏价值,图书馆不可能放在开放的书架上,但是馆藏书里,或许会有,我们现在要去碰碰运气。”
我分析这很有道理。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要去问问图书馆的管理员。
我们走出书架,来到图书馆门口的咨询台,表达了来意。
图书管理员把书名输入了电脑,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别说,还这就那么巧,这本书就藏在本馆中。
图书管理说,“这种书有一定价值,而且岁月已久,为了防止书被破坏,一般不外借,只能在限定的小房间里的阅读,而且之前还要登记排队。”
许月萍编了个理由,说我们是电视台的编导,要做一起有关县城传说和历史的资料,也是为了县里搞旅游渔村做做宣传。
图书管理员,并没有为难我们,连证件也没看,而是让我们填了个单子,随即从书库里给我们调出了这本书。
这本书果然有很多年头了,书页泛黄,装订零散,感觉吹口气就能吹散一样。
县图书馆太没有保护意识了。
好在我们多少还知道点这类书籍的价值,所以翻看的异常小心。
这个无名氏所画的画本,果然只是把我们了解到的那些情节,用画画的方式重新展现出来。
书里有小女孩,有山有水,还有那只乌龟,最后是巧儿蹲在河边,摸着老龟的脑袋,轻声地说话。
我皱皱眉头,想象着当时的情形,他们在对话,大概正在强调那个婚约,绝不爽约。
书中的图画后面,也有一些文字注解,但不多,只是对画面的补充说明。
不过这本手绘画本上,还描述了巧儿的模样。
——根据特征,无名氏在几个画面里,勾了巧儿的脸,有一张还是正面的。
我看了之后吓了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巧儿那时候最多十岁,但是眉目神情眉目之间,却像极了一个人。
曾玲!
没错就是她。
要不是我知道,这本书五百年前所作,还真会以为是有人照着曾玲的样子,画出了书里的人物。
像。
真的很像。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鱼排档来来回回那么多人,唯独曾玲“中标”了。
老龟确实看上了曾玲,确切地说,是误把曾玲当成是巧儿了?
它是来完成婚约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只老龟,现在是什么样子?”
许月萍皱着眉头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必须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曾玲听。”
“讲给她听,她会信吗?”我有所担忧。
“不信也得信,因为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必须要曾玲配合我们,才能完成。”
既然许月萍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照做。
出了图书馆,我便给曾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们约在她家附近,一碰面我便把这两天的收获和她说了一遍。
曾玲自然是不相信,我把那些资料的影印本拿出来翻给她看。看着曾玲也是浑身冒冷汗,死活不肯跟着我们去见河神。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哄带吓唬,用事实向她说明,这个世界真的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曾玲这才将信将疑,心不甘情不愿的问我们该怎么做。
许月萍说请河神她也没整过,但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起,现在她还有点印象,我们依葫芦画瓢试试看。再说河神目标是你,只要你在现场,效果肯定还是有一点的。
我也觉得好奇,很想知道怎么去把河神“请”出来。
我们分头行动,并约定了见面时间。
回家后,我想着是不是要把刘嘉琦也带上,但细思量后,觉得还是算了,毕竟这次不是打鬼。
到了晚上,我们打了一辆车来到红河边。
已临近深夜,本来人气就不高的鱼排档,现在更是不见人影,整个鱼排档空空荡荡的。
许月萍领着我们到了河边,然后放下包,从包里面拿出诸如香、红烛、贡碟和一系列瓜果蜜饯。
似乎流程和物料都是差不多的。
许月萍把这些东西,摆好后,让我们点了三根香,毕恭毕敬对着湖面鞠了三个躬,起身后,她又拿出了一刀黄纸和一把剪刀。
剪刀对着曾玲,说是问她要一撮头发,最后头发并着黄纸点燃,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铜盆里。
火光熊熊,湖面顿时倒映出红色的火光。
火光之外仍旧是黑漆漆的,我觉得有点瘆人,黄纸渐渐的烧完熄灭,铜盆里多了一盆,燃尽的灰烬。
许月萍嘴里嘀咕着什么口诀,我听不清,念完之后,她伸手捞起灰烬,一把一把的洒向湖面。
灰烬入水,连声响都听不到。
今晚无风,湖面也很平静,很快散开的灰烬,便平铺在水面上。
做完这些许月萍站在湖边观察,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了噗嗤噗嗤微弱的动静。
此时我们已经适应了黑暗,在月光下,多少能够看清点东西。
水面起了一层小的水泡,那层灰烬仿佛是饵料,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吸引过来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曾玲更是不用说,紧紧的拉着我,带着哭腔问我,我不会被抓走吧。
我摇摇头,不会的。心里其实在说,我比你更害怕,这黑咕隆咚的水下,谁知道待会会冒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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