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过了今日就是除夕了,距曲儿所说,河府是要举办除夕家宴的,若非是得了什么重病或者有天大的事,主子们都得参加。
她得让曲儿和檀儿买些对联,红剪纸,红灯笼等等,这曲檀院也要过年的不是,还有就是得置办身新衣服,不说新年新气象,换换一身新,单说那宴会,她避不了,也不想避,她还想瞧瞧这何家的主人们呢。
街上的铺子,小摊今天就要收了,一直到过了大年初六才会开张,估摸着今日的街上很忙乱。
一大早的,孔最派了曲儿和檀儿到街上采办过年用的东西,顺便让她们从小摊上随便买个便宜的仿玉簪子,她手里的钱不多了,想要为自己身上添些色彩,也得掂量着来。
遣了曲儿和檀儿出去,她得赶紧将那胭脂膏制出来,明日好用。
将蜂巢切碎后放在纱布袋中,扎好口放在水中熬制,蜂蜡遇热后会融化,流入水中,熬制两刻钟后,停火,水温降下来后,蜂蜡在水的上层凝结成块,这就是她要的蜂蜡。
前些日子,她用洛神花,玫瑰茶,紫草再倒入橄榄油,浸泡好些日子成最初的花汁,现在不管成不成,都得用了。
将蜂蜡倒入最初的花汁,放入稍大些的瓷瓶里,然后将瓷瓶置于热水中,熬制成最后的花汁,最后将玫瑰粉,玉米粉,珍珠粉倒入花汁,搅拌成膏体。
这便是她要的胭脂膏了,将成品倒入小圆瓷盒中,抹在唇上试用了一下,红润保湿,香气偏淡且弥之不去,正是她要的效果。
傍晚时分,
“你们怎么去的这样久?”孔最站在曲檀院门那儿等了她们许久,见她们这样久不回来,生怕出了什么事,原本她想着曲儿和檀儿先到街上探探情况买了东西,她再去瞧瞧买件成衣,现下这样晚,也买不成了。
她的手冻得有些紫红,冰凉冰凉的藏在袖子里。
“主子,您怎么在这等着!”曲儿见孔最穿着单薄,忙上前几步。
回到屋里,孔最靠在暖炉旁,曲儿放下手中的东西,给她弄了个热水牛皮袋放在手里暖着。
曲儿和檀儿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也有些脏污,头上的发髻都有些松散。
“可别提了,街道上太挤了,人都几乎挪不动。”曲儿猛地灌了口水,微喘着气拿出一个包裹,笑道,“主子,这不过年了吗,您的衣服不多,我和檀儿凑了凑钱给您买了件外披的裘衣,买不起多贵的,您可别嫌弃。”
曲儿将那件黑色裘衣披在孔最身上,替她拢了拢:“这样瞧着倒是暖和多了。”
孔最愣了愣,就要脱下来还给曲儿:“你们一个月才多少银钱,就为我费了这样多,这就要过年了,不得给家里点银两吗。”
曲儿按住孔最冰凉的手,笑道:“家里的银两已经寄回去了,这是我和檀儿的心意,您就收下吧,您舍得为我和檀儿的住处费心,而过年您却不舍得给自己置办身新衣服,明日还要参加家宴,哪能连件裘衣都没有,一晚上都在那儿受冻不成。”
檀儿在旁边整理着买来的东西,将猪肉和鱼放到外面冻起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根布包的仿玉簪子,犹豫再三,递给了孔最:“主子,明日您真的要戴这个吗?”哪怕不戴,让人说咱们素简也好啊。
“这簪子多少银钱?”
“八文钱。”
孔最接过簪子,细细地抚摸着,弯了弯唇:“统不过是件增色的饰物,我想要戴上,是为好看,不同那些主子们攀比,你们主子我不得势,恐要委屈你们跟着我出去丢人了。”
曲儿给暖炉添了几块煤块。
“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咱们担心的是人家说道您,您既然看得这样分明,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孔最抬手用那簪子拢了一些头发,固定在右侧,侧了侧头,笑道:“好看吗?”
“啧啧,好俊的娘子,哪里来的。”檀儿在旁打趣着。
除夕
同往常一样,天还未亮,孔最就醒了,曲儿和檀儿习惯了她早起,也早早地就起了床擦洗桌椅,将院子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
在孔最的指示下,在院门,木楼上,还有曲儿和檀儿的瓦房前都挂了红艳艳的灯笼,院里的两棵树也没放过,再就是用水搅了面粉,敞开暖炉将它烧了烧,烧成粘稠的浆糊,捻了浆糊将红剪纸贴在院里房子的门前和窗前,树上也贴了一贴。
忙活了一上午,整个院子看起来喜庆多了。
中午草草吃了一些,睡了个午觉,曲儿和檀儿就将孔最拉起来打扮。
曲儿和檀儿趁孔最午睡时,烧了两大锅热水,预备着给她洗个热水澡。
从花间随意摘了些花瓣洒在浴桶里,孔最在里面泡着,任热腾腾的水汽将她湮没,从远处看,若隐若现。
曲儿拿了猪苓细细地抹在她背后乌长的头发上,一点一点地用手软软地抓洗着,檀儿则试着水温,给她不断地加热水。
裹了毛巾刚从浴桶出来,曲儿给她全身打了润肤膏,细细地揉按着,让那膏体渗进她的皮肤,她的皮肤很细腻,润白莹滑,脸颊更是细嫩,她阖着眸子,眼睫处还泛着水雾。
那件淡蓝色的裙襦刚穿过,檀儿刚刚去洗了,那就只剩下那件月牙色的了,只是,这喜庆的日子,穿这个颜色……
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曲儿为她束好腰,完了给她使劲儿地紧了紧,倒是有点小蛮腰的感觉了。
这隆重的日子,本来曲儿是想给她梳个高高的发髻,可瞧惯了她平日里半拢半散的发式,倒是觉得那种妇人发髻太过厚重难看,衣服都这样了,不如头发也索性按着性子来。
妆容倒是没让曲儿帮忙,在现代她可是天天地都化妆,她还是自诩水平够够的。
妆面用的正是她前些日子制的香粉,虽不能与现代的BB或CC霜相比,总比她买的那个要好,只抹了薄薄的一层,细腻,贴合皮肤。
用她昨日刚制的胭脂抹了唇,有些像现代的斩男色,不是特别润,她又抹了一点点香油,让唇更加莹润,还有淡淡的腮红。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额,眉毛?
emmm ……这茬给忘了。
孔最转头看着曲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毛。
曲儿咽了咽口水,然后摇了摇头。
嗯?她瞧了瞧曲儿的眉毛,的确,曲儿从未描过眉。
最后,孔最无奈地跪坐在绒毯上,看着前面案板上的毛笔和研的墨。
用极细那只毛笔画了眼线,然后稀释了墨水,描了一条淡墨色的眉。
曲儿赞叹地可劲儿点了点头。
——
河府鱼贺湖湖边,何家的家丁奴婢们来来回回地搬着长案几和厚重的垫子,周围灯笼映红一片,案面上添灯照明。
“将这些果子摆到那边的桌案上”,傅影如抬手指了指,给旁边的奴婢示意,“这露天坐久了怪冷的,吩咐她们再添些暖炉给上面几位用。”
“是。”
莫樱儿拢了拢裘衣,莲步轻移:“傅姐姐终于穿的比平时红艳些了,这妆容也美得很。”
“妹妹今日才是明艳动人,”傅影如弯了弯唇,“你那边忙完了?”
“桌案,垫子都摆弄好了,我叫人去置些屏风,好看,也能御御冷风。”莫樱儿顿了顿,“也不晓得河翘扶今年还带不带她那一家子来,年年来倒是亲近地很,竟也不像庶出的小姐了。
”
“姨娘,上位的大果盘都添了南运的新鲜葡萄,下位的小果盘也添的话,完全不够。”一个奴婢小碎步赶忙过来问道。
傅影如微微侧头:“下位的不用添了,都挪给上位,剩下的让上位的主子们作打赏用。”
小奴婢得令赶忙去忙活着,傅影如往湖边走了走,欣赏着湖面和那边的上千盏红灯笼:“咱们河府这样气派,翘扶不来岂不是亏了眼,总归是小姐,老爷夫人满意便好。”
总是这么一副好人样子,话里话外圆滑地很,莫樱儿耸了耸肩:“得了空闲才来找你说一嘴,瞧那边,又有的忙活了,我就先过去了。”
傅影如转过身,走上前去为莫樱儿拢了拢裘衣。
“在外面久了冷,妹妹忙过了就去屋里暖暖,晚宴还得在这外面待好些时辰。”
“记得了,姐姐也该如此。”
莫樱儿转身去了案桌的那一边,看着整整齐齐的桌案,数着垫子,她慢慢地抬起头,挑了挑眉。
差点忘了,还有孔最。
她不想让她出现在这个晚宴上,就是,特别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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