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柳叶短镖
连女人也没想到,在听闻荷华死讯后,萧歆然会突然出手,直取跪在地上之人的命门!
以她的身手,若不使出内功,这世上就只剩下一个人能阻拦。
而女人虽不解其意,却自然不会拦她。
安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此变故,暂时没能反应过来,下一瞬就被萧歆然扣住脖子,一把制在墙上,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是安林。”
女人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困惑。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出手干预,只是起身走近了些,安静站在萧歆然身后。
命悬一线的人冷笑反问:“我不是他,便该死么?”
萧歆然五指用力,顿时捏得她呼吸困难,再难开口。眼看人真的要死在她手下,女人抬起手来,轻轻放在了她肩上。
虽没直接阻拦,不赞成的意思也足以让对方感受得到。她的意思,萧歆然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略微松劲,回头道:“我有解释,一会说给你听。”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心神一分,安霖便牢牢把握住了时机。御气至全身,劲气倏忽传至她手,将她狠狠震开。
腕处关节连同小臂霎时剧痛难耐。
女人护着她几步后退,安霖却不恋战,身影瞬间翻出窗子,几步腾跃便消失在夜色里。
将浑身发抖的人抱在怀里,女人慌得声音都在轻微发抖:“怎么了,让我看看。”
萧歆然暂时无力开口,只是摇头。
“我……我不知道她有内功。是我不好,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才让她有机会反击。”
颤抖已经渐渐平复,萧歆然喘息着开口道:“我没事。也不能怪你。”
女人扶着她坐下,挽起袖口,发现手腕小臂外观上并无伤口,只是肌肉绷得很紧,于是一面替她揉捏放松,一面继续解释道:“她实在和安林太像。而第一世,安林是为护我而死。你要杀她,我实在是……”
萧歆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点,循循善诱道:“第一世,安林为护你而死。那么这一世里,真正代替安林的人是谁?”
女人恍然大悟。
荷华。
那丫头拼死为她挡下了第一道剑峰,伤至肺腑。又下山叫来救兵,才解了今日劫难。
她才是这一世里,与安林身份对应的那一个。
但女人不会明白,为何方才逃走的人会长了一张与安林八分相似的脸,又为何萧歆然在听闻荷华死讯后,会毫不犹豫地想置那人于死地。
不是安林,便该死么?
那人命悬一线时问出的问题,连同萧歆然对此不置一词的做法,精准地在女人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凶险多变的一夜,至此总算告一段落。两人皆是伤痕累累,尤其是萧歆然,病体早已疲惫不堪,全靠一点执念在强撑。此刻暂时尘埃落定,一入床榻,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女人却有点睡不着了。
她看着怀中人苍白虚弱的睡颜,突然很想把她唤醒,将一切问个清楚。
如果将时间轴从头拉至此刻,不因轮回而重启,那么她们在这次重逢前,已经整整分别了十二年。
十二年悠悠岁月,远超过她们共同度过的时光。十二年里,各自挣扎,各自求存,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也远多过她们同生共死的第一世。
如此说来,她们对彼此的把控,几乎仅剩一点虚无的爱与信任。看似跨越时光历久弥坚,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
如今只需外人一句话,自己就能思绪辗转至此。女人望着榻上纱帐的帐顶叹了口气。
左右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她闻了一晚上血气有点反胃,于是起身打水,打算做一次彻底的清洁工作。
清洁工作,自然先从熟睡不醒的枕边人开始。
这一世佳人体弱,动辄就要生病,女人倒不敢像从前那样直接里外扒干净,而是从四肢开始,一点点用温水擦洗,其余部位则用被衾裹住,避免着凉。
一副白皙玉体上,带着从第一世开始,留下的所有未曾消磨的痕迹。肩头刀伤、腰腹枪伤,因为从前伤得太深,痕迹至今明显。其余小伤终究被岁月抹平,新肤柔嫩光滑,却总让她想起其上曾经染血的模样。
抱着人翻过身来,露出大片香肩美背。女人回身绞了把软帕,从后颈开始,慢慢向下擦拭。
重逢之后缠绵过几次,她却是至今才有机会仔细看一看她的身子。
擦至肩胛,女人蓦地停下了动作。
因为太过震惊,手一抖,软帕径直落在了萧歆然身上。那副身子扭了一下,似乎有些要醒转的征兆,女人赶紧摸了摸脑袋、亲了亲脸颊安抚住,目光却死死盯住肩胛骨之下那几处浅淡不易察觉的痕迹。
短短的,小小的,看上去有些年头,却没有随时光消逝,似是被什么双刃利器深深刺入过。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利器很薄,两刃处还带有一点弧度,于是创面呈现不太明显的s型。
手指摸上去,能摸到一点微不可查的凸起。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发现后腰、小腿后侧都有这种痕迹。分布在身体背面,又细小难查,是暗器。
多达十数处……以萧歆然的身手,常人何至于故伎重演这么多次。
可她却很清楚其中原因。
女人的手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腰侧。
那是一种体现了极致杀人美学的柳叶短镖,也是她们都躲不过的暗器。
看来第二世,她们虽然天各一方,所经历的劫难,却颇有联系呢。
睡梦中的人突然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似乎是冷,身子自发缩成一团,白皙肌肤上隐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女人哭笑不得,只好暂时放下杂念,替她完成清洗,裹上被子推到墙角,这才继续自己的工作。
洁癖作祟,清洁工作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直到天蒙蒙亮,竹舍内外才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模样。
女人烧水沐浴过后,站在院中,揉了揉酸痛的腰身,可惜起她一院子被毁掉的白茉莉来。
卧室里的人好梦初醒,觉得这一夜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闭着眼伸了个懒腰,白皙玉臂伸出被子,却感受到一点空落落的凉意。
身子一僵,萧歆然张开眼,往被子里看了一眼。
不一会,女人听到卧室里传出气急败坏的责备:“干嘛脱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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