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贫贱不能移

　　“李奶奶，孟圆他这次真是帮了大忙了！我们一定得好好感激他一番！”李棉棉扑在李氏的怀里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压惊，突然说到。

　　李氏也觉得这样做才是情理之中的，一定要尽微薄之力好好感谢孟圆为她们一家做的好事，赞赏地看着认真策划着这件事的李棉棉，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多亏了那个小伙子，奶奶一开始都误会他了，没想到他人这么好。咱们家都没什么送的出手的东西，就给他做一顿饭表表心意吧！他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希望不要嫌弃这农家的粗茶淡饭。”

　　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孟圆此时才姗姗来迟，打了个呵欠，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沐浴不久的水气，头发没干，嗒嗒地往下滴水，调笑地嚷道：“说什么呢？功臣来了，不请我吃饭吗？”

　　李棉棉暗自好笑，“好好好，你这个大功臣要是不嫌弃，我们一顿饭肯定不会少你的。”

　　即使自小锦衣玉食的孟圆心里嘀咕农家饭菜能有什么好吃的？食材都没得多少。但是嘴上还是笑嘻嘻的一幅垂涎欲滴的模样，“不嫌弃，不嫌弃，我还怕你们嫌弃我吃得多呢！累到大半夜嘴里没半点东西，饿得慌。”

　　简陋狭小的厨房里，李氏和李棉棉正在准备宵夜，更深露重的，李奶奶年纪大了今天还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困乏得很，李氏早将她送回家休息了。

　　李氏打量着李棉棉买回来的两只母鸡和几尾大鱼，心疼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决定，把不忍的手伸向了它们，“总得给人家做点好的吧！也得亏他的帮忙了。”说完磨刀霍霍向鸡鱼。

　　李棉棉赶忙夺下李氏手中的刀，心有余悸，“娘亲，这么晚了吃这些鸡啊鱼啊的未免太过油腻对身体不益，再说了孟圆他一个大管事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要想感谢人家，可不能敷衍地煮些肉就行，得用心！”

　　李氏有些难为情，仔细想想好像棉棉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别人未必看得上，眼神里有几分无措，“那咱家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吃的呢？”

　　李棉棉一脸神秘，底气十足，好像心里早就有了注意，不由得使人信服，“没事，娘亲你别担心，交给我吧，您就先出去招待孟圆，看这寒气袭人的，我买了些柴火，拿去烧一些给人家暖暖身子吧！”

　　半个时辰未过，桌子上就冒起来饭菜的热气，孟圆见到眼前简单的一菜一汤，都是清汤寡水的，心中有几分疑惑，他本来觉得李氏肯定会拿出大鱼大肉招待自己的，夜宵这么重口味，他还担心自己待会会吃吐呢，想到这不由松了口气。

　　烧红的炭火把茄子考得表皮酥脆，香油和别的香料涂抹泼洒其上，气息芬芳诱人。白色松软的蒜蓉星星点点铺撒，柔滑微辣的味道口感有点脆。用竹筷夹起一丝尝尝，入口甜味和咸味搭配相得益彰。

　　孟圆闭目细品浓郁的味道瞬间俘获他的心，不由感慨没拿它下酒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旁边一道简单的水煮白菜，清澈透明的汤水上漂浮着几片嫩黄可爱的白菜心，味道清纯，香而不腻，嫩而不柴，可生津解腻，开胃消食。

　　大快朵颐了一顿之后，孟圆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李氏和李棉棉倒是没怎么动筷子，心里有事再好的菜都吃不下。

　　注意到大家时不时地一起盯着他看，孟圆罕见的感到不好意思，尴尬地摸摸头，从地上爬起来。

　　嗯对，李棉棉家没有椅子，刚刚都是坐在地上吃的饭，不过这么好的美食孟圆觉得自己可以忽视掉这一点点的不完美。

　　李棉棉和李氏见他如此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吃饱喝足后都到了第二天凌晨，孟圆却没有要干脆留下来过一夜的想法，他留话说家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就匆匆赶回去了。

　　不过，李棉棉知道他的真实意思，是嫌弃自己家太过简陋，难以下榻，而且没有多余的房间让别人一个大男人怎么睡？不由脸上一阵发红，把他送出家门就回来了。

　　这天凌晨母女俩促膝长谈，棉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自己上集市得知王氏坑钱的事以及结交了成衣店管事、救苏家大小姐得了苏家的人帮忙和感谢，以后一定可以过得越来越好。

　　一整个大银子不好使用，李棉棉想到个好主意：用石磨把那锭银子砸碎了就可以零散用了啊！

　　在这次上集市时，李棉棉发现街上并没有折扇，突然间才想起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折扇文化是在宋朝的时候才兴起的，于是她灵活的小脑瓜子转啊转突然蹦出来一个好主意，走在时代的先锋，开启折扇文化！

　　虽然娘亲并不懂什么是“折扇文化”，也不明白“走在时代的先锋”有什么用，但是支持女儿在什么时候都是绝对清楚的。

　　翌日，阴雨连绵不停，云翳压顶，整个杭州城都显得压抑了起来，大家走路都是急促促的生怕被雨打湿了。

　　孟圆来府上报道了，昨晚实在太晚了，不敢打扰孟老爷，今日来卯正来应卯顺便把昨晚上的情况跟孟老爷做一个报告。

　　“这么说这位李姑娘还真真是个妙人啊！”孟圆一把昨晚和李棉棉的相处说完，孟老爷就哑然失笑，看看脸上有几道印子的孟圆，似乎大感疑惑。

　　“我的好侄儿，你脸是怎么了？你这是被哪家姑娘给抓的啊？也说给叔叔我听听，你母亲前些日子还上门来抱怨我天天使唤你做事做事的，都没得时间娶个媳妇给她生个大胖小子了！现在这是有消息了啊，说出来叔叔给你讨媳妇去！”

　　孟老爷这是在取笑孟圆呢！他身穿黑色衣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身的书生气质倒不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不拘礼节的调笑大方自然毫不做作，三十多岁的人了，此时竟然显得有几分稚气。

　　“哪里哟！要是有就好了，叔叔你也知道我眼高手低，看得上的别人看不上我，剩下的基本都是不能看的！这次啊，别提有多倒霉了，摔成这个样子，今早要不是还想着要来和叔叔报道，都不敢出门了呢！”孟圆打着哈哈，不着痕迹地溜须拍马。

　　孟老爷显然挺喜欢孟圆的小奉承，认为这是为人圆滑的表现，用他的话来说，“这才是个生意人的样子”，笑骂了几句，“小滑头！去去，忙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是，是，叔叔那侄儿告辞了！”孟圆调皮地眨了眨小眼睛，几步跑出去。

　　孟圆走后，书房里针落可闻，沉默了好一会，孟老爷忽然不屑地啧啧两声，“乡下村姑，无权无势，平平无奇，不值一提。”

　　说完神色淡漠地把手边青花瓷质地的精致小茶杯里的热茶一饮而尽。

　　民兵们的赏钱第二天一早孟圆就派人大张旗鼓，敲锣打鼓地送来了，果然不负李成对他排场大的评价。

　　自这么大闹了一场，全村人都知道了李氏家背后是有比村长还要厉害的大人物当靠山的，为了帮李氏家，那个大人物出手大方，散了好多财。

　　村里所有人都不敢招惹李棉棉家，还有一些人甚至想方设法地要和李氏攀上关系从而也得到好处，就连一向嚣张的王大嫂子在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后这段时间见了棉棉都低着头走，半句话不敢搭。

　　王氏没有找麻烦，看到李棉棉也不会怪声怪气地说话了，李棉棉最近都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通体舒泰啊！

　　李棉棉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权势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怪不得那么多的人都为它折腰，为它痴狂。

　　可是李棉棉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去攀权附势，只要像现在这样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或许要在加上一句暗搓搓地致富？

　　这天李棉棉突发奇想：唐朝风气开明，女人也可以做生意，如果自己真的想要要去经商的话，其实可以去看一下传说中的账本。

　　作为一只农大狗，她还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经商，没办法自己对商业不感兴趣，商业也没有对她产生半点好感。

　　这次机缘巧合之下产生的想法倒是让她突然间对账本这个东东生出来浓厚的兴趣了！

　　为了见识到这个时代的账本，李棉棉再一次来到了杭州城里的孟氏成衣，找到孟管事各种撒娇卖萌只为了一睹账本。

　　孟管事一开始说账本是商业机密不能外借，后来被缠得没得办法，只好给了李棉棉一本陈年旧账，叫她拿去看吧。

　　李棉棉满以为目的达成喜滋滋的，可没想到账本一翻开就傻了眼，这什么鬼？全是鬼画符吧！

　　“孟叔你要是不想给我账本可以直说啊！我决计不会强求的。可你为什么要拿一本鬼画符一样的书来糊弄我？”

　　李棉棉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双拳紧握把书扔到孟管事的桌案上，一双大眼睛里燃起了怒火。

　　孟管事觉得太莫名其妙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假账本？什么鬼画符？他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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