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蝶
“那个……”
白泉探出一颗脑袋，隔着门远远看着那间屋子，停顿了两秒，“真的要去吗？”
她身后跟着三个妖怪，虚幻着形状没让人瞧见，只道：“废话。”
“去啊，怎么不去？”
“你到底还要不要救花园了！想想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好端端的要被铲掉多可怜啊！”
被妖怪指指点点的小白泉很可怜，两手抱头，委屈巴巴地说道：“可那是敌人大本营，我怕我去了，会被扒掉一层皮的。”
“勇敢点！”
“别放弃啊！”
“加油！你可以的！”
不，这个她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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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木桌前的两位小姐姐，十分年轻，模样端正，这个时间最是休闲，其中一个正趴在桌子上小憩，另一个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只抬头瞧了一眼，冷声道：“什么事？”
“……这！”白泉被妖精踢了一脚屁股，一个吃痛打断了犹豫，提高嗓音叫了一声，立马引来了两人的注意。一左一右，左边的还睡眼朦胧，似乎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直接被她吓醒了，右边这位皱着眉头，眼神不是很和善，果然王妃手下的人也都气场强大到让人发虚，白泉一不小心挤出个笑容来，道：“这里是报名的地方吗？”
两人是专门处理这个的，自然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静水上下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
白泉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嘲讽，认真的点点小脑袋，道：“我听说府里的女眷也能参加，所以想来试试。”
话虽如此，但一般都是给那些有头有脸的主子准备的，不少人想在这场宴会上讨老太妃的欢心，早先几年的时候竞争就很激烈了。
那几个位置基本都固定下来，别的人就算报名了，也选不上。
婷婷低头，将笔沾了墨水，态度冷淡道：“你的名字。”
“白泉。”
婷婷手中的笔一顿，慢慢抬起头来，白泉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退缩，嘴边的笑容略微僵硬。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婷婷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将她的名字写上，又问了几个基础的问题，便算是登记好了。
直到白泉走出门外，她才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个眼神。一直斜斜撑着脑袋在一边看的丫头拖着长音，道：“诶，她就是白泉？”
婷婷点头，道：“呆头呆脑的，不知道王爷喜欢她什么。”
“王爷喜欢她了吗？”玉茭伸了个懒腰，语调都懒洋洋的，“只是对她比较亲切吧？爷不是对谁都亲切的吗？”
“这么多年，你见谁搬进过主院？都因为这个，府中都在传她的事情，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玉茭两手一叠，又趴在了桌面，她左手提着那张名单，透着光线盯了一会儿，转头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王妃那里……要通报么？”
婷婷扶额，道：“我可真的不想再看她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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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横在亭子中央，花香弥漫在空中，湖面波光粼粼，飞鸟滑行而过，正是春日好风光。
赵蓉妆容精致，头上戴着一支桃花簪，玉雕的镯子上透着光亮，手指轻轻抚在琴面，轻拢慢捻，曲调悠扬在空中响起。她出嫁前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在曲艺上更是精通，多少人想要听她一曲，苦苦相求，赵蓉都不曾理会。
她从十三岁第一次见到权尘逸起便心仪于他，当知道自己可以嫁他那天，赵蓉什么事都想过了。她哭，觉着自己配不上，又笑，打心底里觉着高兴。她自小在这长大，自然也知道权尘逸一在京都的姑娘心里是什么地位。
她要事事比人强，处处不出错，才能够服众，断了那些人的心思。
这几年来她确实努力了，有些努力过头，精神紧张。
“王妃。”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琴声，赵蓉侧眸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身边的丫头上前，道：“何事打扰？没见王妃正在弹曲儿吗？”
婷婷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是关于那位新娘子的事情。”
咯噔一下。
赵蓉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微微侧头，面色冰冷地：“让她进来。”
得到允许的婷婷从地上站起，额头沾了灰，刘海也是乱的，顾不上梳理，两手交叠小步急行上前，她弯着腰，凑近了赵蓉的耳边，细说道：“那娘子想在宴会上献舞，这是她所报的曲目。”
纸面在半空中停了半晌，赵蓉才接了过去，放在眼前一看，嗤笑出声：“蝶恋花？”
恰好的是，她方才弹的那一曲，也叫蝶恋花。
赵蓉的目光暗沉，仿佛要将纸面盯出一个洞来，就在所有人瑟瑟发抖，以为她要发火的时候，纸面被她用想扔垃圾一样的扔了出去，“不是挺好的吗？蝶恋花，她既然想跳，就让她跳。”
这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随便她的气氛。
婷婷看着那张纸，有些捉摸不定王妃的意思，直到人的眼神看了过来，才连忙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小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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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白泉坐在了浴桶内，热水将她包围，感觉舒服极了。千万缕黑发被随意挽起，有几缕落在颈侧，更衬得她肌肤如雪一样的白，肩头圆润饱满，白泉手中盛了一些水，扑在自己的锁骨处。
水流顺着像是绸缎一样的肌肤，毫无阻碍地往下划起。锁骨凹下的地方，残留几滴水珠。美人沐浴，如芙蓉出水，清纯又美艳。
片刻后，她从水中起身。随手拿起一件外衫，拢在了身上。屏风阻挡了两间屋子，当她从里头走出的时候，恰好对方一桌子的苦脸。
绑腰带的手跟着一顿，这是怎么了？
“小狐狸！”
“白泉！”
两道身影猛然扑过来，迅速揽过她的腰，白泉的身子跌跌撞撞，一时有些承受不住。她扶住两位的肩膀，道：“你们哭什么？”
而且还难得地化作了人形。
她两只管哭，站在对面的花妖姐姐却是叹了口气，道：“那李侧妃说要砍了院子里的一颗老树，狐狸啊，你有没有办法阻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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