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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杀机


  腊冬二十四,早闻平阳太守长相俊秀,美如冠玉,一头墨发翩飞似仙,就连皇帝都曾将他纳入后宫,宠爱有加。今日出城祈福自是难得一见。平阳郡内大小县镇的百姓不惧严寒,纷纷赶来菩提寺,整座郡城几乎空无一人。

  “可都安排妥当了?”

  歌絮总觉得左丞极没那么好蒙,毕竟他天性多疑,为人百般奸诈,自是让人防不胜防。

  “放心,探子来报,漠平君和左丞极的确已经出城。”

  只是不知道,那个“主上”能不能撑住气场,总之,她们一定要赶在二人返城之前拿回玉引。

  花无隐带上几名自己亲自训练的廷卫,和歌絮分头潜入郡城西侧的漠平君府宅,而此时慕容冲自收到密信便带着寒秋提前几日出发赶赴河东郡附近,算算时日,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邀约地点。

  跟料想中一样,府宅四周戒备异常松懈,就连跃墙进入宅院内部,她们也没有见到几个黑衣影卫。看来其中定是危机重重。歌絮暗示花无隐一定要万分小心,一旦发生状况,必须马上撤离。

  随后,二人分别摸索进两间房屋,屋内摆设极其杂乱,简直无从下手。左丞极早有防备,定是早已知晓她们要夺回玉引,可门外除了刚刚被打昏的几个影卫竟然再无其他。

  歌絮凭直觉摸到一个颇为贵重的盒子,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一支宝绿翠络金步摇。她将金步摇连同盒子一起带走,继续翻找,忽然瞥到地上被随意扔放的银簪,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她从杂物堆的灰尘里找到花印,更是气到内伤,平日里这些都是她供奉稀世珍宝般守护的东西……

  而此时花无隐这边,除了乱七八糟的鞋袜衣物,还有洒了一地的金银首饰。她拿手中的棍子随便扒了几下,实在没有兴趣继续在这耗着,毕竟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廉价到没有人买的假货,根本就没有翻查的必要,还有,这些挂在床头的假花印到底是闹怎样?

  十二宫护的花印是类似玉坠般大小的凭件,哪里会是这种一个个恨不得跟包子一样大小的山寨货……

  她警惕地扫视房内,除了床檐上那几根坠玉链子看起来还值几个钱外,其他估计都是廉价到百姓都懒得要的那种。她将链子收入囊中,偷笑过后突然遇到几个黑衣影卫,然后迅速将他们定身迷昏倒地,推门跑到隔壁去找歌絮。

  可是……歌絮似乎并不在房内,她回到刚刚找过的房间,发现东西竟然已经全部被人整理完毕。

  几乎是一秒之内,她念出咒语,准备撤离,却发现府宅四周布满了结界,而与此同时,从对面那根漆木柱子后面慢慢走出几道人影。

  可惜,她一个都不认识。

  当然,除了白色狐裘男子身侧那个被人反扣双手的歌絮。

  “歌絮……”

  她失声喊叫,没想到那个黑衣影卫反而将歌絮扇了两耳光,然后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混蛋,有种就冲着我来”

  待她刚说完,头顶上空便掉下来一个乌金方形铁笼,然后便再也无法动弹。

  “……”

  为什么她的廷卫没有一个来救她们的……

  “你是说他们几个”

  君安之手拿拭帕擦了擦,然后凑到花无隐跟前指向身后的方向,只见一群少男少女身穿素白单褂浑身被冰水浇透,然后被荆条抽打得体无完肤,满地的积雪很快被血流染成一片钻心刺骨的腥红。

  “畜生”

  花无隐被牢笼内的利刺所伤,很快毒液慢慢爬至全身,她索性蹲下身来,死死瞪着眼前的白色绒裘男子。

  是她考虑不周,显然,玉引并不在这儿,看来茗轩已经落入左丞极手里。

  她将指甲掐破掌心,决定利用噬灵血术反噬的作用将牢笼击破。很快,随着体内血液的逐渐毒化,灵术渐渐失去效力,她在几欲昏倒前一掌击倒控制歌絮的几名影卫,然后迷迷糊糊看到歌絮拔出御灵剑将身边的影卫一个个砍倒在地,转眼便搀着她飞至门口却撞到什么,两人立即从半空之中摔落下来。

  这一撞让花无隐疼得清醒了一半,她看到一名身披锦袍,扮相雅淡却略显妖邪的面具女子挡在大门半空,下一秒她便冲到右边抱住歌絮滚落一侧,一枚幽火缠绕的短箭笔直扎入歌絮刚刚所躺的那片空地。

  蓦地,歌絮拿出御灵费力挡下接下来的几箭,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战,射完短箭她便徐徐拔出身后的摄月惊鸿刃。眼看花无隐全身开始逐步毒化,歌絮只好缓缓逼近对方,可手中的御灵却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女子已经挥刀向她砍去,歌絮侧身挡过一记,接下来,女子忽然从身后偷袭而来,险些刺入歌絮的肩部,还好她反应敏捷,灵巧躲过一招……

  几招挡下来,歌絮已经找到对方的弱点,正准备用御灵一次刺中女子的软肋。突然,对方脸上的面具悄然滑落,露出一张清秀如昔的脸来,而就在歌絮顿然怔住之时,女子嘴角轻轻闪过一抹诡异。花无隐半睁开眼,眼看着对方就要劈刀砍向歌絮的头顶却苦于自身无法动弹,只能嘶声大吼道,

  “不要!!!歌絮快闪开!!!”

  歌絮闭上双眼,内心极为挣扎,虽然她知道自己下一秒马上就要死在檀心的手下,可是……

  御灵根本就拿不起来,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相信檀心真的会杀了她。

  可是刀刃迟迟没有落到她头上,耳边却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刃碰撞声,她睁开眼睛看到慕容冲和顾茗轩正和白裘男子打得不可开交,而身后的蓝衣女子正将花无隐背出大门,一群武士正将廷卫从对方的影卫手里解救出来,她勾唇撑起身子迅速加入到战斗中,却再也没看到檀心的身影。

  她,究竟去了哪里?

  一番交战下来,庭院内影卫死伤众多。君安之顾及到漠平君和左丞极尚未回来,决定见好就收,当下吹过口哨招来魔鹰消失在空气中。

  回到郡城东部的房子里时,众人皆是精疲力尽。顾茗轩赶忙叫来大夫帮花无隐诊断开药,不一会儿便吩咐下人火速熬药。

  歌絮从怀里掏出雨露,小心帮她擦上一些,然后帮她运灵调息,却发现花无隐体内的灵力与自己体内的竟然彼此排斥。

  直到花无隐彻底清醒过来,慕容冲才将所有人通通叫至门外,但碍于天气严寒,部分年纪还小的廷卫伤病尚未痊愈,终究有些于心不忍,遂将众人传至正厅等候。

  花无隐到达正厅,还没等慕容冲启唇训话便先行跪地,

  “公子,您要惩罚就罚我一人,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差点害了大家,这件事本就应该由我一力承担。”

  歌絮见状跟着单膝跪地,低头抱拳,  “私闯漠府搜寻玉引一事,分明是歌絮的不对,早先大人您就下过逐客令,是我煽动花无隐和顾茗轩前去……”

  “求主上赐罚,计划是我一个人筹划出来的,与她们无关……”

  顾茗轩掀去裘袍,俯下身子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够了,此事你们都有责任,至于责罚,一个都别想逃!”

  慕容冲忽然从身后拔出凌空剑,面无神色,

  “玉引一事给我就此罢手,可听清楚了?”

  慕容冲将凌空剑朝右手边挥手一扔,剑身便稳稳地扎在横梁柱中央,不偏不倚。

  “属下......遵命。”

  待慕容冲离开,花无隐便遣散众人,将歌絮轻轻扶起,只有茗轩一人仍是单跪不起。她俯身将地上的锦袍捡起,掸去上面沾染的灰尘替他披上,随后便和歌絮一同离开。

  顾茗轩摩挲着手中的剑鞘,咬唇长跪不起,只有他知道,主上今天有多生气。当初主上委身于此为的就是避免打草惊蛇,如今势单力薄,空有一腔抱负而不得人心,一无是处的他只好在此韬光养晦。可自那日事发,还不知道传到长安城内现在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一人轻推开门,脚步轻盈,双手交叉搁于胸前,倚在门边,瞄了眼单跪在地的顾茗轩,略显鄙夷,

  “若非大人命我前来唤你,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她捋着长发,冷哼直言道,

  “谁叫你做事从来不动动脑子,那花无隐是什么人,歌絮又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些丧家之犬,与你又有何相干?”

  “寒秋,住口”

  顾茗轩修眉紧蹙,额头上青筋暴起,就算平时怎么恶趣他也就算了,他绝不能容忍无隐和歌絮平白无故受她羞辱,  “不要真以为有主上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顾茗轩将身上的锦裘重新系好,起身掸去膝上的灰尘,撇过脑袋望她一眼然后径直走向门外,忽而停下脚步,

  “歌絮姑娘是我在瀛洲拜师学术时的救命恩人,你休想动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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