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瞪着慢条斯理喝茶的小鬼头,没吃早饭却被灌了一肚子茶水、以至于觉得越来越饿的君无言,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标准的迁怒!不请他吃饭又不是小小的错,要怪也应该怪左老大才对!由此可以确认,饥饿会使人——哪怕是武功高强的男人——丧失理智。)
他觉得这个嚣张的小鬼非常得碍眼。
不是因为他君无言饿着肚子,而小鬼却吃得饱饱的哦!
实在是因为这个小鬼居然敢欺负他君无言罩的人,胆子倒是有够包天的。(言下之意是:狗胆包天。)
虽然那个丫头是笨了点,胆小了点,可好歹这么好玩的家伙可是他的发现,已经归结为他的私人珍藏哎!没经过他的同意,也没知会他一声,这个臭屁小孩居然就这么干净利落地把丫头给拐跑了?!
如果是英俊潇洒的大侠也就算了——不对!难道自己就不是英俊潇洒的大侠了嘛?!他可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呢!武林中能和他较劲的人还真不多……自己在想什么啊?现在可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哪!君无言马上拉回思绪——如果是英俊潇洒的大侠也就算了,好歹还是个成年人,他心里会舒坦一些,而且还可以找人家单挑来解决问题,可气的是:他的对手竟然是这么一个比他膝盖都高不了多少的小不点儿!
君无言越想心理越不平衡:当初我拐笨丫头的时候,笨丫头是心甘情愿地跟我走没错,可到底还是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惹祸精起了点作用,加上丫头直嚷嚷着要保护我什么的,所以才没费什么力气。眼前的小鬼到底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让曾经信誓旦旦要保护他的丫头——而且不是凡人的丫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签了那张卖身契的?真是输得一点都不甘心!
所以,君无言越看越讨厌小小,虽然直觉告诉他在: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可是为了守卫自己心爱的……玩具?姑且这么说吧——他决定要和小小对抗到底:非得争个明白不可!
于是,君无言恶形恶状地冲着左小小吼道:“喂!哪里蹦出来的小鬼头?一点教养也没有!从刚才起就没听见叫过我,不知道‘尊老’的吗?!”
(可是,他的教养好象也没高明到哪里去,因为他也没想到要“敬幼”耶!半斤八两吧?!^-^)
尽管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正站在面前朝自己吼,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可是左小小依然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连正眼都没瞧君无言一眼,根本就没有答理他的打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君无言有点气急败坏,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臭屁的小孩,他接触过的小孩子都是规规矩矩、大人说一不敢说二的老实孩子,今天碰到这么个“刺头儿”,除了用力吼,他还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来对付:“说话!哑巴了啊?!大人问你话呢!小鬼头!你哪里来的?!听见没有啊?!”
总不好无缘无故地揍小孩子吧?!君无言悻悻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小子看起来虽然讨人厌,可是毕竟没抓着他什么把柄,他可不想被人说成是“欺负小孩子”的“大侠”!
左小小装模做样地看了看左右,然后一脸天真地仰望着君无言,用最纯洁无辜地小孩子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叔,你是在叫我吗?”
“大叔?!”君无言气结,“一点礼貌也没有,你应该叫我‘叔公’,听见没有?叫‘叔公’!”
“哎?!”左小小满脸地诧异,“大家不都是喜欢年轻一点的吗?大叔你真奇怪,竟然喜欢往岁数大的称呼上靠,本来我还想叫你一声‘大哥哥’的呢!没想到大叔你竟然喜欢人家叫你‘叔公’,像大叔这样有奇怪癖好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呢!”(事实上……的确非常罕见!-_-|||)
歪着脑袋,左小小从善如流,“叔公,你叫我有事?”
“你这个小鬼!”君无言暗自恨恨地想:叫你叫我“叔公”,竟然还一口气叫我这么多声“大叔”,莫非你想和左家兄弟平起平坐不成?!居然连“大哥哥”都喊出来了,难道还打算骑到左家兄弟的头上去?!(原来君无言是存了这份心思啊!刚才真是冤枉他了,收回!收回!君无言没有奇怪的癖好啊!特此申明!)
但是,好歹人家毕竟还是照着他说的话做了,所以君无言也不便发作,“我问你,你从哪里来的?”
“我?!”左小小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咪咪地说,“我是这家的小孩子呀!”
“胡说八道!”君无言不以为然地斥责道,“小大的儿子几年前就这么大了,小二又没成亲,不可能闹私生子,小三就算一成亲利马儿就生,孩子也没这么大!想欺负我几年没来,不了解情况?!哼!门儿都没有!说!你到底是哪儿来的!”
左小小的反应的确很快,在君无言发表了上述逻辑正确、推断正确、但结论有些偏差的、具有怀疑性质的言论以后,他立刻把一张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可爱小脸,换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苦瓜脸,“人家……我……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啦……哇——”
左小小骗人的功夫是炉火纯青,掉眼泪的功力更是达到了收放自如、登峰造极的境地。由于勤于锻炼的缘故——基本上只要他骗人以后被戳穿、或者闯祸以后要挨揍,都会来上这么一手儿以逃脱责罚,而事实证明此招非常管用,基本上是百试百灵——加上天赋极佳(看过《幻爱奇缘》的读者应该都知道他的底细),“哭”已经成了他的拿手绝活。
只见他前脚还在委屈万分的说着话,后脚一颗颗争先恐后从眼睛里滚出来泪珠子就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还拼命地揉着眼睛,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把站在他面前、跟个凶神恶煞差不了多少的君无言给唬了个够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臭屁的小鬼,居然会说哭就哭!
他又没说什么咯!
又没打他,又没骂他!
好嘛!
他承认,他刚才的确是样子凶了一点,口气坏了一点,说话毒了一点,可是他也不想吓哭小孩子的,这传出去,有碍他大侠的名声哎!
以他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来说——其实他也就和左腾元待过那么两天,可是那小子好对付,哪像这个小鬼头一肚子的坏水儿,他知道怎么把小孩子弄哭——直接揍两下就好(看他对付如何对付小巳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让小孩子不哭!
因为毫无经验,君无言只好僵硬地杵在原地当“木桩”;左家上下见怪不怪,早就知道左小小不简单,谁也不敢冒冒失失冲出来做“炮灰”;阿黛儿和苏西深信这小子此举必有他的用意,也没出来帮腔,结果,倒把左小小很干脆地给晾在那里了!(这个……看来默契还不够,有继续加强培养的必要!-_-|||)
怎么都没反应?
左小小一边哭,一边偷偷地透过手指缝观察众人的动静。让他纳闷的是:在场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打算上来帮腔、给他助威的。
左小小原本是打算诈一诈君无言,看看他的反应,人家兵法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他就是想借此考察一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然后再想对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点表示也没有,杵在那里当木头!
左小小不由得暗自嘀咕:这家伙什么路道啊?好象有些摸不着深浅呐!
看看旁边的人没一个上来劝的,再哭下去也是白费力气,于是也不管有没有落场儿,自己就擦了擦眼睛,止住了哭。
反正假哭这挡子事儿,他也是老吃老做了,驾轻就熟的很,你们不是没人理我吗?没关系,我自己来,没听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么?怎么说我也是小孩子,哭哭闹闹的,属于正常,谁也不好说什么。(善于运用自己的优势,果然狡猾狡猾滴——)
“叔公——”左小小哽咽着,轻声细语道,“我……我是左三少爷老婆的拖油瓶!”左小小表面上一副老老实实、顾做自卑的样子,暗地里不着痕迹地闪过阿黛儿踹过来的“无影脚”。
君无言一听,顿时对这孩子起了怜悯之心:怨不得这么刁钻古怪,原来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啊!心里原本对他的讨厌一下子去了不少,同情心倒是油然而生。(又是一个被骗的老好人!)
“哦——原来是小三的儿子啊!”君无言看着左小小一副萎靡不振、矮人三分的样子,又眼尖地瞅见老三的媳妇儿拿脚踹他,不平之下,便故意大声地说道。
“哎?”左小小假装吃惊地看着态度和气不少的君无言,“叔公,你承认我是这家的小孩子了吗?”
“要我承认干吗?你本来不就是嘛!”君无言大声说道,用警告地眼神扫了一眼左语薰,那意思就是:你可不能因为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就虐待他!
左语薰回以一丝苦笑:我虐待他?!要不是我是阿黛儿的老公,他都可以爬到我头上了!我们这家子上上下下的,谁没吃过他的苦头啊?!谁敢虐待他啊?!不明真相的君老大显然是已经被假象所蒙蔽,一只脚已经踩到小小挖的坑里去了,前途堪忧啊!
“叔公!你真是个大好人!”左小小喜滋滋地夸赞道。
“一般,一般啦!”君无言不太好意思。
你离倒霉不远啦!熟知左小小本性的左家兄弟,对他们的这位小叔叔投以无限同情的目光。
“叔公!既然你是我的长辈,那我们初次见面,你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君无言困惑地抓抓脑袋,“什么意思啊?”
“就是……哎呀!讨厌啦!叔公装糊涂啦!”左小小跺着脚撒娇。
“什么啊?”君无言还是一头雾水。
“咳咳!”苏西在一边答腔,“他在问你要见面礼。”
“啊?”君无言吃惊地瞪着左小小:有这规矩的吗?(基本上,君无言想做长辈就是为了压榨左家兄弟这几个优秀的小辈,三不五时地可以问他们要点孝敬,所以他从来就不知道,做小辈的也可以问长辈要钱——也是一个单纯的人啊!)
“叔公!人家都叫你这么多声了!你怎么一点意思也不给人家呀?你是长辈呀,应该给人家一点意思来意思意思呀,难道说,你不喜欢人家,所以不打算给人家意思来意思意思一下吗?还是说,因为你不好意思直接给人家意思,所以到现在也不把你的意思拿出来意思意思一下呀?”左小小一口气说了一堆足以媲美绕口令的话,把君无言给饶的晕头转向。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君无言欲哭无泪地问左家兄弟,心理暗自悲哀:难道是我独自修习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和这社会脱节了?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这孩子的话呢?
“他在问你要礼物嘛!真笨!都和你说过一遍了,还拎不清!”苏西撇着嘴不屑地说。
“我哪有礼物给他啊?要是有钱买礼物,我昨天晚上干吗跑来这里借钱,结果还把个大活人给弄丢了!”君无言抱怨着,突然想到了原来的目的,“小子!这卖身契是怎么回事?”
该死!左小小暗自咒骂了一声。怎么让他把这事儿给想起来了?原来是打算把他扯的晕头转向以后,就打发走人的,现在倒有些麻烦了。好在自己聪明,应该能顺利地解决这个傻大个儿。(君无言要是知道自己被这个他同情得很的小鬼叫“傻大个儿”,肯定又要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了。)
“什么卖身契啊?真难听!这是香姐姐和我签订的服务合同嘛!”左小小说。
“什么合同不合同的,你小小年纪就学会耍手段骗人,这可不好!”君无言教训道。
“我哪有耍手段骗人?”左小小撅着嘴,十分不满君无言的批评,“是香姐姐自己愿意的!”
“恩?”君无言一记凌厉的眼光扫过去,慌得桂香香赶紧跳出来为自己澄清事实,拼命地摆手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恩!”君无言心满意足地点头,“阿桂这个丫头脑子是笨了点,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在说了要跟着我以后,又和你订什么服务合同。”
哎?——
左家兄弟顿时拉长了耳朵,连带着在场的其他人,都在听了君无言那句语带暧昧的话以后来了精神。
“难道叔公是在和二叔抢老婆?”左小小睁大眼睛,天真无邪地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当然顺便也提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噗——”凉凉在一边看戏的左语蓝又一口热茶喷出来,“小小!你少提你那个鬼点子!我从来就没同意过什么!少把我扯上!”
“你要娶阿桂?”君无言咬牙切齿地问左语蓝。
“没有!没有!”左语蓝慌忙否认,“这是小小一手策划的,我从来没同意过!所以他才拿出卖身契来要挟桂小姐做女佣!”一记怨恨的眼神朝左小小劈过去:想陷害我?!没门儿!自己若的祸自己去杠,少妨碍我看戏!
“没有最好!”君无言扭头对左小小说,“小子!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可是关于阿桂做女佣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松口的。她既然跟了我,要做,也只能做我的女佣,怎么也不会轮到你头上!”
“可是……我有合同哦!”左小小象挥舞胜利的小旗子一样地挥动着那张卖身契。
“合同?!”君无言冷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左小小反驳,“上面还有香姐姐的手印呢!你看!”
君无言一眼扫过去,果然,在白花花的纸上,除了墨黑的字迹,就数那鲜红的手印最显眼,想不注意都难!想到阿桂白嫩的手指头上并没有什么印记,他决定抵死不承认。
“谁能证明,这是阿桂的手印?即使是阿桂留下的,谁又能证明这是她心甘情愿留下的?”君无言冷静地分析。
“这当然是香姐姐的手印啦!只要让香姐姐再摁一个瞧瞧,对比一下不就成了?再说,香姐姐好歹是个大人,她要是不乐意,难道我还能架着她脖子,强逼着她摁手印吗?”左小小针峰相对地说。
君无言一时没了声音。说老实话,他也没弄明白其中的环节,想不透小鬼到底耍了什么花样,那个笨丫头又是一问三不知,惹下烂摊子还得他来帮忙收拾,指望她来解答其中的奥秘,那可真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他要解决问题,还是得拿出大家长的身份啊!
在君无言盘算来盘算去的时候,苏西悄悄地扯了扯小小的袖子,跟他打听他使用的手段。
“那个啊……”左小小神秘兮兮地笑着,与苏西咬起了耳朵,“很简单的,昨晚上,我趁香姐姐和我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等她睡熟,偷偷拿印泥来给摁了手印,再偷偷把她手指头上留着的印泥给擦了的。嘻嘻,香姐姐睡得很沉,压根儿就没发现!”
苏西看着小小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态,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我从来不睡觉,要不然,这小子恐怕早就趁着我哄他睡觉的时候,把我也给卖了!
那边,一心认为传统教育会起作用的君无言已经开始了和左语天的交涉。
“小大!你看,阿桂可是我的人,她一时不查,误入圈套,那个什么合同,肯定不是她自愿签的,我看,就算了吧!”
“小叔叔!”左语天哭丧着脸,“不是我不帮你,白纸黑字的,做生意讲究诚信,既然摁了手印,想要反悔是不可能的,再说,这合同也不是我签的,是我们家小祖宗啊!我是没办法的,找我也没用!”
“小二,难道你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冤枉啊!小叔叔!你是知道的,在这个家里,我是最没地位的人,一点发言权也没有,我哪敢那么嚣张啊!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三等公民,大哥他们也只是二等公民,要商量也得找一等公民商量去啊!”
“什么一等、二等的?”君无言的头又开始晕了,“你就直说,找谁管用吧!”
左语蓝没开口,偷偷用手指了指左语薰。
“原来是小三当家啊!怎么不早说?”君无言不满地白了左语天和佐语蓝一眼,浪费我的口舌、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精力、浪费我的唾沫星子。(恶——你说话真直白!)
“不是我!”左语薰马上跳了起来,开玩笑,大哥、二哥都知道躲到旁边看戏,他凭什么要出头来冒这个和小小为敌的危险,当然是顺理成章地转嫁风险咯,“是我老婆!”他很顺手地就把自己的老婆给供了出去。
当阿黛儿又被习惯性地当作挡箭牌的时候,她又好气又好笑。
正想要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时候,意外的情况突然发生了!
要知道大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下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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